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迫不及待的从下水道里出来,这个竹筏载四个人显得有些勉强,所以帕克干脆变成了灰,被陈克裹在衣服里抱着。
他们登上岸,在雅各布的提一下,动身前往杰克暂时躲藏的图书馆阁楼。
现在已经是后半夜,街上只剩下巡逻队,而且朗敦最近人心惶惶,颇有点宵禁的趋势。四个大男人在深夜街头游荡,很容易被治安队误会,到时候如果和开膛手的案子纠缠不清,那也是一件麻烦事。
换做是杰克的话,他更愿意走房顶,但徒手攀爬楼宇并不容易,雅各布年纪太大没办法爬墙,陈克也不是爬墙好手,帕克更不用说,所以杰克只能迁就着三人,在黑暗的小路穿梭,往图书馆前进。
有陈克的灵视协助,想要提前避开那些街上的巡逻队也不是难事,陈克一直都希望能碰上杰克所说的怪物,但很遗憾,一路上最大的困扰仅限于提着油灯的巡逻队。
一行人很顺利就来到了朗敦博院图书馆,它始建于1753年,是世界上最大的学术图书馆之一,这图书馆日后就是有名的不列颠图书馆。
杰克找了一个这样的地方藏身也颇有一些讽刺,因为他本人其实并不识字,只会拼写自己的名字……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在初次看到地上的图案时,还以为那些扭曲的符号是他没见过的字母。
这图书馆非常大,正门有警卫把守,里头也有人巡场,虽然他们没办法爬墙,但陈克运用时间暂停和杀气扳机,控制住了不少守卫,使得四人可以大摇大摆的从楼梯走上去。
图书馆内显得庄严肃穆,十几米高的书架贴着墙往上摞,在空地上,一列一列的书架蒸汽的排列成一条线,以大厅中央的低矮书架群为重心,向四周发射出去,走在里面,就仿佛是置身于书之海。
墙上的大窗户让月光照射进来,为插在格子间的书籍披上一层白霜,一股十分好闻的浆纸味飘散在图书馆里,令人不由自主的感到谦卑起来。
“你或许该翻翻书,也许答案就藏在里面。”陈克道。
“如果我识字的话,而且,真要看,也太多了。”杰克道。
他们沿着楼梯往上,进入一扇门里,又往上,已经离开了图书馆阅览区的范畴,杰克轻车熟路的拉动活门,把吊灯修理通道打开,四个人抓着扶梯上到了天花板与房顶的隔层。
这隔层有另外一个入口,但从上面结的蜘蛛网来看,已经很久没人上来过,一扇天窗通向房顶,那里才是杰克平常时的出入口。
隔层能够栖身的地方不算大,前边就是一条一条的房顶横梁,大型的吊灯挂在下面,可以看到下面图书馆阅览区的全貌,杰克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堆纸箱子,铺成了床,并装了一些生活垃圾。
“就是这里了,当一切都尘埃落地之前,我和雅各布会暂时呆在这里。”杰克道。
“我会把这图案给我认识的朋友看看,你们现在哪里都别去……只需要等我的消息就好。”陈克道。
“我也很想这么做,但考虑到街头那些怪物……”杰克摇摇头。
“这个世界不需要你去拯救,你没和那女人接触之前,街上不也有那种东西吗?那女人只是在利用你。”陈克道。
“陈克说的没错,她只是在利用你,我不认为你就这么简单的加入了守秘人,你见过女王了吗?”雅各布也附和。
“也许只是时机未到?我只要能帮他们搞定这个……”杰克道。
“你真想当守秘人?天天和那些玩意打交道?”陈克问。
“老实说并不想……我只是不想变成虫子。”杰克嘿嘿一笑。
“那就结了,等我的消息,如果你们缺食物和水,我有办法帮你们弄。”陈克道。
“太好了,你不知道每天出去弄食物得有多费劲。”雅各布一屁股坐在纸箱上,进入了老年人模式,他锤了捶自己的腰,打了个哈欠。
“时候不早了老爷子,我们也该休息了,对吧?”杰克看向雅各布道。
“你应该感到幸运!如果陈克没有回来,你这档子破事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你到现在还总是令人操心,等我和伊薇老死后,还有谁会为你擦屁股?你有考虑过盗贼团里的孩子们吗?”雅各布指了指杰克,似乎是真有些生气了。
杰克听出雅各布的怒意,不敢作声,他坐在一旁,朝陈克摊了摊手。
“那我先走了。”陈克道。
“嗯,对了陈克,再次对你表示感谢,我的兔崽子们给你添麻烦了,希望你别把这件事告诉伊薇……”雅各布看向陈克。
陈克点点头,掀开通往房顶的天窗,外头并不是房顶,而是幻梦中枢。他和帕克一起钻了进去,落到了幻梦中枢的地板上。
“事情很明显帕克……小杰克在说谎,这些古老的符号,是他自己画的……”陈克从地板上爬起来,拍了拍衣袖。
“你怎么听出来的?”帕克问。
“我们都对付过那些怪物,你相信他用一把匕首就弄死那东西吗?”陈克反问道。
“他不是说,自己喝了某种神秘的红色液体,也许这样就……”帕克质疑。
“他身上长出来了蟑螂脚,所以我并不怀疑他真的喝了些什么奇怪的东西,但是你要注意一点,以亚斯拉举例,通过异化以后的个体确实能够对抗灵能怪物,但杰克用的媒介是普通的匕首。”陈克分析道。
“啊……确实如此,或许他自己能打败怪物,但匕首是普通的东西,不应该有那么大的作用。”帕克道。
“他的话,有一半是真的,有一半是假的,杰克肯定是主动干了些什么,让自己产生了异化,结果他没有料到自己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于是找雅各布帮忙。”陈克道。
就像是稀里糊涂走上歪路的孩子,杰克现在是骑虎难下。
“那他所说的梦境,还有白发女人,这些也是谎话吗?”帕克问道。
“梦境与白发女子应该不是骗人的,他的描述和戴安娜通过圣钻所看到的,以及我认识的那位女人有相似之处,而且神之梦创造的世界确实光怪陆离……”陈克道。
他在莫克斯公爵的府邸,曾短暂的进入了凯泽琳夫人的梦中,那里头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癫狂,既无意义,又充满了意义。
“而且杰克不识字,他可说不出什么苍白之血,超越狩猎的话。”陈克摇摇头。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帕克问。
“先确定杰克要干什么……然后我认为杰克真的碰见过那白发女子,只不过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像他所说那样,搞不好……那女人在猎杀他也说不定……”陈克捏着下巴道。
一个是守秘人,一个是异化个体,碰面后会发生什么,大家都懂的。
“啊,你就差个烟斗了,陈克,你有什么办法搞清楚那些符号的意义吗?”帕克又问。
“我没办法……但我恰好认识两个这方面的专家……”陈克掏出手机,翻开了电话簿,他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联系人,此时两个名字出现在屏幕中央的位置上。
德雷克和劳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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