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夜止静静坐着,江风湿润,他生出了几分温润如玉的感觉。
只不过他的话,却是字字冰冷:“夜神从来不会保佑心肠歹毒的人,大祭司,你难道没明白这个理儿吗?”
“你闭嘴!”大祭司狠狠地瞪着云夜止。
云夜止轻笑了一声,眉目在日光下清晰,他本来就生得极好,随便一个小表情,都能让人倾倒。
可惜了,大祭司心中的人不是他罢了。
云夜止再是说道:“那你想如何?你要残害多少百姓才愿意收手?”
旁人的命,跟她根本没有关系,所以大祭司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她眯了眯眼睛,“我之前所求的,被你破坏了。如今我要去找他,谁也阻拦不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想去找他,还有谁能拦着你不成?你非得用蛊?”云夜止此时有些恼怒。
“我命索九送信,但他连看都没看,他说,这一辈子都不愿意再见到我。”大祭司有些恍惚,心脏好像被撕裂开,碎成了一片片。
然而云夜止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
“当初负他的是你,现在回头的还是你,他不愿见你,那是正常的,他一直都是这种人。”云夜止慢声说着。
大祭司的手有些发抖,她面色逐渐苍白。
她只是遵循父母遗愿,她又有什么错……
只是在北疆的时候,连城不仅是伤了身,还伤了心,他性子非常倔,一旦认定如此,就不会再改变主意。
大祭司就算想要弥补过错,连城也不会看她一眼……
这不,此次南秦有蛊人,连城明明知道跟她脱不了干系,可他却没回来。
所以她的如意算盘是打不响了。
“他若是不愿意见我,我宁愿要这天下人,陪葬……”大祭司喃喃说道。
一旁的索九眉毛一动,虽然觉得不妥,但还是没有说什么。
云夜止侧眸看着大祭司,“连城不回来见你是正确的,你看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逼迫他。”
“是他不愿意见我!”
“你可以另寻他法,你害越多的人,他就越不会原谅你!”
说来说去,还是大祭司失心疯了,用着法子逼迫连城。
可连城是谁啊,他冷情,也只会对自己在乎的人有所付出。
大祭司一噎,再也说不出话来。
她痴痴笑了,继续说道:“十天时间,我就给你十天时间,如果他不来见我,我将会让蛊人立即进攻。大概,云亲王已经说过蛊人的威力,若是被蛊人伤到了,那可是会感染的。”
云夜止已然震怒。
“你若是一意孤行,残害百姓,我也不会放过你,只怕你此生都没法再见到他!”云夜止冷声道。
“我如今还何惧之有。”大祭司笑了笑,“我左右不过是,想见他,只要他来见我了,我就立即解蛊。百姓的生死,也在于他的一念之间而已。”
说着,大祭司已经起身。
云夜止四周的空气骤然变化,似乎有动手之嫌。
索九立即挡在了大祭司跟前,以防云夜止对她不利。
大祭司勾了勾手指,一只蛊虫在她的肩膀停下,她笑靥如花,道:“你忘了自己曾经被蛊虫折磨的样子了吗?难道你想再试一次吗?”
云夜止面如寒霜,说:“你动不了我。”
大祭司笑着,“那也未必,你可试试。”
她面容有点惨白,眼睛也微微发红,云夜止觉得奇怪,但也没有继续与她纠缠,说:“你最好能有命,再等十天。”
索九宋然一惊,云夜止知道了什么……
大祭司仍是镇定自若,她语气软了几分,“所以,你会帮我的,对吧?”
云夜止垂下眼眸,说:“他来或不来,不是我所能决定的。”
他这回答,已经是答应了大祭司。
大祭司心安了,与索九离去。
江水依旧涛涛。
云夜止转头看着江河,牵扯了一下嘴角,是谁说没有夜神?这不,大祭司已经遭到了报应,命不久矣。
路上。
“大祭司,云夜止真的会帮我们传话吗?”索九急声问道。
“他会。”大祭司笃定的说道,“他虽然厉害,但也无力阻挡数千蛊人大军,就算我不是命不久矣,他也会让连城来见我的。”
说着,大祭司猛地咳嗽起来。
她的额头有青筋突起,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狠狠地按住了自己的胸口,想要缓过气来。
“大祭司!”索九扶着她,很是紧张。
明明身子都已经这么差了,仍是要来见云夜止,让自己折腾一番,索九看着都觉得心疼。
这心脏疼痛过了许久,才慢慢消失。
大祭司浑身好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全都是她的汗水。
她抿了抿嘴唇,说道:“我无妨。”
“其实大祭司应该亲自去找他,而不是等他来找你。”索九不明白,大祭司为何要花费心血弄出蛊人,这可都是要缩短大祭司的寿命啊。
大祭司轻笑着,她轻轻摇头:“你不懂,如果不是这样,我根本连他一面都见不到,就算我去找他,也是一样……”
索九叹了一声,“可这么多的百姓……夜神自会有所惩罚。”
“他就罚吧,我不怕。”大祭司说着,“左右不过是死,我怎么也要……见他一面才死。”
她恨恨的说。
索九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大祭司是他的主子,他只能遵从大祭司的意思。
“只不过,我身子骨不好的消息,绝对不能被云临风知道。”大祭司吩咐道。
她也不过是利用云临风,等她见到了连城,自会解蛊。
但如果云临风知道她的状况,那可就麻烦了。
索九点点头:“我知道了,还请大祭司放心。”
回到了洛南城,云夜止当即写信让雄鹰去传信。
十日时间,勉强够用。
“世子爷,那大祭司真的……真的有血症?”明晟有点不敢相信。
“有,还挺严重的。”
要不然,大祭司的眼睛不会这样,竟然微微发红,估计大祭司的身体也在泛红,等红斑遍布全身,那就是大祭司的死期了。
明晟觉得毛骨悚然,传说之中,夜神惩罚,便是会长红斑,折磨到死。
难不成这世上,还真是有夜神?
云夜止垂下眼眸,说:“大祭司用了不少恶毒的蛊,她必定会伤了自己的身体,北疆人养蛊,需得服食红须草,这红须草本来就有几分毒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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