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手札》第三百三十二章 奶奶

    刚才还如常人一般的手臂突然伸长至几十米,轰向愣愣地站在雪原的维。,。
    路西双臂挥动,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只留下一片拳影,如同枪林弹雨般袭向地下的维。
    维‘交’叉着双臂护在头顶,路西的拳头势大力猛,而且速度极快,他一时间也找不到反击的空隙,只好双脚发力,死死顶着。
    但‘肉’体的疼痛也不他此时内心的翻江倒海,他的惊讶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怎么可能?”幻想变成了现实,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维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信这个现实。
    拳头轰炸持续了仅半分钟才停止,大概路西见到维丝毫没有反抗的念头,也没有兴趣再打了。
    “好了,你打了我,我打了你,我们两不相欠了。”路西说完又咧了咧嘴,“不过你刚才那一拳可真痛啊!”
    见到维这副魔鬼一般的样子,粗神经的路西好似不以为意,完全将他当成了正常人的模样,他爽朗地看着维笑了笑,接着转身想走,维赶忙过去拉住了他。
    “干嘛!”路西没想到维是这种纠缠不休的人。
    “你是路飞?”
    “不,我说过了,我是路西。我要成为周游世界的男人。”路西咧开嘴一笑。
    “你是路飞。”维坚定地道。
    “我不是!”路飞也生气了,他叉着腰对着维叫道。
    “那你从哪来?”
    “我家在南边很远很远的一个小渔村。”
    “你手臂怎么会突然变这么长,难道不是吃了什么恶魔果实吗?”维看路西还在狡辩,恶狠狠地质问道,獠牙毕‘露’。
    路西仰头直视着维的眼睛,学着他的模样,呲出虎牙,同样恶狠狠地道:“我那是八——九玄功!”
    维可不知道什么八,九玄功,他认为路西还在嘴硬,指着他的鼻子道:“那你不好好呆在你的渔村里,跑到昆仑来干什么?”
    维只见得路西一愣,脸闪过短暂而触不可及的悲伤,路西声音显得落寞了几分:“村子发生了海难,阿娘,姆妈,阿爸,姐姐都死了,全村只有我逃了出来。”
    =======
    我从小住在海边的一个小渔村里,我们村子里的人都是出海打鱼为生。
    我听爸爸常说,深海里有怪物猛兽,所以他们只能在近海捕一些鱼虾为生。
    即便如此,我也经常听说出海捕鱼的渔船遭遇了意外,有渔民葬身海底,或者被突然窜出来的大鱼吃掉了。
    每次阿爸出海,我和姆妈都很担心,阿爸是全家人的支柱,他要是垮了,我们的日子便难以为继了。
    好在天眷顾我们家,阿爸虽然经历过许多海难,和死神擦肩而过,但也都只是受了轻伤,而他那些惊心动魄的经历则成为了安抚我入睡的冒险故事。
    日子虽然过得清贫,但好在一直都是这样,也并不觉得苦。
    我最爱的人是‘奶’‘奶’,她也是这个世界最爱我的人了。
    她很唠叨,日复一日地和我重复着只要不是傻子便早已知晓的道理,我可不是傻子。
    吃饭时,看书时,玩耍时,她经常会连续抛出数个无营养的话题,我时常有心却无力接过她的话。
    可能他会觉得我寡言少语,所以又劝诫我应和气与人相处。
    我的确很沉默,不过唯独是对家人的时光里。
    ‘奶’‘奶’又很‘迷’信,整天念经拜佛,也不知道在这末世里,她拜的又是哪‘门’子的佛。她希望佛龛的菩萨能够保佑我一家子,我深不以为然,若真有菩萨,便不会让他这一生遭遇如此多磨难了。
    关于这个问题,我不知道多少次反驳,对她大声咆哮,争得面红耳赤。她说不过我,便以沉默相对,然后依旧是念经,拜佛。
    平常出个‘门’,她都会珍重地塞给我一个黄布袋缝制的大悲咒以保平安。
    我不解为何只是去打个弯,都要求个菩萨来保驾护航。咒符被我狠狠地摔在地,随即又被温柔的捡起,然后被我暗暗地塞进哪个角落里,也许等哪一天重见天日,是被蹂躏成团扔进垃圾桶的结局。
    她有点胖,那些‘肉’搁在矮矮的他身显得很有福相,可是也带来了疾病,有时走快几步都会气喘。因此我常常劝说他,有空应该多去散散步或者和村里的老头大妈们一起跳跳舞。可是她从未去过,只是宅在家里念念经。
    ‘奶’‘奶’也很笨,没什么化,说话常常未经过思考,这也是我疲惫于与她说话的原因。有时被唠叨地实在忍不住了,我也会向她大吼“别讲了!”,又或者单纯地爆一些浑话。
    我经常告诫自己,‘奶’‘奶’是最疼我的人,我不能这样做。可是没用。当罗嗦与无脑结合,便让我抓狂的像不停地被圣僧念紧箍咒的大圣。
    ‘奶’‘奶’也没什么素质,经常把擤鼻涕,然后随手甩在庭院的场地,跟村子的任何人都能聊得起来,甚至不认识的人。有时换来一些无意义的对白,有时则是一片沉默,令一旁的我好不尴尬。我也因此不愿和他同行,觉得坍台。
    她做饭很美味,会变着‘花’样给我做出前所未见的佳肴,十分合我的胃口,这算是她众多缺点汇成江海的一颗闪亮贝壳。以前吃多了也不以为意,但后来吃许多饭菜都食之无味,也许是她把我口味养刁了。她做饭习惯放很多油,那时候吹‘毛’求疵的我揪住这一个缺点瑕疵便会无限放大,现在想想,我真是一个‘混’蛋白眼狼。
    然而,‘奶’‘奶’得重病了。
    ‘奶’‘奶’被阿爸和姑姑带着去附近的镇子医治,等我和村子里的朋友玩耍回来,是阿姆告诉我这个消息的。
    那一刻,我还不明白这究竟意味着什么,我没哭。
    我们那附近根本没有能够医治这种病的医生。
    最近的安全区离我们村子也有两百公里,即使我们跋山涉水到了那,也拿不出钱给‘奶’‘奶’治病。
    ‘奶’‘奶’又回家了,她看起来好像和以前并无区别,她‘摸’着我的头安慰着我。
    我转头望向阿爸,才惊然发觉那个顶天立地的守护神脊背弯了好多,脸也悄然布满了皱纹。
    那时候我才明白,人不是慢慢变老的,而是在一瞬间突然变老的。
    等回过神来,我在黑夜的‘床’哭了,那是种压抑不住,撕心裂肺的悲伤。
    也许平时我“去死掉算了”的‘混’账言语竟然应验了,呵,真是“尽责”的菩萨。
    想到可能再听不到她的唠叨,想到可能再也吃不到她油腻腻的菜,想到可能活生生的人便会在明日化作一抔尘土。
    我哭了,嚎啕大哭。
    或许在‘奶’‘奶’看来,生病的那段时间却是她生命最快乐的日子,平常态度最不好的‘混’账孙子和儿子都在悉心照顾她,陪她说话聊天。
    我能看得出,她应是开心的。
    ‘奶’‘奶’很可怜,但他也是我前半生见到过的最坚强伟大的人。
    爷爷在我父亲十几岁的时候遭遇海难去世了,她一个‘女’人没有另找人家,而是东奔西走,到处找活干,硬是靠自己养活了四个孩子。但对她的磨难仍未结束,她最小的儿子,我的亲叔叔也在几年后意外坠崖离世了。
    我想,对于一个‘女’人最大的磨难莫过于此了。
    不过‘奶’‘奶’没有寻死觅活,他把我爸爸和两个姑姑养大,为爸爸娶了个媳‘妇’,把两个姑姑都嫁了出去。
    日子虽然贫苦,但她也没让自己的孩子饿着。
    这些往事都是我出生以前发生的事了,是‘奶’‘奶’在和我聊天时笑着对我说的。
    我不知道‘奶’‘奶’是如何撑过来的,又是如何笑着把这些辛酸往事说给我听的。
    我不敢细想,怕在‘奶’‘奶’面前落泪。
    如今父亲和姑姑们的生活过的越来越好了,只是重病的‘奶’‘奶’还是有所担忧,他担心着每个家庭的和睦,担忧着我们这些孙辈的未来。
    我看不惯,也不知道多少次我对他说,为别人‘操’劳了一辈子,现在也该干点自己喜欢做,想做的事了。
    可她却笑着说,她这辈子最希望看到的是我们姐弟能有出息。
    我无言以对,后来想了想也是,‘奶’‘奶’这一辈子都是为别人而活,现在老了病了,怎么还会有自己真正想做的事呢?
    我不知道是该同情她,还是该敬佩她。
    她像一粒尘埃被风扬起,它未曾到过远方,未曾留下点滴痕迹,它只是狠狠的落下,狠狠地落下,燃烧着自己带着更大的能量,狠狠地溅起了我们,让我们能飞得更高,更远。而她只愿在她滑落的瞬间能够再望一眼正在高空飞扬的沙粒。
    她没有属于自己的人生意义,但她知道她是对的,她是我最厌烦的‘奶’‘奶’,我是他最疼爱的孙子。
    我希望若真的有苍,能别再让她承受痛苦了,她这一生应是该苦尽甘来了,若还不够,请将磨难加诸我身。
    我希望若真有漫天诸佛,能让她健康地活到她的孙子娶妻生子,事业有成,到时候我要把我的孩子‘交’给她养,这是她希望并为之而乐的。
    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佛前许愿。
    的小说站!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