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唐奕回答,辽帝耶律宗真暗暗点头。
看来,外面传言非虚,这小子果然不简单。易储之争,在大辽虽不是什么秘密,但却没有一个人敢拿到台面上来说。
这里虽然没有外人,但是,如果唐奕直言杀人、掌掴是帮了耶律宗真忙,那也说明,这小子也就那么回事儿,没有传那么神。
这关算唐奕过去了,可是还没完,耶律宗真示意老内侍,“继续念。”
“还有?”唐奕心说,到大辽就干了这么点缺德事儿,别有就真没了啊!
“重熙十八年春,二月十一,南朝商人周四海以大定华联铺两成股份为诱,贿赂大辽皇长子耶律洪基。”
“重熙十八年春,二月二十七,南朝商人周四海又以同样手段,利诱秦晋长公主驸马萧惠。”
待老内侍说完,耶律宗真阴森一笑,“你倒说算一个南人,贿赂朝皇子、重臣,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唐奕暗道,原来正题在这儿呢!
“陛下,言重了,外臣只是想更好在大辽把生意做下去而已。”
耶律宗真冷道:“那就贿赂朝重臣?”
唐奕陪笑道:“也不算贿赂吧?外臣只是觉得,不能挣北朝太多,为了不有损两国情谊,分出一些利润罢了。”
“少嬉皮笑脸!”耶律宗真怒(shubaojie)喝道,“分出一些?为何不直接给朕,或者给大辽朝廷!?为何偏偏是燕赵王和驸马!?”
唐奕一缩脖子,装出一副诚惶诚恐样子道:“陛下明鉴,外臣毕竟是南人,要是给了陛下或是朝廷,那外臣也就不用回大宋了!”
耶律宗真略一迟疑,这个解释是说得通,他要是真把利钱给了辽朝,那回大宋必死无疑。
唐奕知道耶律宗真不是真怒(shubaojie),不然,也不会把他单独留下问话了。
耶律宗真只不过是有点过不去心里那个坎罢了。
说白了,耶律宗真有些嫉妒,那两成份子看似不多,但在大辽却是一个天文数字。
若是大辽华联也如大宋那般收益,那两成就是年入十几万贯宋钱上入。这笔钱在大宋就已经不少了,若放在大辽,那更是了不得。
大辽一年税入也不过几百万贯,再扣去五京指挥属留存,进到辽朝中枢钱就更少了。辽帝自己内库,一年也不过十万开销。
想像一下,萧惠和耶律洪基一年光华联就给十几万,比辽帝都有钱,他能平衡吗?
别看他要传位给耶律洪基,但是当皇帝都有一个通病,就是不希望看到太子逾权。这一点谁也免不了俗,连老好人赵祯都不行。
既然说到这一步了,唐奕觉得也不用绕弯子了,干脆把话挑明了。
“请恕外臣直言。”
“讲”
“外臣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商人,只想好好把生意做下去,不惹事,也不生非。小子之所以送出那两份股份,也是图个安心罢了。”
“什么安心?”
“说句大不敬话,现在宋辽交好,小子借着这股东风把店开到了大辽。但是,万一哪一天,陛下不高兴了,与大宋兵戈相向,那第一个倒下就是小子华联。”
这话说耶律宗真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毕竟华联铺是他非要带到大辽。唐奕说也确实没错,两国不睦之时,第一个倒霉肯定是华联。
耶律宗真倒也磊落,“这么说,倒是朕不对了?”
“外臣不敢!外臣只是想,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最起码大辽大有人能帮外臣说句公道话,毕竟外臣给大辽带来都是好,没有别心思。”
“嗯”耶律宗真沉吟点头,“朕明白你苦心,但是”
“如果陛下还觉得小子此事做有些欠妥”
唐奕一听耶律宗真说‘但是’二字,立马打断,说什么也不能让他把这个转折说完。
皇帝都是金牙玉口,让他‘但是’完了,那也就定性了。
“要不,外臣再与陛下做笔生意吧?”
“呃”
耶律宗真彻底石化,唐疯子就是唐疯子啊,敢和大辽皇帝说做生意?
“倒要听听,你要与朕做什么生意。”耶律宗真明显语气不善,奶奶,让大辽商人跑去你大宋,去说和赵祯做生意,你看赵祯怒(shubaojie)不怒(shubaojie)?!
唐奕却神情不变地道:“什么都行!只要陛下说得出,哪怕是羊毛、牛蹄,小子也照收不误。而且,陛下开什么价,外臣都接着。”
“!”
耶律宗真撤底惊呆了。
这才明白,唐奕这根本就不是要做生意,而是找个名目来给他送钱。
“这你就不怕回去之后无法交代?”
“怕,所以陛下也别太”
耶律宗真笑了,“那说卖你牛蹄,你也收?回去之后怎么交代?”
“呃”唐奕一阵为难,“牛蹄确实有些”
“要不,牛肠膜吧。”唐奕一个转折。
“牛肠膜?”
耶律宗真呆呆地和老内侍对视一眼,心说,真是新鲜,那东西好像还不如牛蹄呢吧?
“外臣正好有门生意用得到牛肠膜,就算收回去,也不会太显突兀。”
耶律宗真彻底无语,这小子还真要收牛肠膜?那真是白给他送钱。
“你当真?”
唐奕笃定道:“当真!陛下开个价吧。”
耶律宗真琢磨了半天,试探道:“5o文?”
“5o文?”唐奕凝眉复述。
“要不3o文也行!”耶律宗真生怕唐奕反悔,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坑,那东西喂狗,狗都不吃,卖给唐奕5o文
唐奕纠结不是这个,不答反问,“陛下每年可供应多少套?”
耶律宗真看向老内侍,只见其马上答道:“朝每年屠牛何止十万?”
“十万?十万套牛肠,每套5o文”
“也就是说,一年才五千贯?”唐奕拧着眉头,“太少了!”
耶律宗真现在更是笃定这是唐疯子给自己送钱,闲五千太少啊!
“这样吧每套百文。陛下以为如何?”
“这小子不错!”耶律宗真开始看唐奕顺眼了。
“那就这么定了!”
耶律宗还挺高兴,心说,又敲了宋人一笔。颁道旨下去,让各地收集牛肠膜,这还不是一句话事情?
“那外臣就”
“嗯,你下去吧!明日巡猎也不必费心,朕派几个得力近侍随你出猎,必不让子浩难堪。”
“谢陛下!外臣告退!”
看着唐奕离去背影,耶律宗真鄙夷不已,暗道:“宋人都是软蛋!一吓唬就只会花钱消灾。”
慢慢行出中军大帐唐奕也在心里嘀咕,“这特么契丹髡秃,脑子里都是屎,也太好骗了!”
又他娘狠赚了一笔!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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