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离带着曾氏兄妹,回到了逍遥城。
毕竟还在逍遥宫的地界,一路之上,王若离不敢大意,总是小心低调地掩藏行踪。
让王若离有些意外,曾氏兄妹竟然住在城北郊外,一处破落的院子。
院子的规模倒是不小,可见这座院子以前的主人,也曾辉煌过,可惜的是,如今的院子早已爬满了各种杂草青苔,到处都是残垣断壁,瓦石碎砾,外表看起来根本不像可以住人的地方。而且周遭百丈之内,屋舍稀少,鲜有人烟,显得格外萧条。
只在东边附近,还有一间孤单的铁匠铺,陈旧简陋,甚至连铺子的名字吊牌都没有。
铺子里同样冷清,没有顾客,只有一个袒着上的驼背老汉,抡着一把大锤,随着灶中火苗的鼓动,一下一下,富有节奏地锻打着铁料。
“欧爷爷……”曾氏兄妹见到驼背老汉,欢快地叫道,几步奔了过去。
“顺子,颖子。”驼背老汉听到声音,抬眼见着两个小孩跑来,满是汗渍的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你们平安回来了。”
驼背老汉放下手中的大锤,看向两个小孩的后,缓步走来的一黑袍的王若离,眼里有些疑色。
“阁下是谁?”驼背老汉似乎有些防备,重声问道,“怎么会和顺子、颖子他们兄妹走在一块?”
“欧爷爷,这位是李弱先生。”人小鬼大的曾颖急忙出声解释道,“在逍遥河边的时候,是李弱先生救了我们兄妹二人的命。”
“原来如此。”驼背老汉闻言,感激地说道,“多谢李弱先生出手相救。”
王若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环视了一圈铁匠铺,心头忽生一个想法,自己如今的外貌太过吓人,何不戴个面具?
听到王若离想要订做一个面具,驼背老汉心中理解王若离戴面具的无奈,同时为了感激王若离出手救下曾氏兄妹,便称要精心打造一个黑铜面具,以作谢礼。
见着驼背老汉盛难却,王若离便也不做推辞。
王若离静静地站在一旁,瞧着驼背老汉熟练地熔炼、出铁、回炉、加温、精炼、出钢、锻打……
“李弱先生,欧爷爷的打铁手艺,炉火纯青,已臻化境。”年纪稍大的曾顺,一边眼冒精光地看着驼背老汉打铁,一边向着王若离介绍道,“别看欧爷爷平时接的都是一些低级宝剑的生意,其实欧爷爷可以打造特别高级的宝剑,有一次,我见到一把刚刚出炉的宝剑还会发光呢!”
王若离闻言有些心动,瞧着驼背老汉将打好的面具料子,放入水槽淬火,“吱啦”一声,倏然飘起一阵白烟。
“不知欧先生最高可以锻造什么品阶的长剑?”王若离思虑过后,平声问道。
“那要看你付得起什么样的价格?”驼背老汉头也不抬,继续着自己手中的活儿,泰然答道。
“如果是铸造灵剑呢?”王若离不放出神识,上下扫查着驼背老汉,“李某需要铸造一柄属于自己的灵剑。”
驼背老汉似乎察觉到王若离的神识正在扫查自己,抬头看来,脸上满是讶异。按理来说,唯有修至炼神级的灵公强者才有神识,莫非眼前的这个李弱,竟然是位灵公之上的强者,可是,如果修为已至炼神,怎么可能还没有自己的灵剑?
“说来冒昧,在下还未请教欧先生的名字?”王若离扫查一遍,发现驼背老汉的周虽然没有半点灵力,但是体脉气息有些古怪。
“老夫欧钧子。”驼背老汉不紧不慢地回道,脸上犹自带着疑惑。
王若离听到驼背老汉的名字,顿时明了,果然与自己所料不差,对方以前应是一位通灵级的灵子强者,只是不知因何缘故,使得灵力尽失,成为了凡人。
“请进里屋细说。”驼背老汉欧钧子洗了洗手,引着王若离到了里屋。
“造价几何?还请欧先生直说。”王若离跟步进屋,急声问道。
欧钧子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又似乎准备赌上老本。
“想必李弱先生通过神识扫查,已经探知,老夫体脉尽毁,灵力全失。”欧钧子细不可察地看了王若离一眼,“如今拿得出手的,只有铸剑这项手艺了。”
王若离闻言幽然,没有接话,等着欧钧子继续说道。
“老夫原本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萌发那股执念,更加没有那个机会,直到今遇到了你。”欧钧子垂老的双眼,直视着王若离的丑脸,“金钱珠玉的多少,对于老夫而言,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所以欧先生有什么交换要求?”王若离不询声问道。
“作为条件,老夫需要你帮忙杀一个仇人。”欧钧子看向王若离的眼神,有些冷漠,同时还有几分期待。
“欧先生凭什么认为,在下会答应这样的条件。”若离冷声道,“在下大可前去寻找其他的铸剑大师。”
“听说过大宋仙朝刘氏皇族的七星龙阙剑吗?此剑乃是当年老夫与两个儿子合力所铸。”欧钧子自信满满地说道,“而且,老夫在你的眼中,看到了与老夫当年一模一样的偏执和仇恨。老夫相信,你会答应的。”
“欧先生眼力不凡。”王若离审慎一番,断然声道,“在下同意。”
“不要答应得这么爽快,老夫说出仇人的姓名,只怕你要再三思虑。”欧钧子闻言轻笑一声,“此人正是当今大宋仙朝的皇叔,也就是寿王刘义隆。”
“十年之内。”王若离平静地说道。
“成
交。”欧钧子的眼里有些异色,赞赏地上下打量王若离,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竟会这么轻易相信王若离的诺,“不过,老夫手中的铸剑材料,顶多只能打造普通的灵剑,若是想要铸造品阶更高的灵剑,还需木根、斑鸣石和红羊白角。如果能有星钢石的画龙点睛,那就再好不过……”
王若离瞧着欧钧子似乎有些言又止,忍不住问道:“还有呢?”
“如果铸剑之时,能够得到魔气浇筑,所铸灵剑将会生出戾气,品阶大涨,更添凶厉。”欧钧子老脸讪笑,“甚至随着使剑主人的灵力温养,有着一定的机会成长化为魔剑。”
“魔气?”王若离瞧着欧钧子既然如此说道,想必知道此时自己铸剑最适合也是最想要的魔气在什么地方,“哪里可以获得魔气?”
“沧溟洞窟。”欧钧子说了一个地名,“传闻,潞州怀安郡的沧溟洞窟,常年孕育着一道魔气。”
“恐怕不只魔气吧?”王若离哼声说道,“如此充斥魔气的洞窟,想必魔兽数量不在少数,甚至有着灵境之上的魔。”
“这个,老夫就知之不详了。”欧钧子狡黠道,“另外,你也知道,老夫灵力尽失,届时灵剑成形,还需借用阁下的灵力,进行锤炼认主。”
“自该如此。”王若离沉声道。心头暗暗思量,欧钧子大费周章,想要引自己前去寻找沧溟魔气,恐怕不只是为了铸剑之用,估计还存着其他的目的,不过,只要不妨碍铸造灵剑,又能提升灵剑的品阶,自己便也不会道破,权当不知了。
随着王若离踏入灵境,对于灵剑的需求,愈发迫切,驭使普通长剑的威力,肯定远远无法和一把属于自己的灵剑相提并论,而且灵剑可以随着用剑主人的灵力温养,与自的实力共同提升,普通长剑却是绝无可能。更重要的是,自己拥有穷末剑阵,如果能以灵剑牵头,组成的剑阵之势,肯定可以上升好几个台阶。
王若离为着心中的目标,早已无惧风雨险阻。
当夜,王若离便只出城,朝着潞州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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