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鹿歌》第七十三章 三更锣声烦,起火

    门外钟相带人俨然是占了上风,康怀听的门外喊杀,闭目沉思,屋内却是闹哄哄,“大头儿竟是被前两拨人占去了,康先生,咱们还不出手吗?”
    “凤小姐不发令,不得动,你们只要守住了,便有五十两银子拿,出门刀剑无眼,到手的花酒钱若是变成了抚恤金你也愿意?”康怀眼都没睁,一群人摩拳擦掌却也只是少了些闲言碎语。
    只听得,窗外又是一轮箭雨,杀敌一千自伤八百,脂砚斋倒也不心疼,锣声不再敲,窗口梅琛高喝,“钟相快退。”来势汹汹,钟相也是**湖,迅速带人撤回抱玉轩,凤来仪臂肘一挥,“等的就是现在,听雨楼绕后。”付流水一锣连敲三响,康怀霍然睁眼,“分两路,截杀弩手。”
    听雨楼前后门各开一扇,两路人马举盾绕后,见人就杀,箭雨顷刻停歇,功成即收,康怀也是颇有威严,胆敢恋战,一刀就杀了。
    三面锣各两响,三阁人众悉数归位,凤来仪环视星辰阁内,虽是杂乱些,可伤亡不大,王鹊在隔间内忙的不可开交,心中还记挂着此间事了,现在鹿俊财大气粗,听他与每个打手都有五十两纹银,那自己这还能少了?
    红衣拂去头上汗津,冲着鹿俊笑笑,“幸不辱命。”
    从龙隐泡过温泉回来,安又歌只觉解乏的很,已近三更却没有睡意,讨了黑白棋子与肖青槐手谈。棋盘零零落落,白棋已是被黑棋吃了个七七八八,把子一丢,“不来了,唉,肖门主手上功夫对敌还是对棋都是一品。”
    “都是闲来无事消遣。”肖青槐连胜三局,心中也是畅快,“以前在山上,都是师父教的。”
    “可是墨阳,我听旁人说起过。”安又歌切了块牛肉塞进嘴里,说话含糊不清,“门主这牛肉也是不错,在太安就吃不到这等味道。”
    “此地临近雁门,不少养牲畜的自家贩售,陈师傅的卤味手艺也算一绝,安医师不是要去西胡,这里卤味比着草原那可还是差了一筹。”
    “是啊,去西胡。”安又歌已不是当初出门时的心血来潮,静下心来,细细想来,此去定然麻烦事不会少,但苏合他定然是需要我的,就像秀才说的,我便是定心丸。虽是月余没见,但愈近心中却愈忐忑。
    “有心事?”
    “呵,心事倒也不至于,只是,我不知该如何表达心意罢了。”
    “安医师如此果决的人也难过得了儿女情长。”
    安又歌心中难言,又不知说什么否认,便苦笑摇头又微微点头,“儿女情长吗,倒也不全是。”
    “西胡形势,我也略知一二,如今三足鼎立,虽说是兀惕联姻,可大家都是明眼人,谁会贸然打破僵局,第三方难道看不见,自愿成刀下鱼肉,我看未必。”
    肖青槐寥寥数言点醒了安又歌,此番冲动,对西胡所知甚少,于是正襟危坐,面向肖青槐,“请门主赐教。”
    肖青槐知她心中忐忑,便也不推辞,将棋子分拣好了,首先摆上三枚黑子,“乞颜与兀惕,乃蛮,三家分庭抗礼,有乞颜和大周联姻在先,这一二十年倒也算风调雨顺,边境无战事。乞颜的可汗膝下有二子一女,除了大子吉达,另外两个安医师再熟悉不过。吉达好战,有勇无谋,威望是一回事,但可汗再愚蠢,都不会用他做接班人,所以,苏合和兀惕的萨拉这次联姻就显得尤为重要,若是顺利,便能打破僵局,乞颜部兀惕联合吞并了乃蛮,那西胡统一,是真的能拿出十万雄兵,而且不管是**军还是禁卫军,都不可比,西胡人是马背生马背死,强者尊。所以最有趣的有一处是,乃蛮竟然也派了长子绍布向诺敏示好。”
    安又歌说皱眉倒也不算,继而又紧锁,“我怎么嗅出阴谋的味道,乃蛮再不济也不至于走这一步,真要是如此,那乞颜可真的是不战屈人之兵,这肥肉不仅是送上门,还是煮好了切块给喂到嘴里。”
    肖青槐点点头,“乞颜的可汗,哈丹,已经定了八月十五的婚期,如今已是六月十三,两月而已,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知能生出什么变故。”
    少女继而沉默,半躺在榻上,一句话扯开话题,“肖门主可有中意的人?”
    肖青槐怕是也没想到被问了这一遭,皱眉又舒展,“青槐志不在此,况且如今所识,无有中意,我师弟凤安虽个性强硬,心志坚忍,但我与他多是亲情,毕竟我也没什么血脉至亲留存世上,二十年山中相伴。我-”紫衣说到此处住了口,平复下心情,“若不是我心如明镜,还真会怀疑安医师是用了什么妖法,与你面谈总觉能安心,唉,有些事,我虽无人说,虽你无他意,但还是不说了,如今夜深,安医师还是早些休息,明天一早我让韩徽送你去雁门。”
    安又歌心中一动,拱手见礼,换了称呼,“青槐-”
    紫衣止步。
    “青槐此等样人,我心甚喜,不知下次与你饮酒泡温泉要去到何时?”
    肖青槐展颜,一如白鹤清鸣,“安医师,之后见面的机会还多,如不嫌叨扰,怕是还要去太安找安医师给煎药。”
    紫衣白衣对目再拱手,“明日我应当有事要办,诸事已经安排妥当,安医师直去雁门就好。”
    “好-”
    夜深人静,可有人也难成眠。
    窗外已经不再有敌人来攻,三更声起,铜锣余音不止,还好没被这星辰阁的锣声扰乱。
    难道说危机已过,鹿俊终于安下心来,却不知怎的想起来那首脂砚斋的诗,三更火起黄粱梦,火起,火起,不好!
    鹿俊站起还未出声,便听得窗外有再有一支冲天焰火,红的耀眼,于上空炸开,随即,再有一波箭雨袭来,同时伴着火光映天,心思繁复间找不到什么词,咬牙切齿,只有一句,“干他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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