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就听景华焦急的声音在耳边道:“太后娘娘,不好了,皇上出了乾清宫,去药膳方了。”
“怎么?”皇太后坐起来,头还晕乎乎的。
景华下句就道:“已经杀了三位制药的师父,两位御医,还要杀朱太医呢!”
皇太后刷的起来,连衣服都穿好,急匆匆就去往御药房。
作者有话要说:拨霞供不小心写多了,下回注意
第38章 幅画
锦衣卫指挥使陈越正等候在路边,皇太后见到他就问道:“皇上不是直在养病吗,怎么会突然去御药房。”
陈越恭声回道:“早上胡贵妃来过。”
皇太后冷笑起来。
原来如此。
看来又给她这个儿子灌了迷(xinbanzhu)魂汤了!
她路就到御药房。
制药师傅与太医院的太医们跪了地,为首的正是朱太医,皇帝这会儿要杀他呢,正要叫人拉出去,就听皇太后来了。
众人松了口气,有些胆小的刚才身都已经湿透。
皇帝心情很不好,对皇太后道:“母后来此作甚?”
“皇上是打算把所有人都杀了?”皇太后坐下来,喘了几口气道,“我这把年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行了,故而时时都离不开御医,如今皇上要把他们都杀了,那不是要哀家的命!”
皇帝可不敢背上弑母的罪名,忙道:“朕没有这个意思,只这些庸医竟敢糊弄朕,试问朕如何能姑息下去?”
“怎么糊弄皇上了,他们兢兢业业的给皇上,给哀家看病,何时犯过错误!”皇太后缓缓道,“就拿朱太医来说,皇上在三十二岁的时候,曾经有胆绞痛,是朱太医每日给皇上用针灸,足足两个月才治好的。在皇上四十八那年,又得过红斑病,又是朱太医翻遍(fanwai.org)多少医书才治好皇上的,在皇上五十岁那年”
这些事情历历在目,皇帝皱眉,摆手道:“朱太医起来罢。”
朱太医却不起,磕了三个头道:“下臣年事已高,死不足惜,下臣请求皇上饶过别的太医,下臣愿意命换命。”
皇帝恼火,还有不怕死的人呢!
皇太后看他眼,继续说道:“皇上三十八岁时扭到腰,是刘太医手推拿功夫给揉好的,四十岁时腹泻严重,又是吴太医细心治好的。皇上您从出生到现在,哪回不舒服不是太医看好的?虽说是他们的职责,可,皇上,您不能如此滥杀无辜啊,得叫多少人寒了心!”
皇帝咬牙道:“那为何这会儿看不好了?”
“皇上这病本来就需长期调养,怎会下子就痊愈?世间病都那么容易治好,还会有人离世吗?更何况,皇上这病不算严重,还请三思!”皇太后声音柔和下来道,“若皇上觉得耽误了朝政,那么就边早朝,边休养,只是不要太过劳累,毕竟咱们景国不能少了皇上。”
皇太后十分清楚皇帝的心思。
他哪里真是想杀人,不过是立威,让众人都知道他还是皇帝,只不过御医倒霉,成为杀鸡儆猴的那个鸡罢了。
如今她请皇帝再次执政,自然是先要安抚皇好帝。
皇帝的面色果然缓和了些。
皇太后又道:“佑樘到底年轻,还是要皇上好好教他,他自己也同我说,有些事情棘手,他不知道如何处理,所以有些是我帮着出主意的,又叫他请教朝中大臣,说皇帝在养病,不要事事都去打搅。”
这又是帮太子说话了,解释了些皇太后觉得在这时候,应当,必须要解释的事情。
虽然她对胡贵妃如何挑拨皇帝并不清楚,可是凭着这些年的经验,她还是摸准了门道。
皇帝点点头:“这段时间也是辛苦他了,他是该再跟学官多学几年。”
皇太后知道皇上的火气已经过去,人也松懈下来,只是,股疲惫感席卷而来,差点叫她晕倒。
终归是老了!
也真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年好活,可是,这儿子怎么办呢,皇太后真不放心皇帝,怕她死了以后,会乱成团。
皇太后强自振作,说道:“皇上去歇息会儿罢,我这也累了。”
皇帝就先走了。
众人这才纷纷谢皇太后救命大恩。
皇太后看看朱太医,笑道:“你这是滴汗都没流呢,果然好胆子。”
朱太医叹口气:“下臣早就知这是脑袋系裤腰带的活儿,无愧于心便罢了,只可惜下臣没能劝得了皇上。”
他是惋惜那几个枉死得人。
皇太后也叹了口气,吩咐下去好好厚葬,抚恤家人。
下午之时,太子求见。
皇太后道:“皇上明儿开始要早朝。”
太子面色平静:“孙儿知道,已去见过父皇,把事情都交代好了。”
他早得知,就前往乾清宫,除了探望皇帝外,也表明自己的态度,对于皇帝重新亲政,深表高兴。
皇帝自然也没怎么,反正切又回到他手里了。
皇太后身子靠在椅背,说道:“这些年都委屈你了,不过佑樘,人只有经历过这些,才能成长起来,你将来自会明白的。”
“孙儿无事。”太子道,“只是怕父皇的身体承受不了。”
皇太后轻叹:“那又如何呢,哀家是劝过了,是皇上自己听不进去。”
这刻,她面色冰冷。
太子看着皇太后,心头跳。
他又想到今日之事,回头叮嘱余石,再次加派人手,暗中盯着胡贵妃以及她的心腹,还有皇帝身边那干黄门宫人,甚至是皇帝的亲军侍卫。
他知道,生死之争很快就要开始了!
到得月,冯怜容已经做好了给太子的里衣,给孩儿的衣服,这会儿正拿出来仔细检查,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没有绣好的。
钟嬷嬷笑道:“好得很,瞧瞧这花儿绣的多精致,主子的功夫是上去了。”
冯怜容斜睨她眼:“嬷嬷就会哄我呢,我都不敢跟尚服局的衣服摆起,那些才叫好,花都跟真的似的。”
“那怎么同,她们是奴婢,主子是主子啊,主子这样,已是很不错了。”
“是啊,是啊,颜色也配得挺好的。”几个宫人都道。
冯怜容笑嘻嘻,虽然知道半是奉承,还是挺高兴。
毕竟那是她亲手做的。
她伸手摸摸肚子,已经在想孩儿穿起来会什么模样,只又有些担心,问另外两个嬷嬷:“太后娘娘请了稳婆没有?”
“请了,早请了,等主子有动静,立刻就能来的。”其中个嬷嬷笑道,“那稳婆可厉害了,在京城不知道多有名气,那些王公贵族都是叫她接生的,这才能选到宫里。”
那就是很有经验的了,冯怜容稍稍放心。
就在这当儿,银桂笑道:“主子,殿下来了。”
冯怜容也知道现在太子不监国了,当时也为他伤心过,可她是知道他的将来的,相信他会很快振作起来,也就不担心了。
她笑眯眯的立在原地等太子。
太子进来,看到她这脸,心情就好。
这面团子样的,好捏啊!
他上去就揉她的脸:“白乎乎的,跟包子似的了,里头什么馅儿啊?”
来就被打趣,还问什么馅儿,冯怜容气得眼睛瞪得老大:“萝卜馅儿的,里头好多萝卜丝呢。”
太子不喜欢吃萝卜馅儿的包子,她知道。
谁料太子哈哈笑了:“哦,没吃过这种,叫我咬口。”
他当真就咬下来。
冯怜容小心肝颤,生怕自己被咬痛了。
结果太子在她脸上轻轻啃了啃就移到嘴上去了。
太子这方面作风豪放,时常当着众人就这样,故而那些嬷嬷,宫人见到太子来,很自觉地就纷纷回避。
冯怜容给他亲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被放开时,脸都憋红了。
她大口喘了下气,才正常,真好奇他怎么不用中间休息会儿的。
“殿下,里衣做好了。”她喜滋滋的拿过来。
太子拿来在身上比划下,只见剪裁倒是很合体,就是这绣的花,好像有点儿不那么精致,不过她又不是绣娘,也算可以了。
“还行。”他点点头。
冯怜容这脸就垮下来。
还行就是不行的意思,她哪儿听不出来,不然肯定说很好!
太子看她嘟着嘴,笑道:“我回头就穿上,咱小贵人做的,肯定舒服。”
冯怜容又高兴了,给他看小孩儿的。
两人说说笑笑,太子忽然想到事,走到她卧房看,只见那福字还贴着呢,当下就皱起了眉:“上回不是叫你拿下来,这都个月了,早过完年了,放这儿多不合适。”
“挺好的啊,可以放到明年过年呢。”冯怜容不觉得有什么。
太子虽然高兴,可每回来看到这里贴着福字,他总觉得很奇怪啊,太不协调了!
“算了,我给你画幅画罢。”
冯怜容大喜:“真的?画画?”
“还骗你呢,现在就画。”
太子说做就做,立刻叫严正去把他书房里的笔墨纸砚都拿过来。
冯怜容心想,真挑啊,她这儿也有笔墨纸砚,他居然不用,还非得用自己的。不过他用的肯定都是最好的,她这些也比不了。
严正拿来后,就磨墨了。
太子酝酿了会儿,拿起毛笔作画。
冯怜容在旁边,呼吸声都小些,生怕打搅到他。
过得好阵子,太子才画完。
冯怜容探头看,画上个美人儿正躺在花丛里睡觉,人是侧着的,面如白玉,眉目如画,睡得很香很甜,好像在做个美梦似的。
旁边的花儿再好看,也只是衬托她的绿叶罢了。
冯怜容看得目不转睛,忽然之间叫道:“殿下,这不是我吗?”
怪不得这么眼熟,不过她又嘻嘻笑道:“殿下把妾身画美了。”
她哪有这么美啊。
太子看她眼,挑眉道:“谁说我画的你,你睡起来就跟小猪似的,这人哪里跟你像了,没见过你这么自吹自擂的人。”
冯怜容气得跳脚,忍不住伸手捶了他下,轻声道:“讨厌,真讨厌。”
她不敢大声骂他,虽然很想。
哪个喜欢被人说成是小猪嘛。
太子吩咐严正:“把福字拿走,贴这个罢。”
严正就去了。
屋里换了幅画,立刻增色不少,比原先那个福字是好太多了。
冯怜容看着也喜欢:“果然还是画好看啊,殿下画的真好。”她伸手挽住他胳膊,疑惑道,“不过真的不是妾身吗?”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太子嗯了声:“不是,你想多了。”
冯怜容气馁。
太子暗自心想,那天晚上,他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不过这会儿胖成这样,她还觉得是她呢?
臭不要脸的。
他笑着把她搂过来。
冯怜容暗道,不是她就不是她了,反正都是太子画的画,管这么多呢!
他给她写福字,又画画,她够满足的了。
二人拥着,好会儿才放开。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没二更,让我存点儿存稿,下个月好发挥发挥,明天女主应该会生孩子了,谢谢以下童鞋,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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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做娘了
根据朱太医说的,冯怜容大概还有半个月左右的样子就要生产,故而祥云阁所有人等都分外谨慎,丝毫不敢松懈,因天开始暖了,她住的又是单独的宫殿,冯怜容最近倒是时常在院子里散步,就是肚子沉甸甸的,走不了多久就得回屋休息。
那两个嬷嬷也很忙,在绛云阁与寿康宫两地来回奔波,这几日陆续就有孩儿的东西送来,会儿是床,会儿是被褥,会儿连照顾孩儿的宫人都提早放过来了,还有稳婆。
皇太后说,在寿康宫还是有点儿远,生怕来不及,所以叫稳婆也住在绛云阁。
这话倒是叫冯怜容有些害怕。
不至于那么点儿距离,自己就不幸出事儿了罢?
钟嬷嬷安慰道:“也是这么说,主子们寻常生个孩儿,大多是无事的。”
这宫里,要么就生不下来,要么是生下来了养不活。
其实在生的时候难产死掉的真不多,毕竟比起宫外,宫里的御医不是拿来看的,可比外面的大夫厉害多了,还有稳婆也是样,再者,各主子每日都是被精心伺候着,生孩儿也顺利点。
“主子切莫害怕,这怕,肚子里的小主子也是知道的,可不是不好?”钟嬷嬷换了个方式劝。
冯怜容立刻就恢复正常了,点点头:“嬷嬷说得对,我这孩儿身体很好的,不会有事,我现在也有力气呢。”
“可不是么,主子放宽心。”
二人正说着,知春领着个人来了。
钟嬷嬷看来人打扮不像是宫人,就知道是奶娘。
知春道:“娘娘千挑万选出来的,太后娘娘也看过,贵人您瞧瞧,可合心意。”
冯怜容问,知道是给孩子喂奶的,这心里就不太喜欢。
虽然她也知道宫里头都这样,孩子都有个奶娘,没有反而不可能,可她却不太愿意自己的孩儿给别的人喂大,她跟哥哥不都是喝他们娘亲的奶的,怎么宫里就那么麻烦。
“不能不要吗?”她还是存点儿希望,问钟嬷嬷。
钟嬷嬷摇头,斩钉截铁的道:“不行,就得有个奶娘的。”
“可我也会有奶啊。”冯怜容道,“我喂不就行了。”
钟嬷嬷抽了下嘴角,小声在冯怜容耳边道:“这喂,就不好看了,主子,不是奴婢说你,主子这辈子就是伺候好殿下,你莫要忘了,这孩儿天到晚的要喝奶的,主子能忙得过来?就是主子少喂些,小主子到时候认奶,就不喝别个儿的,那也不成。”
冯怜容叹口气,果然还是没办法。
“那我喝喝她的奶,成不?”她忽然又道。
屋里所有人都吃了惊。
都是孩儿喝奶,主子喝什么啊!
冯怜容也有些不好意思,脸红了红道:“我,我就看看,好不好喝。”
钟嬷嬷无言,看看那奶娘。
知春掩着嘴儿,有点儿想笑。
奶娘俞氏很淡定,躬身道:“那奴婢就给主子尝尝。”
珠兰忙给她个碗儿。
俞氏拿着去侧间了,不会儿功夫,端来小半碗奶汁。
奶汁浓白稠密,闻着点腥味都没有,冯怜容就算不了解,也看得出来,这应该是好奶。
不过她还是觉得喝下才放心,冯怜容迟疑片刻,就把碗放到嘴边,浅浅尝了口。
味道挺好,淡淡的甜,但不似牛奶羊奶那么浓郁。
她把碗给钟嬷嬷:“嬷嬷也尝尝。”
钟嬷嬷嘴角又在抽,勉为其难喝口,大赞:“很好,这奶不错。”她问奶娘,“你以前奶过几个孩子?”
“两个。”俞氏被夸赞了,也颇高兴,不过眉宇间又有伤怀,毕竟自己的孩儿还没长大呢,这就入宫了,只为挣点银子。
钟嬷嬷点点头,对冯怜容道:“就她罢。”
冯怜容又看看俞氏,俞氏生得浓眉大眼,身上有股子爽利气,她笑道:“好,那就你了,记得以后好好带孩子。”
俞氏应道:“是,主子。”
知春这就走了,回去禀告太子妃。
太子妃听到冯怜容还喝奶,心道这是怕自己害她孩子呢?这么谨慎,不过她现在也没心思跟冯怜容计较。
她正为太子的将来担心。
本来太子好好的在监国,谁晓得皇帝突然不顾自己的身体,又要重新亲政,这不是怕太子夺权吗?
也许在不久之后,皇帝指不定还要废了太子,这不是没有可能的。
太子妃很焦急,甚至还写信回娘家,希望她父亲也有些准备。
就这般过了半个多月,冯怜容有日起来,刚刚吃了个八宝馒头,肚子开始疼了,钟嬷嬷见状,连忙把稳婆叫过来。
稳婆问道:“才疼的。”
冯怜容点点头。
稳婆就道:“再等等。”
冯怜容捂着肚子,不可思议,她这疼呢,还要叫她等等,会儿孩子生下来了可怎么办才好啊!
钟嬷嬷也是有经验的人,安慰道:“别怕主子,这是才开始呢,你这会儿疼不算什么,会儿更疼了才是要生了。”
稳婆道:“是这样的,别慌,疼得不样了,主子再叫。”她起来,吩咐几个宫人,黄门去侧殿准备生孩子的东西。
不慌不忙,太有大将风范了。
可冯怜容只想哭,虽然不是很疼,她也怕啊,她这会儿好想娘亲在身边,好想爹爹,哥哥。
见她眼睛红红的,钟嬷嬷拍着她的手道:“主子,没事儿的,别怕,肯定会顺顺利利的,小主子不是常在肚子里动么,这就是要出来了,你很快就要当娘了啊,主子。”
冯怜容听她安慰,忽然觉得钟嬷嬷挺像她的外祖母的,仔细想,还真有点儿像,外祖母就是这样,脸圆圆的,眼角周围全是皱纹,眼神又特别慈祥,她想着,又觉得安心了些。
虽然没有家人在,可是钟嬷嬷,身边的人都对她挺好的,会儿她生了,太子肯定也会知道,她不能叫他们失望了。
冯怜容又有了勇气。
等到将近两个多时辰后,冯怜容这痛才加剧,钟嬷嬷赶紧叫人扶着去侧殿。
皇太后等人那里也都得了消息。
“会儿你得有孙儿了。”皇太后朝皇后笑笑。
皇后躬身:“也恭喜母后成为曾祖母。”
皇太后哈哈笑了,同时颇为感慨:“倒是从未想过我能活到这把年纪,四世同堂,也算是难得!”她吩咐下去,“等会儿冯贵人生了,这些东西都拿去赏了。”
皇后懒洋洋起来:“那我也得去瞧瞧我那些个压箱底的。”
“也不可太重,莫要叫嫣儿伤心了。”
皇后应声。
太子妃才是正妻,所以冯贵人,自然不会大赏的,但为太子开枝散叶也算是功,该得的还是得有。
东宫正殿里,太子正坐立不安,好几次想,都忍住了,因他这男人身份,寻常人家都不合适,别说他还是个太子呢。
“怎么到现在还没生下来?天都要黑了,”他问严正,“你再去瞅瞅。”
严正刚去,太子妃来了。
“殿下,莫要着急,这不是等闲功夫就生下来的,妾身听说,有时候快些三四个时辰,有时候就是天也不定。”
太子听了心里咯噔声,生孩子不是很疼吗,疼天还能得了?
看他这脸色,太子妃自然不太高兴,但这会儿她也不可能吃什么醋,毕竟冯贵人是在生孩子呢,这是件大事儿!
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她就说些好话:“听朱太医说,冯贵人身体很健康,这稳婆又是有本事的,听说从未失手过。”
太子唔了声,坐下来。
太子妃瞄到他书案上的宣纸,便伸手拿起来瞧,只见写了好几个名字,她笑道:“殿下在给孩儿取名字?”
不光有男孩的,还有女孩的。
不过正常情况,皇子的孩儿都有皇帝赐名。
太子妃心里暗暗叹气,太子不得皇帝的喜欢,这孩子也定是,怪不得他自己先就取好了。
太子笑笑:“是的,就是还未定下。”
太子妃指着其中个道:“妾身看叫本意不错。”
太子不置可否:“以后再说。”
太子妃略不快,把宣纸放回去。
严正很快就回来了,这会儿是满脸笑容,老远就在喊:“殿下,恭喜殿下,冯贵人平安生下孩子了,是个男孩!”
太子大喜,拔脚就往绛云阁去了,太子妃只耽搁会儿,再出去,他人影都已不见。
钟嬷嬷正在夸冯怜容:“主子,你真厉害,生得那么快,就连稳婆都在说,本当主子养尊处优的,总要多花费些时间,谁想到那么顺利。”又把孩子抱给她看,“刚才喝了点儿温水,不哭了,主子看看,在睡觉呢。”
冯怜容奇怪:“没喝奶呀?”
“才生下来,不用急着喝的。”
冯怜容哦了声,探头去看孩子。
只见这孩儿皮肤红红的,皱皱的,五官看起来既不像太子,也不像她,可不知为何,看着就好亲切,她叫钟嬷嬷拿过来点,侧头往孩儿脸上亲了亲。
“还好,头发好黑呢。”总算这个长得不错。
正说着,太子大踏步进来了。
钟嬷嬷第个时间就把孩子给他看。
太子惊讶的盯着自己的孩子,怎么这脸这么红啊,他问道:“这样没事儿吗?请太医来看看。”
钟嬷嬷笑着解释:“殿下,刚生下来的都是这样,等过段时间,五官才清楚,慢慢的就看得出来长什么样子了。”
太子笑起来:“那你好好抱着。”
他去看冯怜容了。
她躺在床上,满脸疲惫,不过见到他时却是笑嘻嘻的,好像点儿没有受苦的样子。
太子奇怪:“不疼吗?”
“疼啊,差点都疼得我晕过去,好像有人拿刀割我呢,阵阵的,就像真的有块肉从身上掉下来。”
太子听得心颤,连忙握住她的手道:“辛苦你了,阿容。”
冯怜容却又笑:“也没什么,生孩子都要疼的,幸好孩儿没什么,就是”她有些愧疚,“孩儿长得不像殿下。”
就是自己孩子,冯怜容也还是觉得有点儿丑啊。
果然跟他样的想法,太子笑道:“刚才嬷嬷说了,以后就长好了,只是现在有点儿不好看。”
冯怜容松了口气,她好怕孩子不像太子,男孩儿,总是要像爹比较好。
太子伸手给她拢拢头发,问道:“吃过饭没有?”
“没吃呢。”冯怜容摸肚子,“啊,才发现饿了,刚才疼得都不知道饿,就想休息休息。”
太子没法想象她生个孩子是怎么过来的,原本以为他来,她定是哭得稀里哗啦,谁知道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他现在才发现,冯怜容其实有他所不了解的坚强。
“快去膳房要,还愣着!”他斥道。
钟嬷嬷忙过来:“殿下,要过了,因不知道主子什么时候生好,所以也没有提早端来,这会儿肯定要到了。”
太子这才罢了。
冯怜容也不太想说话,只把头挪过来点,靠在太子的胳膊上。
太子下下顺着她的头发,忽然发现这头发竟然有点湿,他开始以为她洗过了,后来才想到,应是疼得流汗,把头发都给弄湿了。
那是流了多少汗,得多疼啊。
太子微微叹,恨不得把她给紧紧抱在怀里。
可是她现在都不太好动。
太子妃这时来了,眼就瞧见这幕情景,心里头有些窝火。
冯怜容见到她,不敢放肆,把头移了回去。
太子仍然坐着,胳膊的位置没有动。
太子妃深吸口气才道:“孩儿妾身瞧过了,果然是健健康康的,冯贵人,你好好养身体,最近也不要走动,要吃什么,尽管派人来说声。”
冯怜容忙谢过太子妃。
太子妃也就是来过个场,表达下关心,其实哪里有话跟冯怜容讲,她看看太子:“殿下也莫要打搅冯贵人休息了。”
太子嗯了声,虽然勉强,但还是要同太子妃去皇太后,皇帝皇后那里趟。
他站起来,往冯怜容看眼:“你吃完就睡会儿。”
冯怜容点点头。
他又加句:“我稍后再来。”
冯怜容的眼里露出笑意,满是高兴。
太子妃听着,暗地咬了咬牙。
太子这才与太子妃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养孩子,我没生过孩子,虽然写之前会百度,但有时候众说纷纭,可能也有出错的地方,所以请大家发现了,踊跃发言
另外,本文修改了两个地方,个是国家这词改成景国了,个是厉王改成肃王。
第40章 取名
宝兰端着碗炖得烂烂的莲藕粥过来。
珠兰扶冯怜容坐起,拿个枕头放在她后背。
“闻着真香呢。”宝兰舀调羹,吹吹凉,送到冯怜容嘴边道,“太医跟稳婆都说刚生完孩子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所以膳房只煮了这个。”
冯怜容点点头:“我现在胃口也不太好,吃完就睡了,你们几个也去休息下,刚才跟着受惊了罢?”
宝兰跟珠兰都笑起来:“主子生孩子,是有点儿惊慌,不过更多的是高兴,幸好主子跟小皇孙都平安。”
“是啊,小皇孙还乖,喝完水就睡了,奶娘说抱着好重呢,得有七斤。”珠兰笑嘻嘻。
“我瞧着也挺胖的。”冯怜容很高兴,“那边人都在看着?”
“看着的,嬷嬷已经吩咐过了,叫那四个宫人轮流,现在有两个先去睡了,主子放心,就是晚上她们也得守着,再说,还有奶娘呢,咱们得空也会去瞧,主子就好好坐月子。”
钟嬷嬷也过来道:“是啊,坐月子可不能有点闪失,不然以后有得罪受,主子要看孩子了,说声便是。”
冯怜容应了,珠兰给她拿走枕头,钟嬷嬷见她要睡,忙道:“再等会儿,会儿赏赐该来了。”
果然没多久,皇太后,皇后,皇帝等人赏的东西陆续送过来,不过她现在情况特殊,来封赏的黄门只在门口宣读旨意就算了,她口头道谢番,用不着下床。
钟嬷嬷等黄门走了,笑道:“好些东西呢,金银珠玉,绫罗绸缎都有,主子先睡,会儿再起来,奴婢详细报知。”
冯怜容也实在没力气了,撑不住,头刚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却说皇帝得了个皇孙,也算高兴,见到太子来,笑着道:“你如今也做父亲了,做事需得更加沉稳些。”
太子应了声是。
皇帝吩咐下去:“把孩儿抱来给朕瞧瞧,看看什么样子。”
皇太后忙阻止:“皇上,这孩儿才生下来不能受凉的,怎么好抱出屋子,还是等几日再说,我也是想看呢。”
皇帝就算了,点点头,不再多说。
皇太后抬眸看他眼,见他颇为疲累,眼睛下面发青,脸庞也是有些浮肿,故关切的询问道:“皇上最近身体可好?听说早朝多有停顿?”
皇帝闻言挺直腰杆道:“朕没什么,比起往前,精神还好上许多。至于早朝,朕是觉得没必要天天如此,官员有什么事情,可几天回禀次,还节省了时间,多做些实事。”
真是歪理啊,亏得她这儿子说得出口。
皇太后拿起茶盏,微微笑了笑:“那看来太医们的药起效果了,皇上莫要觉得好了,便忘记服用。”
其实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皇帝面色有些尴尬。
他其实哪里好很多,是更差了,昨儿在长春宫歇了晚,早上恨不得就起不了床,头晕眼花的,然而他也不好停下来养病,又叫太子监国。
皇帝如今是有些骑虎(fuguodu.pro)难下,只好减少早朝的次数,而且批阅奏疏,也是力不从心,常让黄应宿念,他躺着听听,再做些决定。
从寿康宫出来,太子直没有说话。
太子妃陪着走了段路,问道:“殿下现今有何打算?难道就只看着不成?”
她是没发现太子有什么举动,每日还是进出春晖阁,也还有闲心跟冯贵人花前月下,作画写诗。
太子淡淡道:“这等时候不能轻举妄动。”
可太子妃很着急,她怕皇帝又出昏招,比如废了太子,皇帝真要这样,他们也只能坐以待毙。
太子看她眼,安抚道:“你别担心,急得未必是咱们。”
太子妃怔了怔。
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急得是胡贵妃?
太子也不点破,他看起来虽然平静,可是,又如何真的能平静如水,只是,他知道急躁不能解决问题。
有时候,便只能等。
等着最合适的时机到来。
太子止步:“你去歇息会儿罢,最近很多事都让你费心了,我去趟绛云阁。”
太子妃皱了皱眉,可对太子这光明正大的态度,她也不好说什么,只得道:“那妾身就先回了,不过冯贵人正在小月子里,殿下莫要忘了。”她说着,心念转,又抬抬下颌,“如今冯贵人已生了孩儿,可别的贵人竟还有未侍寝过殿下的,殿下,您对待她们,亦要公平些。”
太子嘴角挑了挑,她也活学活用,知道光明正大来提醒他了。
“我记住阿嫣的话了。”他微微笑。
夜空下,这双眸子真比星光还璀璨。
太子妃望着他,脸忽地就红了。
在她心里,他永远都是世间最英俊的男子,不然当初她也不会那么想嫁给他,只是,这几年,他们并不融洽,她总是摸不透他的心思。
如今,偏偏又多了个冯贵人。
太子妃眸中闪过冷意,她低下头道 :“殿下记得就好,妾身告辞。”
她先回正殿了。
太子略微停顿,过得片刻,才去往绛云阁。
冯怜容这会儿正睡着。
太子自然没让人弄醒她,只坐在床边。
屋里十分安静,周围的宫人都退得远远的,就是严正,唐季亮也都在门口等候。
太子就这么坐了好会儿,谁也不知道他想了什么,就见他忽然站起来。
那是要回去了。
严正二人连忙站直身子。
结果太子刚走了两步,冯怜容把眼睛睁开来,头句就唤道:“殿下,您要走了。”语气里难掩失望之色。
太子笑了,转过身道:“你怎么这会儿醒了,倒是巧。”
“才不巧呢,就因为殿下说稍后要过来看妾身,妾身这就没睡好,就是睡着了,还老是梦到殿下,刚才就是的,觉着殿下坐在旁边,看着”冯怜容说着连忙抬起身子,坐起来,她这脸胖的啊,她不想他看到她睡着时的样子,实在是丑。
太子急着扶住她后背,皱眉道:“你突然乱动什么,不会扯到啊?”
冯怜容哎哟声,果然下面疼了,她捂住肚子,又是声惊叫:“嬷嬷,我的肚子怎么还是那么大呀!”
她之前太累没想那么多,谁晓得醒过来,肚子好大,可是,她不是生下孩子了嘛。
她这惊乍的,钟嬷嬷不得不过来,说道:“主子,你这肚子得好几个月才小下来呢,哪里会这么快。”
冯怜容听别提多沮丧了。
脸大不说,肚子还大,她可怜兮兮的看太子眼。
太子噗的笑了。
钟嬷嬷扶冯怜容坐好,又退回去。
太子坐在床头,揉揉她的脸道:“大也没什么,我这除了揉小包子,还能揉大包子了。”
冯怜容听得都要哭了。
这算什么安慰的话啊!
看她心情片灰暗,太子知道她在伤心什么。
“我不嫌弃你,怕什么啊。”
冯怜容又高兴了,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可太子愿意哄她嘛,她还是要好好瘦下来的,不能真的那么胖。
“殿下看过孩儿没有?”她问。
“直在睡呢,怕他醒了,还是过几日再说,现在也还小,叫他多休息多休息,你也不要老缠着看。”太子心道,真的是好小个孩子,看起来很脆弱。
他脸上流露出父亲的关心,那是不同于平日里对她的温柔。
大概血缘就是这样奇怪的。
冯怜容凑过来些,握住他手臂摇了摇:“殿下,孩儿的名字您想好没有啊?”
“想了几个。”太子垂眸看她,“不过我挑来挑去,觉得承衍比较好。”
“承衍?”冯怜容眼睛闪亮,“赵承衍?真好听!”
这名字她从未听过,以前太子的孩子没有个叫这个的。
太子笑了笑。
她脸上没有丝犹豫,突然的欢快,可见是喜欢这个名字的。
“以后就叫他承衍。”他低下头,在她额角亲了亲,“现在我来过了,你能好好睡了罢?”
冯怜容点点头,手却抓着他的胳膊不放。
太子好笑,她这是舍不得他走。
“那我再坐会儿,看着你睡。”他故意逗她。
冯怜容的表情立时纠结起来。
她不想他看到她的睡脸,可是她又很想他留下来。
冯怜容想了想,咬牙把身子慢慢侧过来,脸也侧着,再把半个脸贴在太子胳膊上,这下整个脸就只露出点点。
太子见状也是无言了。
好嘛,还要想个两全之策。
但是刚才他早就看饱了,好不好。
他轻声发笑。
冯怜容当没听见,抱着他的胳膊,只觉得好安心,就跟自己的家人在身边样。
太子坐着动不动,今日她生孩子,点儿也没有同他诉苦,就是连哭都没有,这条胳膊就借给她下好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冯怜容的手才松了。
他慢慢移出来,手碰到她的脸颊,忽地顿。
她的眼角竟是湿的。
他低头看去,原来她在梦中原来睡得并不安宁。
他不由想到冯怜容的第次哭泣。
看来,是想家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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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永嘉的挑衅
太子回去后就吩咐严正,明儿拿两百两银子,二十匹衣料给冯家,算是冯怜容生完孩子后的赏赐。
原本按照惯例,妃嫔生子,是只赏妃嫔个人,就是连消息,也不会与妃嫔的娘家去说,皇家尤其如此。
故而太子叮嘱:“不要大张旗鼓。”
严正自然明白。
太子想想,又补充句:“还是等到休沐日再去,冯大人若是在家,容许他书信封。”
虽然他当时答应过冯怜容会让她见到家人,然而,现在不是时候。
他已经忤逆过皇太后次,如今再为她求这个人情,对冯怜容也不是好事,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严正答应声。
过两日,他亲自出宫趟,去了冯家。
唐容打开院门,只见外头立着个白白净净的小黄门,心里头难免吃惊。
严正笑道:“冯夫人,小人是奉殿下之命。”
唐容听,连忙请他入内,边就唤冯澄与冯孟安二人出来。
严正身后还跟着两个禁军,抬了个箱子。
冯澄,冯孟安与他见礼。
严正道:“因冯贵人顺利生下皇孙,这是殿下的心意。”
他没有说赏赐,而是说心意。
冯澄是个聪明人,当即就理解了其中的意思。
赏赐有时是与规制联系在起,但心意就不必,说明这些东西是太子私底下送与他们的。
冯澄连忙道谢。
严正笑道:“冯大人有空的话,不妨写封家书,小人可以带回去。”
冯澄大喜,叠声的道:“有空,有空。”
冯孟安忙就去书房给父亲磨墨。
唐容请严正坐下,给他端来茶水,因离过年也不算远,家里头还有些点心,她也给端了来。
严正四处看,只见这冯家当真简陋,堂屋里除了必要的桌椅外,什么摆设都没有,他想起那次随太子去山东,那山东知府的府邸,就算收拾过,都比这儿富丽得多。
而冯澄本身也是个五品官,只比知府低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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