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神知道的穿越》二百零六、不辨是非

    当晚，洪匀与七月便住在了这老掌柜家里。掌柜对二人感恩戴德，虽然家里遭了灾，但还是好酒好肉地尽量提供。不过他也没敢委屈了梅剑和和孙仲君，纵然深恨二人在自己家乱杀无辜，却也没饿着他们，只是供给了他们一些常用的农家饭食。
    洪匀看了，对老掌柜道：“不必委屈了他们，便是死囚，临行前还能吃一顿饱饭呢。”
    老掌柜听出了他话语中的意思，心下大喜，也不再吝啬，同样给他们另外置办了一桌酒肉，自己则请洪匀两人去大堂用餐，让他们端坐主位，自己坐在下首相陪。他有三个儿子，两个出门采药去了，只有一个守在家中，不幸被孙仲君所杀。
    他的两个孙儿年纪还小，自然不便陪客，只能老掌柜亲自作陪。见他神色郁郁，洪匀也知道他的心思，道：“你尽管去休息，我二人还要在此多待一天，到时候自然为你家讨回这个公道。”
    老掌柜躬身称谢，到底也没有强留，知道自己此时状态不宜陪客，便只招呼了个丫鬟留在大堂里伺候，并给他们二人安排客房。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还没吃完早饭，刘培生便带着一对中年夫妇和一个小婴儿回到了这里。
    这婴儿便是归辛树和他夫人归二娘的儿子，归钟。因为归二娘性子暴躁，怀孕的时候还跟人强行动手，动了胎气，生下来孩子便先天不足，只能用各种灵药吊住性命。他们寻到了一个方子，需要用千年茯苓，化形人参，或者千年首乌，才能治好儿子，只是这种灵药如何能够轻易寻到？
    他们两人心情着急，门下弟子自然也不敢轻忽，四处寻找灵药的消息，只要有一点传言，立刻便会打上门去寻找灵药。只是灵药没找到，被他们破家灭门的，却着实不少。
    归辛树夫妇也不阻拦，他们行事只怕比几个徒弟更为操切，尤其是归二娘，中年得子，爱若性命，但凡知道有一点能够治好儿子的可能性，什么代价都舍得付。
    原著中，夫妻俩便是因为听说有哪家武林大豪府上有灵药，立刻打上门去，且不说人家是不是真的有，就算真有，你这样行事，谁愿意给你？
    结果你猜怎么着？
    人家真不给，这归辛树夫妇便要动手杀人，还是被袁承志拦住了。袁承志最后帮忙寻到了茯苓首乌丸，并治好了被归辛树打伤的主人家，化解了这一份恩怨。
    洪匀只能说，得亏袁承志是主角啊，就这软踏踏的性子，所谓以德报怨的行事准则，如果不是主角命格，早死了八百遍了。
    此时归辛树夫妇还没寻到茯苓首乌丸，自然对传说中的千年茯苓颇为上心，一直在这左近寻找。又听弟子刘培生说寻找千年茯苓的路上遇到了强敌，心中自然恼怒，干脆也不休息了，大晚上的长途奔波，跟着弟子来到了此间。
    洪匀见他们来势汹汹，也不开口，随手将梅剑和和孙仲君抓了出来，道：“你们两个，便是他们的师父，归辛树和归二娘？”
    归二娘行事暴躁，便要开打，还是归辛树拦了她一下，道：“正是。不知道我这两个弟子如何得罪了你，让你如此惩罚他们？”
    “倒是没有得罪我。”洪匀摇摇头，指着孙仲君道：“我来这里时，便看到这位飞天魔女孙仲君，正要用剑刺死一个六七岁的小孩。这也是你们华山派教出来的规矩么？”
    归辛树摇摇头，他一向言语木讷，不善辩解，归二娘却强词夺理，道：“仲君是我们教出来的孩子，性格最是善良，怎么会杀害无辜儿童？无非是想要借此威胁此间主人，交出灵药而已。”
    “哈？”看着归二娘的德性，洪匀不由得摇头，只能说这对夫妇实在是性格也够差劲的，“不会杀害无辜么？可是此间主人的小儿子却是已经被她杀了，这怎么算？”
    归二娘道：“那能怎么算？此间主人身怀宝药又不肯交出来，明明便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儿子！”
    “仗是这么算的么？”洪匀瞠目结舌，没想到女人强词夺理的本事才是真正的“自古以来”。不过他也懒得和这女人多费口舌，只是问道：“所以，这就是你归家夫妇教育出来的徒弟么？”
    归辛树摇摇头，他也不喜欢孙仲君这种性格，不过孙仲君一向是归二娘教出来的，他不太管，倒是梅剑和开口道：“这位前辈，我师妹性子暴躁了些，只是我等寻找灵药都是为了救助我家的小师弟，我小师弟才刚满周岁，如果寻不到灵药，便难以活命，为此我们行事都急切了些，还请前辈宽恕一二。”
    他这番话说的洪匀更是觉得荒唐，一派歪理邪说，偏偏却觉得自己占了道理一般，就如倚天屠龙记世界里，明明是金毛狮王谢逊到处残杀无辜，张无忌却偏偏认为是成昆害得谢逊性情大变，一切都是成昆的错。
    只能说掌握主角光环的人才敢用这样的理由糊弄人，比如旋涡鸣人，一招嘴遁行天下，哪个忍者都要给几分面子。只是这梅剑和却不是主角，说出这种强词夺理的话来，只能让洪匀感叹：“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他看着梅剑和，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小师弟的命就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梅剑和昨天被洪匀一招斩断手臂，心知这人深不可测，只想化干戈为玉帛，只是洪匀一直不搭理他，此时见洪匀愿意将道理，他也知道师傅师娘都不是善于讲理的人，刘培生也性情木讷，孙仲君又被点了哑穴，只能靠他这个不擅长说服的人动口了。
    他深吸一口气，道：“这如何一样？我师弟年方幼冲，若是治好了，说不定还有七八十年好活，那人却已经人到中年，三四十岁，也体验过人间悲欢离合，纵然死了，也不冤枉。”
    没想到梅剑和连这个道理都自行领悟出来了，洪匀只觉得满怀恶心……
    在后世，便有这种说法，认为孩子的生命是无价的，因为他们都是祖国的花朵，所以才有未成年人保护法，认为不能轻易剥夺孩子的生命，要惩前毖后治病救人为主，不管他们做了什么样的事情，只因为他们还小，便还有改过的机会。
    在后世的宣传中，往往会有孩子遇难了，成人去救，很多时候是死了大人，活了小孩，便有许多作品宣扬这样的精神，认为孩子有更广袤的成长空间，认为这种行为是高尚的且值得推崇的。
    洪匀觉得这种价值观本身是有一定歪曲的，首先，当孩子遇到危险时，成人如果有机会，能救的自然要救，但不能因此认定孩子的人生价值就要高过成年人。
    此时见梅剑和提出这种歪理，洪匀恨不得当场将他打死，便干脆问道：“那若是我能救活你这个师弟，却要将你师傅师母全都杀死，你觉得如何？”
    梅剑和登时语塞，过了一会儿，才道：“这家人为富不仁，鱼肉乡里，我师傅行侠仗义，名动江湖，如何能够相比？”
    洪匀嘿嘿一笑，问道：“你如何知道人家为富不仁？可有什么凭据？”
    梅剑和指着大宅子道：“这难道就不是凭据？若没有鱼肉乡里，哪来的这许多银钱盖这么大的房子？”
    洪匀笑得愈发开心：“所以，你就是因为人家家里盖了大房子，就认定人家鱼肉乡里？”
    梅剑和梗着脖子道：“正是如此！”
    洪匀看着他，问道：“你华山派占据华山之巅，所居之处，房舍精美；少林寺坐落少室山中，大殿连绵，巍峨广博，这也是鱼肉乡里，祸害百姓所得么？”
    梅剑和闻言，道：“这又不一样，我华山派历代祖师行侠仗义，广有名声，惩奸除恶之时自有些好处。少林寺的那些和尚们却占田收租，怎么不算鱼肉乡里？”
    洪匀没想到他还有这番见识，倒是没有一味推崇少林寺，心中倒是有几分赞叹，问道：“那如这老头儿所言，家里世代行医，攒下了这等家底，盖了大房子，又当如何？你们如此不闻不问，便杀伤人命，是谁的错？”
    梅剑和听话题又绕了回来，知道自己辩无可辩，道：“是我的错，我怂恿了孙师妹杀人，你若要人抵命，只寻我便是了，只求你放过孙师妹。”
    一旁孙仲君闻言，面色羞红，却又惨白，只是苦于无法开口，连忙拦在了梅剑和身前，比比划划。
    洪匀随手解开了她的穴道，只听孙仲君连忙道：“是我的错，我不该滥杀无辜，冤有头债有主，大侠杀了我便是，不要寻我师兄的麻烦。”
    洪匀倒是没想到这两人情深义重，甘愿为彼此赴死，另外一边的归二娘却早已忍耐不住，骂道：“这是我华山派的家事，如何惩处华山派的门徒，自然有我华山掌门做主，何时轮得到你一个外人多管闲事？”
    洪匀笑笑，看看她，又看看归辛树，问道：“这也是你的意思？”
    归辛树点点头，道：“正是！”
    洪匀闻言一笑，干脆一把抽出来梅剑和的长剑，指着他们道：“那还讲什么道理？你们一起上吧！”
    一起上就一起上吧，归辛树夫妇自然不介意。
    然后，他们也没机会再介意了。
    归辛树还好，招招容情，打人七分，留力三分；归二娘却是招招狠辣，直指要害。洪匀见识了两人的手段，一扬手，将两人封住穴道，这才看向归二娘：“你要杀我？”
    归二娘性情老而弥坚，闻言啐了一口，道：“你拦住我的徒弟们救我儿子，我自然要杀你！”
    洪匀点点头，又看向归辛树：“那你觉得，我杀了你老婆，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