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板板》第15章 遥知兄弟登高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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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架子上挂各种晶莹剔透的小饰物，手机挂坠有仿玉的，有石刻的，有金属工艺的。摊板上摆放手链、项链，脖子上的挂饰，格子里是胸针、头针，还有钥匙饰物，半个小时后，才把东西摆完，全部挂齐一看，嘿，还真是琳琅满目，引人注意，有可爱的小东西，有时尚的装扮品，也有点缀的手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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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毛推着摊车，步子迈得格外小心，一晃一摇的，上边的小东西发出叮叮当当的悦耳响声，二毛生怕碰坏了物件，结果板板眼睛一瞪，骂道：“你怀孕了？走快点！照你这样，碰到城管还跑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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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走到天桥上，就碰到一对男女，那女看见这么多小玩意，显得很有兴趣，板板暗中踢了二毛一脚，示意他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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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的拿起一个手机坠子，掏出手机配比着问男的：“怎么样？好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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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的没有回答她，直接问板板：“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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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板板脸上带着微笑，这是骗术大全上学到的，伸手不打笑脸人，保持微笑能在第一印象中消除对方的警戒：“四十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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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的惊叫：“这么贵？在那边才要五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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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板板反问道：“一模一样的吗？”然后看向那男的，对方心想，只要女人喜欢，四十块就四十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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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板板不等女的说话，继续道：“美女，有时候买东西是一份心情，价值在其次，如果心情好嘛，刚巧又碰到喜欢的，而且还能体现一种心意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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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的问女的：“喜欢吗？喜欢就买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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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的说：“算了，不要！卖得这么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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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板板斩钉截铁地说：“美女，如果你能找一模一样的，我免费送你！我卖的这些东西，只此一样，绝对没有第二件！你看它跟你的手机多配。而且，你买了以后就你一个人有，这代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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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的开始掏皮夹子，女的压住他的手：“不买，太贵了！”转向板板道：“你便宜点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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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板板苦笑道：“好！今天我还没开张，这样吧，三十五！不能再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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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的还要讲价，男的已经抽出一张五十的递过来，板板接过手，女的还有些不高兴，可是板板已经“看见”她心里非常开心。妈的，不是自己掏钱，不开心才怪。板板将钱找完后，女的挽着男的手臂，满脸笑容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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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毛一直傻不愣登地旁观，见人走了他才问：“板哥，咱们下边不是还有一整盒吗？你怎么说只有一件？还有，五毛钱的东西，你卖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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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板板掩住内心的喜悦，装作无比淡然地说：“三十五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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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毛惊叫：“三十四双皮鞋！板哥，你太厉害了！哇，我要擦一整天的皮鞋才能赚到这么多钱！这男的真是个傻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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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板板斥责道：“你懂个屁，他是为讨好那女的，哄人家开心，你以为他不知道这东西不值钱啊！这叫心理与行为，叫你好好学，偏不听话，整天就想着看a片！走啦！小心看路……”板板说着，这才想起二毛是不用看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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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不是因为赚的钱多少，它的意义在于，从来没有做过生意的板板建立了自信心！其实这些话他都是从书上和教学片上学来的，板板没有生搬硬套，因为他跟卖麻辣的胖姐呆过，虽没有实践过怎么用自己的语言去表达，但是他有看透别人内心的本领，所以每句话都能直透别人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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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相当于，板板跟人交流时，都是有心算无心，他总能把话说到别人心里去，抓住顾客的弱点，迎合别人的心思，让人感觉到他特别真诚，然后以最短的时间完成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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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板板做生意确实是“看人说话”，比如那些没什么钱的学生、打工仔，他就不会把价格抬很高。怎么分辨有钱人呢？这要归功于擦皮鞋的经历，什么人有钱，什么人没钱，这点识人之能就是通过擦皮鞋磨练所得，看别人的皮鞋，看别人的着装和气质，基本上板板能断定这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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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那些没钱偏要充阔之辈，板板也老实不客气，来者不拒，敲得一下是一下。还有就是那些男盗女娼的家伙，板板现在非常认同一句话：表面上满嘴仁义道德，其实一肚子的男盗女娼。所以，针对那些男对女不怀好意，女对男也不怀好意的人，板板是加长锤子长度，往死里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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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快要收摊子的时候，已经被城管扫荡过两次的广场，再次商贩云集，因为现在已经达到下班时间。城管也是人，多上班又没多余的工资拿，所以广场上的小商贩们心安理得地破坏市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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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毛去买了五个盒饭，板板一人要干三个，他自己吃两个，但以板板的速度，三个吃完，二毛的第一个还剩下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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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远远地走来一对情侣，男的中年秃顶，女的徐娘半老，两人的穿着显得非常考究，从衣着的搭配来看，非常有品味，体现出一种雍容华贵的气度，应该是属于高收入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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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板板急忙叫二毛停下，飞快对他说：“呆会儿你给我盯着那个男的看！不许说话，听到没有？”二毛依依不舍地放下饭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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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毛刚刚站起来，两人已经走到板板的摊前，不过是好奇，随意过来看看而已，板板也没有提前打招呼，他已经摸索出来，这种只是看，不动手摸的，基本上没戏。说明对方根本没有购买欲望，真正想买的都会拿起来看，有的还会比划。因为板板试过，有的只是看，他就开始打招呼，结果发现这类人的心理很奇妙，本想继续看下去的，反而被他热情“吓”跑，生怕不买东西会惹他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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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见人家不动手，板板只是面带微笑，不主动打招呼，一打招呼就会惊跑猎物，等人家慢慢看，说不定本不想买的，还会产生兴趣，毕竟这么多小玩意儿，总有那么一两样让人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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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看了半分钟，女的拿起一枚紫色的兰花胸针，先是拿在手里看看，然后在巍峨的胸峰上比，问秃男：“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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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秃男虽然头发不争气，但面相儒雅，显得很有风度，微笑道：“刚好，画龙点睛！你眼力一向都是这么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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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的虽然是中年美妇，但脸上还会露出小姑娘般的羞红，板板看向男的，这家伙竟然在心里将这样的表情，与美妇床上的表情相比较！而且无比得意地想，她老公能让她这样“性”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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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板板开口了：“大哥大嫂好恩爱啊！这位大嫂本身就很美，其实不用胸针反而更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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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妇笑道：“你这小老板真奇怪，哪有像你这样劝人不买东西的？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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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板板笑道：“六百。”不等两人惊讶，接着说：“可能比大哥身上的西装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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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板板用力踢了二毛一脚，二毛痛地哼一声，他不敢违背板板的吩咐，只得咬牙忍痛，但始终紧紧地盯着秃男看。但是对方看到的却是：这小子脑门长颗黑毛痣，听到这话就冷哼，还不拿正眼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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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秃男有种被侮辱的感觉，妈的，被两个小贩子小看！而且是当着美妇的面，马上板着脸说：“没见识！”有心想分辩几句，告诉对方这西装值几千块，但是又觉得跟这种人斗气，有失身份不说，还显得没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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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女哪能让自己的奸夫被人小看，就算有点生气，可这小老板说话好听，不能失去风度，于是淡然笑道：“哦，这枚胸针值六百？是什么国际名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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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板板依然不卑不亢地说：“不是名牌，还是私人三无加工制作，不保质量，不保退、保修，呵呵，可是这东西属于纯手工制作，大哥大嫂都是有身份的人，眼力绝对不差，你们仔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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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秃顶男也被说得好奇，但抬眼一看，二毛还是那付瞧不起人的鬼样子，忍不住心头火起，嘴上笑道：“哦，六百是吧，我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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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妇赶紧按住秃男：“算了，算了！我也不太喜欢。咱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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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板板又使劲地踢了二毛一脚，二毛再次痛哼起来，但是对面的两人不知道内情。听到二毛的冷哼，秃男气得直抿嘴，轻轻挣开美妇的手，对板板说：“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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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板板见鱼儿上钩，强忍住内心的狂喜，断然摇头道：“不行！我已经跟你说明了，本来这种东西就算手工也不值六百，我之所以卖六百，是因为做这东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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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相互对视，美妇忍不住好奇地问：“年轻人，你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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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这东西的人是我妹妹，她从小双目失明……也就是天瞎！治都治不好，家里人为了不让她太无聊，这才给她找了份工作，制作这种东西，一个只有一百块的工钱！大嫂，你手里拿的这个胸针就是她的第一个产品！花了三个月！可惜没有验收合格，我不忍心看她失望，骗她说，厂家很满意，悄悄把钱给她。我之所以要卖六百，是因为我妹妹凝聚在这里边的心血，东西对于我来说就是无价之宝，因为它代表我瞎了的妹妹终于能够自食其力！如果这位大哥只是赌气想买的话，我是不会卖给你们的。因为太埋没了胸针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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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听完板板的话后，面面相觑，板板得意地暗笑，他这是利用女人的天性中的善良，还有秃男想在女人面前的表现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