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南下船上。
唐奕与辜胖子本来对月闲聊,可是后来曹佾、潘丰、宋楷、范纯礼、祁雪峰等人,许是出京之后兴奋,也都睡不着,都跑到甲板上吹风。
唐奕索性取来好酒,与众人对月而饮,畅谈家常。
辜胖子豪饮一口,才痛快地放下酒坛子。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自己一直以为辜家千年不倒,得天独厚,那是尝尽了人间荣华富贵。
可是,和眼前这几位一比,辜胖子才知道这个差距有点大。
不说别,外面抢破脑袋也得不来一点儿醉仙金尊,人家这儿都是拿坛子直接往嘴里倒。
“痛快!!”辜胖子大喝一声,豪迈非常。“若是天天这么喝酒,却是醉死也值了!”
唐奕闻之,玩味一笑,“喜欢喝啊?跟着混,天天让你喝个够。”
辜胖子愣了一下,转而一撇嘴,“别闹了,你身边可不缺一个。”
“还真缺!”唐奕诚然坐直了身子。“既是朋友,那也不瞒你。以前,有曹国舅在旁边,又有范师父和官家与掌舵,所以还没什么。”
“可是,现在却不同了,已经出来了,身边却是正少一个像你一样,能冷静下来不冲动人。”
辜胖子眼睛一立,“和着你把老子当谋士用了啊?”
“哈哈哈哈。”众人放声狂笑。“这胖子不认识时候只当是个纨绔,可是真相处一段才知道,原来是个有大智慧能人,而且也是性情中人,至少很有趣。”
辜凯见众人大笑,也是随之大笑,他也很喜欢唐奕这帮兄弟。
可惜
一指曹佾,“现在也不差什么,不是有国舅爷呢嘛?”
曹国舅摇头轻笑,“只是陪他出来转转,过一段却是要回京。”
“怎么样?”唐奕接过话头。“考虑考虑?”
辜胖子略有沉吟,“子浩”
“说句赌誓愿话,辜凯当你是可交朋友,甚至可以做兄弟。”
抬头看向唐奕,“但是,祖训不可忘。”
“辜家不站队!”
“哼!”唐奕许是早知道他不会马上答应。“有招儿让你站队。”
辜胖子一怔,随即小眼睛瞪得浑圆,“唐疯子!”
“你特么不会算计到兄弟头上吧?”
只见唐奕轻轻摇头,偏头看向辜凯,“像那样人吗?”
“像!”
辜胖子不淡定了,“你得和说明白了,到底憋着什么坏?”
唐奕却是怎么也不说破了,只道:“你等着看吧,两年之内,辜家不可能再独善其身。这由不得你,也由不得。”
辜凯混身凉,呆坐当场。
“这不会就是你把拉上船原因吧?”
唐奕得瑟地哈一下笑出了声儿,“那你以为,你这一身肥油就有这么大面子,一句话就让老子放过了贾子明?”
见辜胖子一脸见鬼,“不过,不止这些。”
——————
这一宿,辜胖子是别想睡觉了。一方面,他隐隐觉得与唐奕上一条船不会是什么坏事;一方面,辜家祖训又如一副枷锁紧紧地禁锢着辜胖子心中冲动。
可是,大伙儿都知道,唐奕绝不会害了这胖子,能让他认做朋友人不少,但至今唐疯子还没有辜负一人
“说大郎,你就不担心陛下要怎么帮你解这个局?”宋楷先换了话题。“这事闹确实不小,万一陛下无力回天,你要如何收场?”
自己说话,倒是先勾起了自己瘾头儿,“哎,你们说,现在陛下是不是也睡不着觉了?”
曹佾闻之,轻笑一声:“陛下睡不着觉是一定了,但那也是因为走了两个亲儿子、一个亲闺女,绝不会是因为大郎惹这个祸!”
“哦?”宋楷疑然出声儿。“国舅就这么放心?那可是二十一个太监,加上一个瘸腿韩琦。”
“担心?”曹佾心道,宋楷还是太年轻。
“陛下为君三十年,比这难缠局面遇到多了。你就放心吧,顶多拖些时日,早晚风平浪静。”
正好见辜胖子还是一脸郁闷,想给他找点事儿干。
“敛之,你来给宋为庸说说,这事儿难不难办?”
辜胖子被从唐奕挖下那个坑里强行拉了出来,先是一怔,后是不屑一声轻哼。
“难办?陛下有什么难办?谁闹事儿,谁难办!”
“为什么?”
辜胖子无语地看着宋楷,“挺一表人才一个小伙儿,怎么长了个榆木脑袋?”
“来问你,你觉得陛下第一步要如何处置?”
宋楷当然不服气,可越不服气,就趣要拼命想。心道,如果是陛下,要如何处置?
想了半天,“当是老路数,和稀泥,装糊涂!”
“错!”辜胖子一个字儿就把宋楷打了。
“这时候还和什么稀泥?情势大好,自当摆明车马,硬碰一计。然后把皮球踢过去,谁闹谁就去抓这个烫手山芋。”
“啥啥意思?”
宋楷是彻底懵了,他是一句都没听懂。
“哎!”辜胖子一声哀叹,看向唐奕。
“你让老子跟着你,可是天天要对着这么个棒槌,老子宁可上吊,也不遭这份活罪!”
往前一挪,对着宋楷掰着手指头给他解释了起来。
“赵宗实撕破脸皮了吧?”
“啊,对啊!”
“那十九桩弊案,又把一大帮朝臣推向他身边了吧?”
“啊,对啊!”
“可是,现在赵宗实成瘸子了啊!”辜凯恨铁不成钢地大声提醒。
“他要是全顺全尾赵宗实,那他就是所有人希望,是大伙儿抱团对抗管家资本。”
“可是,他瘸了,三条腿全断!”
“这个希望一下就破灭了,所谓资本更是成了泡影。”
“你要是涉事朝臣,与赵宗实有染官员,你现在怕不怕?”
“怕吧?”
宋楷还是不明白这里面道道儿,可是,还是下意识地顺着辜胖子话思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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