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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红裳成为箜篌阁代阁主,阁内事务重新回到了正轨,一切似乎恢复了平静。
清早,阳光明媚。
王若离独自走在花园的石径,看着满园春色,一朵朵娇艳欲滴的早春花儿,争芳斗艳,花团锦簇,使得园中花香袭人,倍感心怡。
这时,迎面走来两个精神矍铄的老者,正是昔年曾在荆襄认识的鬼斧神工。
那年初遇鬼斧,王若离年仅十八,刚刚筑基成功。如今十几年过去了,虽然王若离此时的容貌比起当年没有多大的改变,但是彼此之间的实力差距,却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今踏入元婴级的王若离,已经不是鬼斧神工二人可以企及的高度。
“拜见离侯!”鬼斧神工见到王若离,连忙欠身,恭敬地揖礼道。
“无需多礼,大家都是旧识,若离还要多谢两位先生当年的照顾之情。”王若离望着两人,心中颇为感慨。
王若离独自走在花园的石径,看着满园春色,一朵朵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强者为尊,该有的礼节,不可荒废。”鬼斧拉低眉头,敬声说道。自从得知宋朝离侯就是当年荆襄的王若离,鬼斧又是震惊又是激动,此时重遇王若离,却是再也没有当年高高在上的那种姿态。
“瞧着两位先生行色匆匆,可是将要离开箜篌阁总部?”王若离心里明白自己如今的实力地位,已经不可能再让他们像以前那般对待了,抬眼看到两人神色焦乏,不禁脱口问道。
“正是。”神工细声回道,“议事大会顺利结束,红裳使者成为我阁代阁主,阁内争端捋平,诸事平顺,我们师兄弟二人已经递交辞行文书,今日就要启程返回荆襄。”
原来这次议事大会,三位护法召集各地堂主、管事前来参会,此时事情已了,像鬼斧神工他们这样的管事,纷纷返回分堂。不过,提起荆襄,神工的心里莫名地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毕竟就在不久之前,王若离刚刚率军扫荡了荆襄,而且如今的王若离所部依然牢牢控制着荆州、益州等地,甚至在整个西蜀道,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既是如此,若离预祝两位先生一路顺风。”王若离点了点头,含笑说道。
“多谢离侯。”鬼斧神工客气回礼,往后退了几步,拜谢离去。
王若离伫立片刻,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感叹世事沧桑,变化无穷,自己的心态还需继续磨练。
王若离来到红裳的房前,敲了敲房门,却是无人回应。
王若离心下有些疑窦,散开神识,四面扫查,感觉房子周边太过沉寂,而且一个伺候的丫鬟或者值守的护卫都没有,显得颇为异常。
王若离顿觉不妙,担心红裳的安危,连忙驭力拍开房门,闪身极速窜入房中,见得里面的光线有些灰暗,在安静中似乎一如往常,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突然,神识受到阻挡,角落里面冒出一道黑影,驭使一柄长剑凭空暴射,朝着王若离袭杀而来。
王若离一直凝神戒备,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毫不退却,残殇果断出手,迎面对上长剑,双方的灵力剧烈对撞,各自往后退出数步。
王若离眉头一凝,正面相抗,对方竟然可以击退自己,而且无惧乘枫的穿透之力,恐怕至少是位炼神级的灵公强者,实力水准比起杜芦笙、孟瑶琴几位护法还要强大许多,箜篌阁中何时出现了这样的灵境强者?亦或者,到底是何方高人潜伏进了箜篌阁?
黑影一击不中,再度驭剑杀来,招式连绵,气息不缀,充斥着强绝的灵势。
王若离只手划招,撩开长剑,奋力反击,接着“枫红”,紧跟“枫落”,打得黑影连连后退。
王若离心头闪过几丝疑惑,瞧着这个黑影的身形大小,像是女子,可惜神识没能探知,而且对方驭剑水平并不娴熟,似乎平日所用不是长剑,不知对方是在刻意隐瞒什么,还是不得已而为之?
王若离得势不饶人,残殇欺近,抬手又是一招秋枫剑诀,再度扫退黑影。
虽然占据境界优势,但是打斗起来,却是没能占到半点上风,黑影久攻不下,显得有些心急,纵身跃起,甩剑抛飞,一式“飞流直下”,迅疾刺向王若离。
王若离当机立断,血红的残殇剑身,闪过一道寒光,乘枫暴击,纵砍劈出,将对方的灵剑,直接斩成两半。
黑影受创,身子跟着倒飞,一双失去神采的晶莹明眸,一阵闪烁,反身扬臂,拿出一把竖龙箜篌,手指挽着弦丝,一道弦音灵力,冷冽射来。
王若离眼色凝重,望着急射而来的弦音灵力,心思一堵,奋起残殇,暴烈重击,登时打碎了弦音灵力。
黑影双手施为,手指拨弄,一道道弦音,翩翩袅娜,速度飞快,有如展翅的蝴蝶轻舞,又如离弦的疾风之箭,密集地射向王若离。
王若离横剑长扫,“长生落红”,红叶飘飞,盈盈绕绕,挡落无数的弦音,残殇突入,剑光骤洒,将黑影的所有伪装尽数破去。
王若离鱼跃而起,立在桌上,俯身望着溃退之中的黑影渐渐露出真容,果然是最近消失踪迹的前箜篌阁主,李箜篌,也就是红裳的母亲
只是再次见到李箜篌,她的面容虽然仍旧冷艳,但却多了冷漠,完全没有初见时候的那股神韵,尤其一双原本灵动俏丽的眼睛,已经没了光彩……一念及此,王若离心中蓦地一个震动,此情此景,何其熟悉,不正像当初蓬莱岛上,见到的那个被制成傀儡的齐朝兰陵王世子高歆的模样?
王若离心头一阵愤痛,为背后之人的行径而气愤,为红裳失去母亲而沉痛。
不对,李箜篌此时的动作,比起傀儡,稍有不同,显得更加生硬,就连所弹的箜篌弦音,也是徒有其表,应该不是变成傀儡,而是……而是被蛊虫侵蚀大脑,死后成了受人控制的蛊尸!
王若离骤然想起当时自己被雨潇潇所伤,在那山间猎户的草舍里面,遇到的那个想要控制自己成为蛊尸的南岭之人,恨得牙根紧咬。对方能够控制灵公级别的蛊尸,莫非用蛊之人是一位灵王强者?难道有来自南岭的灵王强者,到了楚朝?
思虑之间,李箜篌蛊尸再度拨弦杀来。
王若离情绪交杂,抬剑一击,秋枫叶落,霜飞霞走,残殇剑携着暴戾凶狂的威势,绝然击出。
王若离的狂烈前刺,李箜篌蛊尸根本无力招架,拨出的弦音灵力,尽数崩碎。
秋风红叶之间,李箜篌蛊尸略显灰暗的眼睛,轻轻动了一下,像是一种挣扎之后的彻底解脱,面对残殇的枫落一击,没有闪避,没有退却,任凭血红的残殇剑身穿体而过,透背扎出,躁动的秋枫剑光四散炸裂,将李箜篌蛊尸的整个胸膛,炸得稀烂。
本应早已死去的李箜篌蛊尸,耷拉着脑袋,低低地伏在剑身上面,沾着浓血的嘴角竟然轻哆几下,奇迹地说了出来:“求……求离……不要伤害……红裳……”
话未说完,李箜篌蛊尸气息一泄,没了动静。
“李阁主放心,本侯定会好好照顾红裳……”王若离闻言,心中哀叹,重重地点了点头,对着已经无法听到回应的李箜篌尸身,心里默默地许诺说道。
正在这时,门口方向传来一阵响动。
王若离转头看去,只见红裳,以及孟瑶琴、杜芦笙等人,飞身进入堂中。
看到手握残殇剑的王若离,看到被残殇刺透的李箜篌,看到李箜篌已经垂头倒下,气绝身亡,红裳两眼圆睁,心中翻腾,脸上的悲痛哀伤和不可置信,透着千丝万缕的异样,还有浓烈如墨的复杂。
王若离静静地望着红裳,心里冒起百段千句的解释话语,渐渐归于沉寂。
缓缓地,王若离的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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