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兵狂少齐天陈未雪》第223章 散场

    齐天进入病房，医生和护士正照料周煜。一位主任以及五位医生及一位护士，他们围在床边，轻声讨论，时不时用手指指床上躺着的周煜。他们又有何办法呢，无非是做作样子。周煜的身体表征用各种仪器外在显示着，紧紧是高烧他却插满了管子。是的。高烧会令他其他地方非常不适，臂如呼吸困难，如果大口的吸会影响伤口，但如不这样做他会憋死，他无法轻轻的喘息。因此他戴上了氧气罩。
    陈未雪跟了进来，她保证自己寸步不离。假使周煜能活下来，今天的辛苦将是陈未雪手里的一张感情牌。她曾因此提心吊胆，而他又如何负心呢？且周煜活不下来，她也能目睹他直到离世的最后一刻，看清死亡是如何带走他脸上的光彩。她盯着站住脚的齐天，和面前的郭瀚明的后背。她配合齐天保持沉默。
    齐天就这样看了一会，郭瀚明站在他的身后。齐天想看看医生们有何妙计。他见到周煜异常的痛苦，他并没完全昏迷，保持在半清醒的状态。这是对的，一旦他完全昏迷就是跨进死门关了。他的头顶床头上的灯一直亮着，灯光照在他的脸上，那是一抹看起来便红的发烫的色彩，像极了彩陶。
    直到一位男医生不经意见看到了齐天和郭瀚明，他惊了一下，是那种趣味十足的惊讶。他完全都不知道齐天和郭瀚明什么时候进来的。他并不觉得这危险，他出生到现在都是安全的，他不知道危险是什么。
    严谨的医生轻声问道，“你们是朋友吗？”他自己回答道，“是的，看来就是了。快来看看他吧，仔细看看。”他欠欠身子，把自己的位置让开个齐天。
    齐天在原地又站了几个呼吸，他坠着沉重的脑袋走过去，挤进了医生给他腾的位置。周煜完全看不出任何异常，烧红的脸蛋看起来十分的俊。齐天瞄了眼仪器的屏幕，挨个一看，并不懂。因此他扭头对身边的医生礼貌的说，“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医生说，“我们也没想到他会再度高烧，情况非常的差。”说完后，他一顿，仿佛想到了什么，补充说道，“该做的防范工作我们都做了，现在该用的药我们也用了。剩下的事情就得靠他了……靠他自己。”他注意的齐天的神情，再度强调了周煜的现状与医院和医护毫无关系。且他对齐天说，“有些事要想开一些，生死都是注定的啊。”他拍拍齐天的肩膀，十分热络，似出尘老道般豁达平常的说着生死事。
    “好啊。”齐天轻松的答应下来。
    这令几位医生大吃一惊，齐天的表现太自在了。他不伤心，甚至连脸上压抑阴沉的神色都在慢慢消逝，他过于平静。这让几位冷酷的医生觉得周煜已经死去几十年了，且齐天是面临着一座墓碑，时间已经洗刷全部的负面情绪了。可现实的情况并非如此，医生们完全可以无视周煜的病痛、呻吟、以及扭曲的身躯。他们只需要冰冷的施展最神奇的法术来救治周煜，无论结果如何，无论周煜生死，他们都会得到钱。没谁会从医生的手里把会抢回来，哪怕一个强盗也不能，强盗抢来的钱也终归要送到医生的手中。
    总而言之，医生们认为齐天实在反常，且太过于冷血了，他们用异常的眼神看他，又看看陈未雪和郭瀚明，他们表现的略微沉重。其中一位提醒道，“这位先生。我们作为医生的常会劝病人，少吃糖，否则你会死；少喝酒，否则你会死；少抽烟，否则你会死；少通宵熬夜，否则你会死。但没人在意，因为我们说的不是明天就会死。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周煜或许马上就会死。谁也拦不下了。”他努力展现出一丝的悲伤，但失败了，这不怪他，他总能见到人死，如果死一个人他就要跟着难过，那自己的生活还过不过下去了。
    齐天还是老样子，他嗅了嗅鼻子，他仿佛闻到了一股铁锈的味道。这时，他看医生和护士们。他的目光穿透桌子、沙发、墙壁、花瓶，相继洞穿几位医护，慢慢的落到周煜的身上，那成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静静的走过去，站在周煜的窗边，仿佛是一位手持圣经的红衣主教。
    几位医生等着他说话，他却就这样看着他们。仿佛用一根竹签子把他们穿进去。齐天的精神状态达到了最饱满最丰富最有力量的时刻，直到几位医生的眼睛里有了不多的慌张。齐天才说道，“他的情况确定已经是这样了。是吧。”
    主任是几人中最有经验的，也是年龄最长的，他简洁的说，“是的。”
    “哦。”齐天说，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抱住膝盖。他再次确信了这件事，医生无法提供周煜任何帮助了，于是他说道，“那请出去吧。剩下的事就交给他自己吧。”
    “那可不行。”主任马上拒绝，他瞪着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话，那神态像是孩子听到了鬼故事时把脑袋捂进被窝里的时候。他指着仪器说道，“我们得看着它，你们会吗？”
    齐天看也没看，说道，“不会。”
    主任不知为什么，松了一口气。他们有个借口留下来。
    齐天马上说道，“但他不是马上就要死了吗？所以也没有什么用了吧，既然药已经用了，手段也用了。所以就听天由命吧，出去吧，去休息休息。不用在这熬夜了，或者把时间放到那些还值得就要的病人身上吧。”
    这一刹那，陈未雪仿佛见到屋里的光全部暗下来，齐天的身上却笼罩着一层暗淡的光。她有预感，齐天要做些什么来最后的挽救周煜。
    起初主人是拒绝的，但他并不坚决。齐天的轻松令他毛骨悚然，因为齐天看向周煜的眼神是活人看向死人的眼神。主任打了个颤栗，他生怕对上这样的眼神，低着头带着医护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