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曾广权家出来,我打算去医院看看,毕竟曾广权调包曾朝阳是在医院进行的,也许那边能找到线索。
这里到县医院并不远,乘车大约半个小时,到医院说明来意,接待我们的是一位姓李的副院长。
寒暄了几句我便开门见山:“这次来主要是想调查一桩案件,只是案子涉及到二十七年前,所以想找你们这边当时负责生产的医生和护士。”
李院长闻言眉头一皱:“这就有些难办了,时间过的太久,我也不敢保证能不能找到人。不过你们放心,我会尽力帮你们找到她们的联系方式。”
李院长说完就带我们去档案室调阅当年负责曾广权老婆的医生名字,很快他就高兴对我们说:“找到了,这位张医生现在已经是我们的名誉院长,我可以帮你们联系她。”
我们等到中午的时候,那位张医生终于出现了,不过从她的脸上,我却看到一丝异样。
这是一位大约六十来岁的老医生,身体很健朗,只是头发微微有些发白,脸上神色凝重,看到我们之后,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正是这一丝慌乱被我捕捉到!我知道,她心中肯定有事或者知道些什么!
我见状率先向她打招呼:“你好,我们是市刑警队的,这次来主要是想了解吴小燕当年生产的情况。”
吴小燕就是曾广权的老婆,也是这位张医生当年负责的产妇之一。而且,我注意到当我说出吴小燕三个字的时候,张医生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
她的表现没有逃过我的眼睛,当即我就盯着她说:“看样子你好像对这个名字记忆很深,要不然也不会颤抖,说吧,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哎,该来的总会来,瞒了这么多年终究有这一天还是来了。既然你们都找到这里,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张医生接下来就将当年的事告诉了我们。
当年吴小燕怀孕之后就一直由张医生负责,一直到生产之前都是这样,不过,在孕后期的时候吴小燕腹中的胎儿出现了异常。
当时检查的结果是胎儿过大,导致脐带缠绕,好在已经接近临盆,所以张医生决定破腹产。
张医生的决定没错,也符合一般的判断,可问题是那胎儿在破腹产出来之后就已经没气了。
这并不属于医疗事故,是胎儿的畸形发育导致他自己死亡。当然,这个消息对当时产房中之人是个打击。
特别是张医生,她觉得如果自己能早点发现异常,也许就能救这个胎儿一命。但事情已经发生,他们也只能先处理好胎儿,并打算告诉吴小燕这个残忍的事实。
不过这时的吴小燕因为打了麻药,所以还不是很清醒,张医生打算等她完全清醒之后再告诉她。
但就在她们走出产房的时候,一个男子却抱着一名婴儿在外等着。这名男子自称是吴小燕的老公,他想来看看自己刚出生的孩子。
张医生当时很遗憾的告诉对方,胎儿已经没救了。
那名男子闻言情绪很激动,嘴里还一个劲的喊着:“报应,这就是报应!”而他激动的情绪使得他双手用力,这让他手中的婴儿吃痛之后便哭了出来。
看着眼前痛哭的婴儿,男子一边安抚一边对张医生提了一个要求:用这名婴儿当做吴小燕刚出生的孩子。
张医生当然不同意,她甚至还向对方解释这样做是违法的。
但那男子居然跪下来求她,并说自己没多少时间了,如果他死了孩子就没人养,刚好吴小燕又失去了孩子,现在将孩子给她不是刚好一举两得吗?
男子跪下的举动让张医生吓了一跳,她没想到对方态度这么坚决,不过她还是没有答应,并劝说对方如果有病可以到医院治疗。
可那男子闻言却拿出一张ct单,上面显示他的肺已经在腐烂,估计过段时间就会完全腐烂而死亡。
看到这一幕,张医生很为难,如果她不按照男子说的做,那不但吴小燕会因为失去孩子而伤心欲绝,就连眼前的这名婴儿也会随着男子的死亡而无依无靠。
思前想后,张医生最后还是答应了,她帮着男子将这名婴儿抱到吴小燕的房间,并在吴小燕醒来之后告诉她:这是她的孩子。
当时的吴小燕也觉得孩子比一般的婴儿大,但张医生解释说你孩子出现了异变,所以才会异于常人,要不然也不会提前破腹。
吴小燕听完也觉得有道理,加上这是张医生的话,所以她没有再怀疑什么。就这样,那名婴儿在张医生的帮助下成为吴小燕的孩子,而那名男子确认这点之后便离开了。
张医生说道这里才停下,然后叹了口气接着说:“这件事在我心里藏了快三十年,虽然我当时的初衷是好,但我还是觉得对不起吴小燕。只是,你们现在为什么来调查这件事?”
我闻言告诉她:“那名婴儿的身份关系到一桩命案,所以我们才过来调查,对了,你知道那名男子最后的行踪吗?”
张医生摇摇头告诉我:“他离开的时候并没有说去哪里,但我觉得以他那时的情况活不过一个月,毕竟他当时的病太严重了,在当时属于不治之症。”
张医生的话让我们面面相觑,如果曾广权真的如他所说得了病,那肯定无法活到现在,那么凶手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是我们接下来的重点,但在这之前我们必须先确定曾广权的生死,所以我们必须将这条线索查下去。
想到这里,我起身对张医生说:“感谢你提供的消息,虽然你隐瞒了那小孩的身世,但却成全了两个人,换做是我的话,也会选择和你一样的做法。”
张医生听到我这样说,她激动的握住我的手说:“感谢你们的理解,这样我终于能放下心中的包袱安度晚年了。”
张医生这些年背负这件事,可想而知她的心理压力有多大,现在被我这么一说,她觉得自己得到了别人的理解,所以放下了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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