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允让之死,让唐奕震动不小,他开始重新审视那一家人。
可是,怎么想,他也理解不了,那个看上去很美,却不一定轻松位子,真就值得他用死来换那一点儿几乎不可能可能吗?
看来,在任何时代,权力,都是一个足以让人疯狂东西。
想不通,也就不去想了。但是,这段时间,唐奕觉得还是要小心行事,除了万不得已,他几乎就窝在回山,尽量不往城里跑
当然,今天就是万不得已。
这两年,朝庭还算安泰,财根宽松,有些余钱可以让政事堂相公们折腾折腾了。
加之,文彦博从回朝到现在,基本没干什么正事儿,于是,这货就想推动一下西北盐改。
西北盐改方案,还是出自范纯仁之手。
当年贡场之上,范纯仁一篇《论盐贸治夏策》让范老二一举夺得状元之衔,“以盐治夏”策略也因而在一众朝臣之中留下了印象。
文彦博在扬州窝了一年,正好与范纯仁同在一地,加之扬州所在距沿海不远,盐事昌盛,闲暇之余,文扒皮仔细与范纯仁研究了以盐治夏之策,认为只要朝挺财税充裕,颇为可行。
他当然也知道,范纯仁这篇设想出自唐奕,所以,正式把此事呈于赵祯,当然要把唐奕叫来,一同探讨一番。
赵祯被赵允让事情弄得有些面容憔悴,等唐奕、文彦博、富弼都到了之后,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你们讨论便是,朕听着。”
文扒皮领命,把事情和唐奕一说。
唐奕一挑眉毛,“这事儿,文相公已经想极为周全,就不用再掺一嘴了吧。”
文彦博干笑一声,“这里面涉及太多,西北军政皆在影响之内。”
唐奕了解,这是要他去做将门思想工作。
“而且”文彦博话锋一转。
没等他说完,唐奕已经叫出了声,“没钱!”
倒是上赵祯笑出了声,对文彦博道:“大郎确是手无闲钱,你就别打他主意了。”
文彦博一窘,心说,不打也得打啊!
西北盐税对大宋来说,是一个相当可观财政收入。一但实行盐改,万一前期断了西北财税,朝廷有可能又要勒紧裤腰带好几年。
要是唐奕不给个准话,适当支援,那就只能祈祷老天别出状况了。
此时唐奕道:“其实,相公们根本不用担心,一但西北盐价降下来,打击了西夏私盐,百姓自然会来买官盐。盐税虽降,但销量却是大大提高,说不定,所得之利,比之现在还要高上不少!”
富弼插话道:“关键是,谁也不知道西北现今私盐占比,万一顶掉了私盐,却达不到大郎所说销量,那这几年朝廷可就真指望不上西北了。”
唐奕一怔,“三司没有这方面统计吗?”
富弼一窘,“朝廷哪会在这上面耗费人力、财力专做统计?”
日!
唐奕差点没骂出声儿,特么大宋花那么多钱,养了那么庞大官员队伍,却连个做统计都没有,也是没谁了。
“这个钱是不应该省,有大用。”
说着,唐奕转向赵祯,“幸好,观澜商合在各地都有专人做民生数据。”
“民生数据?”文彦博疑道。“那是什么?”
唐奕横了文扒皮一眼,“朝廷也不能只关心税几何、民几户、出丁几许吧?”
“打个比方,一州之地,粮产几何,预计明年是增是减,所产粮食多少用于酿酒,多少流于别州,又有多少存仓入库?这些数据,对于朝廷掌控州府,了解民生,适时做出相应调整,都起到至关重要作用。”
文扒皮面子上有点挂不住,毕竟这是他身为宰相职责。
“这些各州知州也是会做。”
“可是,朝廷知道吗?”唐奕反问。
“知州统计不假。可是,若非灾患之年,这些知州也不会上报,就算报上来,朝廷也只是留档入册就算了事,根本不作多想。”
“这些数据只流于地方,中枢无法对整个大宋生产、生活形成一个系统直观印象,且无法预防可能带来隐患,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况且,有些很重要数据,各州也都不会做。”
“且说邓州,魏介知道邓州现今人均收入几何?消费比重、粮菜之耗占比多少?田产造屋占比几何?金银宝器又占到什么消费水平?”
文扒皮答不上来了。
“没事算计这些有何用?”
“何用?”唐奕轻蔑一笑。“现在就有用!”
“观澜统计,西北私盐占了整个训市场十之**。也就是说,百姓消费十斤盐,里面有九斤是私盐!”
“你说这个数据有用没用!?”
“”
文彦博彻底哑火儿了。
“哈哈哈哈。”
赵祯朗声大笑,圆场道:“宽夫,怎老是不长记性?和这小子比财商之道,纯属自取其辱!”
文扒皮嘿嘿地干笑两声,以解尴尬。
赵祯又道:“大郎有时间与朕说算这个什么统计,朕倒觉得有用。”
“草民遵旨。”
“现在嘛?先说西北盐改,莫要扯远。”
赵祯一通说合,三人又回到了西北之事上。
“大郎莫要以为文彦博又要敲你竹杠,实在是一但西北有变,朝廷又要面临庆历八年窘境。”
庆历八年,因为那场大河天水,压大宋喘不过气,谁也不想再次重演当年入不敷出。
“关键是,真没钱啊!”唐奕苦着脸。“最起码两年之内,观澜商合一分余钱都拿不出来。”
“要不?”文扒皮试探道。“大郎先把华联扩张缓一缓?”
唐奕瞪了他一眼,这回是真不打算给他留面子了。
“你素?”
好吧,文扒皮说了不算。
富弼道:“要不,盐改之事再缓缓?”
唐奕嫌他们莫几,叫道:“你们就改吧,没事儿!”
“就怕盐价下来了,可私盐还是不能绝断。”
“放心,这一点可以打包票,私鸦定能绝!”
富弼道:“大郎涸肯定?”
唐奕与赵祯对视一眼。
“这个富相公就不用管了,反正只要盐改之策一下,私盐必绝!”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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