沈三少显然没有给她思考的机会,刚把牛奶往宁欢的手里面一放,抬头看着赵经理呷着几分似是而非的凉薄:“赵经理,怎么,经理当久了,倒杯酒都不会了?”
赵经理听到他的话,手抖了抖,连忙过去从酒罐里面抽了一瓶红酒出来。
赵小兰当上经理前就是个陪酒小妹,一步步熬了八年才当上了经理。
她在夜宴里面干了这么多年,早就跟人精一样了,但凡来夜宴的,她多少都能攀到对方给她的一点交情。
但是沈三少不一样,他来过夜宴好几次,可每一回都是坐不到几分钟就走了。
赵小兰早就想攀上沈时远这么一棵大树了,她手上的那些所谓的交情,真要出了什么事情,全加起来,还比不上沈时远的一句话。
当初之所以会接了宁欢,她也是存在讨好沈时远的心思。当初沈时远在媒体上那样公开撇开自己跟宁欢两个人的关系,估摸是厌烦宁欢的,她本来以为自己那样做,还能讨个好。
没想到,她是好没讨到,却踢到铁板了。
男人的视线若有若无地打在她的身上,赵小兰手微微抖了抖,但她还是有点儿经验的,很快就稳住了。
宁欢一边抿着唇一边看着跟前在倒酒的赵小兰,她脸上的情绪平静得很。
前天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她也曾经绝望地哀求过,可是对方给她的除了耻笑就是残忍。
如今风水轮流转了,她可不是圣母,会对她仁慈。
从那天的情形来看,这个赵小兰,也不知道干过多少次那样缺德的事情了。有多少的女孩跟她一样绝望的?
可是能有多少人能跟她一样,碰上了个谁都不敢轻易招惹的祖宗。
“三少,宁小姐。”
赵小兰倒好了酒,不得已开口叫了一句。
包厢里面三个人,可没有一个人开口的安静压迫得很。
沈时远轻笑了一下啊,手微微敲了敲桌面:“听说赵经理酒量不错,也不知道这听说是不是真的。”
赵小兰脸色不太好,可是对着沈时远,她除了笑,也只能继续笑了:“三少听说的,自然有几分真的,我酒量虽然算不上顶好的,但是喝上几杯陪着尽兴还是可以的。”
到底还是陪酒上来的,就算是爬高了,但是碰上压着她的人,一开口还是没有办法改掉当年的那些谄媚和故作。
“是吗?”他笑着,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宁欢:“我家宝宝想喝酒,但是我不让她喝,这不,现在正跟我怄气呢,眼睛都不带看我一下的。”
他说得风淡云轻,再自然不过,可宁欢脸已经烫得不行了。
这个男人,什么话都信手捏来,宁欢真是怕他了。
她转过头,刚想说自己没有生气,却看到他对着自己眨了一下眼睛。
这样幼稚又精灵的动作,宁欢整个人就愣住了,很快,她就听到身旁的沈三少开口:“这样吧,酒呢,我是不可能让你喝的了,让赵经理喝给你看,怎么样,宝宝?”
也不知道是不是过意的,每一次说“宝宝”两个字的时候,他总是要压一下舌头,绕一绕再说,导致这两个字从他的嘴里面说出来,缠绵得很。
宁欢知道他这是明着给她找机会报仇,她也没想拒绝他的好意,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耳垂,视线落在赵小兰的身上,故作忧虑地皱了一下眉:“就是不知道赵经理的好酒量能喝几瓶。”
她说着,抬手撑着自己的下巴转头看向沈时远:“十瓶会不会少了点?”
沈时远见她上道,演起来还有模有样的,眼底的笑意越发的浓郁,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她的手心,也开口跟着她配合起来:“十瓶确实有些少,不过赵经理毕竟是个女的,我们呢,也不好太为难人,是不是啊,宝宝?”
他的语气十分的柔和,目光也是软的,抬手摸着她脑后的头发,真的就像是哄宝宝一样。
宁欢根本就受不住他这样看着自己,微微偏开了视线,声音已经囧得低了下去:“三少说得是。”
沈时远挑了一下眉,视线落在她已经涨红了的耳垂上,半响才收回视线,看向一旁已经有些发抖的赵小兰:“赵经理,十瓶,你能喝吧?你放心,这都是上好的酒,不会有什么事的。”
这话说得,好像酒贵一点儿,就不伤身一样。
可是这个时候,哪里有赵小兰选择的余地,从她那天不听宁欢的话,把宁欢送到杨显跟前的时候,她就应该预想到自己有今天了。
不过她太洋洋得意了,还以为自己干了件两全其美的事,以为自己就算讨好不了沈三少,也最起码能从杨显的手上讨点好处。
现在,她就从沈时远的身上讨了十瓶上好红酒,也不算亏待她,十瓶就下来,几十万总归是有的。
只不过她今天要是喝不完,估计就不能从这包厢出去了。
“谢三少了。”
“不用谢我,谢宁欢就好了。”
他意有说指,赵小兰脸色更加的不好。
可她脸色不好贵不好,桌面上放着整整的十瓶酒,她都是要喝下去的。
赵小兰酒量确实是好,两瓶红酒下去,倒是没见半分上红。
宁欢坐在那儿,清冷地看着她一杯接着一杯,对她投过来的请求视而不见。
前天她也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可是给她的反应,就是撬开她的嘴往她嘴里面放药。
要不是她反应快,那天晚上,连碰上沈时远的机会都没有。
想到这里,宁欢脸色越发的冷。
一旁的沈时远看着她脸上表情的变化,眸光微微变了变。
赵小兰又喝了一瓶,三瓶酒下来,她肚子有些涨,可是那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没有一个开口的,她只能拎着酒瓶继续喝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桌面上的空酒瓶已经五个了。
赵小兰脸上的妆容也挡不住她脸上的红了,今天摆着这儿的酒,度数都不低,她就算酒量再好,这么跟牛饮水一样灌进去,这会儿也不行了。
“赵经理,喝不下去了吗?”
一直沉默的沈时远突然之间开了口,他笑了一下,很浅的笑容,看得宁欢都有些心颤。
果然,下一秒,宁欢就见他手上多了一颗白色的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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