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鹿歌》第十五章 桃花树下种白骨

    进了茶楼中间的雅舍,王芝玉拿起了佩剑,剑身稍短,柄缀白玉,剑鞘镀银,与身上白鹤银线服自成一体。
    “关意,满庭芳暂时交给你。”王芝玉对着刚出了中间帷帐的抱琴女子说到,女子身上大红袍,却不梳发髻,领口大开,春光满园,可那王芝玉却是见怪不怪。
    “爷,你放心去,几个对眼书生能翻起来什么浪。”
    “呵-,那你刚才-”
    “我虽是不认得郡主,可是认得侯府的侍卫,那丫头定然不是我能惹起的,也只有那几个蠢货还敢上前讨罪吃。”关意笑得花枝乱颤,也不知和这王芝玉是何关系。
    “眼睛倒是活泛,去把你衣服收拾一下,把面纱带上,满庭芳是君子兰室,别堕了我这些年攒的名头。”
    “君子爱美人,反正这周围竹帘遮挡他们又看不到,爷,我可是专门收拾了一下,出来见你的。”说着话,那关意就泫然欲泣。几位随从军士都是低头无视。
    “少爷。”正说着话,刚才去打探消息的仆人已经返回,两步奔到王芝玉面前。
    “这么快?”王芝玉挥挥手让关意退下。美人似是不满的抱琴而去。
    “少爷,您不知道,这庄子深一行就在门外巷口纠结了一帮人准备再去找刚才那书生的麻烦,正巧被我碰到,小人斗胆做主借了您的名号教训了他们一顿。”
    “可有情报探出?”
    “少爷,您可还记得鹿清安?“”死的不明不白的鹿学士,我自然记得。”王芝玉似是在等下文。
    “少爷,您来*年份稍短,还不甚清楚,这书生便是鹿清安的遗腹子。名为鹿俊。”那仆人神态恭敬,继续说道,“不过这鹿俊比他爹差远了,一无所成,屡试不第,委身曹家当了书童,不过运气却是比他爹好得多,前两日曹家灭门,却是只有他一人或者逃了出来。”
    “落魄秀才,郡主老师,果然这世事不能以常理度之。”王芝玉笑笑轻轻摇了摇头。
    “而且,小人还看到了一件奇怪的事。”
    “但说无妨。”王芝玉现在的好奇心已经开始放在鹿俊身上了。
    “我在门口发现了巡守府的人。而且他们的目标好像也是郡主一行。”仆人心细如发,怪不得深得王芝玉信任。
    “郡主一行?这巡守府不一直和青槐门闹得不可开交吗?你莫不是认错了?”王芝玉听到巡守府不由得也是皱了皱眉。
    “不会,小人那从小到大的玩伴曲奎就在其中,不会认错的。”
    “鹿清安,曹家,西胡郡主,青槐门,巡守府,真是越来越头疼。世上本无事,掺和的人多了,事情也就变得复杂了起来。”王芝玉看了仆人一眼,“黄显,此次当给你记一功。”
    “少爷谬赞,不过-”黄显俯身凑近王芝玉说到,“刚走的急,忘了告诉少爷,府里刚到的消息,昨夜新来的妞咬舌——”
    黄显话还没说完,只觉得,周围寒气绕身,通体发凉,耳边同样出现了王芝玉阴冷的声音,“第一次-我饶了你,再有第二次,我让你这辈子上不了寡妇的床。给我记死了,家中事,家中议。”
    “小人该死,该死——“黄显脚下一软跪在地上。”滚-“王芝玉目光回复平和,提剑出楼,门口马车早已在等着,一撩下摆,上了马车,”回布政司。“
    两匹白马,身态矫健,全身没有杂色,配鞍驾车,疾驰在路上也不感觉颠簸。街上行人有点见识都知道这是布政司的马车,皆是颔首连连,似是对着布政司甚又好感。
    人群中有一人身上粗布麻衣,却神色不定,面相生得清秀,袖中藏刀,见那马车驶近,一跺脚,飞身而上,一脚踹飞马夫,袖中刀在闪电间斩断了马缰,单手挑起帘子,就要扑进车厢。
    围观人群,作鸟兽散,人声哄然。
    车中的王芝玉立感不妙,手中利剑已经出鞘,还未看清来人,右手一痛,怕是已经被踢断了。脸上又连中一拳,鼻酸嘴痛,血腥浓重,毫无还手之力。
    “谁-”来人使了全力,单膝正中王芝玉的胸口,一上一下,短刀已经停在了王芝玉脖颈处,正听得王芝玉含糊不清的喊出这一句。
    “我妹妹在哪?”来人压抑着怒气,短刀入肉半分。却丝毫不颤。”咳咳-“王芝玉躺着车厢中,咳出差点呛住自己的血,费力的睁开了眼,丝毫不惧,”你又是谁,你妹妹关我何事?“感觉了一下右手,好像没断,只是有些疼痛。”少废话-“”咳咳,在下玩过的女人那么多,弄死的也不在少数,你又是何人,问话要先自报家门的,公子要有点君子之风。”
    “你-,王芝玉,我告诉你,我便是青槐门秋风堂堂主秋雨白,我妹妹-”
    “秋堂主,幸会,幸会,姓秋?”王芝玉嘴角一弯,“哎哟,秋堂主啊,你压得我太痛,想不起来了?”
    “你-”秋雨白牙齿紧咬,还是将短刀松了一分。
    “秋?秋灵儿?不对,秋翠翠?哈哈,看来也不是。”王芝玉满脸鲜血,状若癫狂,却让秋雨白心中一寒。
    王芝玉停止了玩笑,紧紧盯着秋雨白的眼,“秋家,书香门第,可是为什么要叛族叛国,落得个今日下场,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秋家有一儿一女,秋雨白你做了青槐门下走狗,而你可曾担心过可怜无辜的妹妹,秋-雨-薇。”王芝玉一字一顿,让秋雨白又握紧了手中刀。
    “她在哪?”秋雨白眼前一亮,“若是我妹妹毫发无损,你还有活命机会。”
    “秋堂主,”王芝玉十分好笑的看着他,“骗三岁孩子呢?我真是怀疑肖青槐是个什么人物,手下尽是蠢人。做了恶事的我,可是没想过被人找上门还能有活命机会,就算是有,那也不是别人给的-”
    王芝玉话音刚落,左手抽起了短剑,寒光冽人,一剑直刺秋雨白暴露在外的咽喉。秋雨白也是抽身急退,弹出车厢,才发现四周全是布政司的士兵,重重包围。周围的商户,人群早已不知踪影,长街寥寥。
    一红衣女子迅速带领几人围住了车厢,将王芝玉搀了出来,本来上好的锦衣上全是血迹,也不复儒雅之风,面目倒是有些狰狞。”爷,怎么样?“关意一手握鞭,温声询问。”不妨事,死不了。“王芝玉想笑却比哭还难看,”秋雨薇,秋老爷的掌上明珠,小丫头可是胸挺臀翘,生的一副好模样——“”王芝玉,我——“秋雨白目眦尽裂,提刀想冲,却被一群长矛士兵挡了下来,手起刀落,收了几颗人头,血腥浓重,却还是差了点。”秋堂主,别生气嘛,我也是昨夜才弄回来,滋味还没来得及享受,今早就听说丫头性子太烈,咬舌自尽了,真是可惜。啧啧啧,我院中的桃花树怕是又要多一棵了。“王芝玉忍着痛还是转了转拇指上的碧玉扳指。
    三言两语,听的秋雨白闭目流泪,哀莫大于心死,似是妹妹的如花笑靥还在眼前。
    “死者来去,都是往事如烟,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岂不知这人身养分充足,尤其是水做的女儿身,更是滋养的我院中桃花,花朵红艳,娇羞可人,于是,我弄死一个,就埋在院中,种上一棵桃树,秋堂主,雨薇可不是别的庸姿俗粉能比的,所以,这棵桃树我一定亲手栽下,天天浇水,定然护得她比我这红衣关意还要美。”王芝玉不紧不慢的说出,又用仅能活动的左手掐了一下红衣女子的粉嫩脸庞。
    “爷,说什么呢?”关意嘴上娇嗔,眼神确实一直盯着秋雨白,唯恐他有什么动作。
    “废话就到这吧。”王芝玉将身子都靠在了关意身上,实在是支撑不住了,眼角狭长,余光闪动,轻声道,“不用留全尸,剁碎了,给我的桃园施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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