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闻言瞪大了眼睛,偏过头来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你说啥?”
既然已经开口了,灵菲儿也不打算隐瞒了,她淡淡地说道:“你没听错,是我亲眼看到的,那个男人亲手把刀插进了妈妈的胸膛。可即使如此,妈妈依旧没有怪他,最后的最后她仍然温柔地抚摸着那个男人的脸。”
说到这里,灵菲儿紧咬着嘴唇,双拳紧握:“就算妈妈不怪他,我也绝不会原谅他!”
楚凌沉默着,待灵菲儿冷静下来后,这才开口问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亲眼所见,还谈什么误会?”灵菲儿神色黯然地说道,“我妈妈出身影门,和那个男人原本是对手,但是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吧,两人就这么打着打着打出感情来了。”
“母亲后来嫁到武宗,不久就有了我。小时候的我还是有一段幸福的时光。记忆里妈妈总是一身白衣,牵着我的手,带我到各种地方去探险,这个山洞最开始也是妈妈抱着我玩的时候发现的,后来我才和几个玩伴一起将这里改成了现在这样。”
“知道吗?其实我一开始对习武不感兴趣,可是妈妈抱着我在树林里来回纵跃了好几次,那感觉就像飞起来了一样,她告诉我,等学了武之后,我就能变成鸟儿,自由自在的飞,我那时候真的傻傻地就信了。”
“我到现在都忘不了,我走丢地时候,妈妈找到我的神情,她那温柔怀抱,还有那转瞬即逝清风般的声音。真呜呜真的,楚凌,我想她。”灵菲儿说着说着就双手抱膝坐在了床上,小声地抽泣起来。
楚凌在听她说的时候,联想到自己,心中也是空落落的,但好在自己记事起就没见过母亲,也没什么值得回忆的,所以情绪还算稳定。见到灵菲儿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他顿时头皮发麻,灵菲儿讲了半天他就没听懂啥,更不觉得哪里有泪点,这怎么说哭就哭呢?
其实楚凌心里也明白,有些东西不是靠说能够说得出来的,估计是勾起了她的思念之情。楚凌这种没有亲身感受的人是不会明白的,不过他最看不得女孩子哭。
尤其是小女孩,这一点让他自己也很疑惑,楚凌很清楚他不是萝莉控,但就是看不得小女孩哭,也是因为这样,他当初在北京看到妮妮坐在那里哭时,才忍不住上前打招呼的。
灵菲儿虽然不是小女孩,但也是个女孩,而且是个极为漂亮的女孩,现在双手抱膝可怜兮兮地哭着,楚凌也是会心软的。
“哎。”叹了口气,楚凌起身坐到灵菲儿旁边,和她肩并肩,用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不知是不是起到效果了,灵菲儿逐渐平静下来说:“再之后,我就很少见到他们了,他们经常一出去就是十天半个月不回来,那时候能见他们一次就是我最开心的事情。我知道他们忙,但我以他们为傲,直到,那一天。”
“妈妈上次回来跟我约定,在那天到来的时候,她会再回来带我出去玩。我盼了很久,好不容易等到了,家族的长老们却把我们所有人带到一个巨大的山洞中去。我因为把妈妈给我的玉坠弄丢了,走到洞口就趁机溜走,想回去找一下。”说着灵菲儿从领口牵出了一块白色的小玉坠,上面雕刻着一朵朵栩栩如生的莲花。
“然而回去之后,只看到曾经居住过的一切都变成了废墟,而那个男人,正好一刀刺进了妈妈的胸膛,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妈妈当时的眼神,温柔、欣慰、爱意包含了太多的情绪,复杂到我看不懂,但却深深地印在了我的心底。”
这天晚上很平静,楚凌就坐在灵菲儿身边,渐渐从倾听者变为了参与者,两人就在这小小的石室中讲了很多很多,到后面楚凌也破天荒地露出了思念的神色,可是他没有什么可以回忆的,因为他根本不曾拥有。
当楚凌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透过各个缝隙照了进来。
昨晚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楚凌揉了揉眼睛,正准备起身,突然发现身上压着什么东西,他心下一惊,一股不好的预感漫上心头,低头一看,果不其然,灵菲儿正紧紧抱着自己,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身上。
楚凌的思维瞬间就短路了,这种时候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好?看样子昨晚两人都不知不觉在一张床上睡着了,这睡着也就算了,可灵菲儿也缠得太紧了点,他想悄悄地分开都做不到,要是这时候她醒了那就更尴尬了。
虽然这种感觉很不错,但是楚凌可没那个心思享受,正在他想办法脱身的时候,突然发现灵菲儿睫毛一颤,心中一惊,急忙闭上眼睛。
灵菲儿一醒来发现自己正抱着楚凌的身体,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她急忙看向楚凌的脸,见他还闭着眼睛,这才松了口气。
昨晚楚凌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要知道之前为了防范黑龙他其实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深睡了,如今异能被压制,潜藏的疲倦一下子涌了上来,甚至都没给他反应的时间,就睡下去了。
而灵菲儿却还醒着,是她自己睡觉的时候主动抱着楚凌的。自从她发现父亲杀死了母亲之后,她就离开了武宗,跑到北京,再也没有回去过。一个人无助的生活中,她特别想要一个依靠,一个怀抱,而楚凌的出现,似乎填补了这个位置。再加上昨晚情绪失控,她不知怎么的,就抱着楚凌跟着睡下了。
看着楚凌的那张睡脸,灵菲儿突然脸色一红,缓缓地凑了上去。她只感觉自己心跳的好快,仿佛就要蹦出来了一样,眼看着就要离那片单薄的嘴唇越来越近,灵菲儿也是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而楚凌呢,现在闭着眼睛也看不到周围的情况,也没听到什么声音,心中紧张得不行,更是不敢睁眼。
就在两人的嘴唇刚碰到一点点的时候,石室外突然一个声音传来。
“看来我们是冤家路窄啊。”
听到声音,灵菲儿立马直起身子,脸红着看了一眼楚凌。这才神情严肃地从床上下来,悄悄地贴着石壁,顺着一个小洞朝外面看去。
于此同时,另一个声音开口道:“同为武宗子弟,现在开战,岂不让别人占了便宜?”
楚凌只觉得自己嘴唇痒了一下,由于紧张也没怎么在意,感受到动静之后,他知道灵菲儿已经下床了,再加上他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于是顺势睁开了眼睛。
见她谨慎地贴着石壁向外张望,赶紧走了过去,轻声问道:“什么情况?”
灵菲儿看到楚凌醒了,想到刚才的事情,脸上又浮现了一层红潮,不过随即她就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她面前的小洞。
楚凌见状凑了过去,由于小洞的尺寸有限,两人挨得很近,几乎快脸贴着脸了,灵菲儿脸色顿时就红了起来,但却没有移开。而经过昨晚的一番谈心,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无形中拉近了许多,因此楚凌也没见外,就这样看了起来。
只见小山包外面,两人相视而立,其中一人正是之前一马当先冲进丛林里的灵虚子,而另一人,竟是之前在西宁市见过的灵菲儿的三师兄,冷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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