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夜止见她容色依旧,没有一丝慌乱,看来在她在慈安宫也没有受到多大的委屈。
“手脚齐全,看来你还算稳得住。”云夜止说道。
“你看我什么时候稳不住?”慕芷晴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你这次似乎是闹大了,连云亲王都惊动了。”
“我若不是让父王前去,你就身首异处了,你当真以为太后给皇上几分薄面?”云夜止微微挑眉,还有些得意,觉得自己的安排甚好。
这话也是有理,她在皇宫中,祁太后也能将她软禁了,她想要出宫,也得由云亲王出面,这只是迟早的问题。
此次她又算是欠了云夜止一个人情了,人情债最难偿还,慕芷晴的心可沉了。
“是,还真是多谢你安排周到。”慕芷晴说着,瞥见不远处还有一匹马,她看了云夜止一眼,“难道你要跟我一起去边境?”
云夜止轻轻摇头,“我身子未好,不能再出远门了,不然就辜负了你辛苦拿到的寒霜花了。”
也不知怎的,慕芷晴听见这话,只觉得有几分失落,但她并未表现出来,面容依旧。
她转而说道:“那就好,你且好好休养,那些冰丹来之不易。”
云夜止指了指明晟,“但你一个人去我也不放心,明晟会与你一起去,你有什么打杂的事情,尽管吩咐他做。”
站在一边的明晟一脸哀怨,他瞅了瞅云夜止,不敢有异议。
慕芷晴也不想耽误时间,就道:“好,那立即出发吧。”
云夜止轻轻一笑,敲了敲慕芷晴的额头,这已经成了习惯,“记得事事小心,要平安回来。”
慕芷晴闻言,心境竟起了变化。
她抿了抿嘴唇,快速的应了一声,就也上马。
明晟自然也不耽误,连忙跟上。
两人的身影很快就没入夜色之中,没了踪影,只听见马蹄声。
云夜止又上了城楼,看着幽暗的夜色,等马蹄声也听不见了,才收回了目光。
他咳嗽了一声,面容苍白,夜风吹得他的衣衫沙沙作响,他不禁想着,慕芷晴此去怕也是困难重重,祁家在边境的眼线颇多,祁铮就算一个。
慕芷晴几乎是马不停蹄,边境是凉州,这路子她上一次也走过一趟了。
明晟怕慕芷晴熬不住,劝了一路,让慕芷晴不能累着,她在晚上才会歇息两三个时辰。
饶是这样,没过几日,慕芷晴也是一脸疲倦了。
他们过了黎州,就接近了凉州,云亲王府在沿路上也有暗桩,明晟拿着令牌前去稍微一打听,就得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慕小姐,你……节哀。”明晟一个大男人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他犹豫了一下,再问道,“那还要去边境吗?”
慕芷晴听到她爷爷已经身亡的消息,整个人都怔了怔。
脑袋里的记忆一下子翻涌出来,慕芷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觉得脸上痒痒的,伸手一摸,满脸都是泪。
原主对慕侯爷有太深的记忆,也有很深的亲情,慕芷晴是不由自主的哭了出来。
明晟递过去帕子,低声说:“慕小姐,你不要太伤心了。”
慕芷晴反而是用自己的衣袖把眼泪擦干,她眼睛红红的,瞬间就坚定地说道:“继续去凉州,就算我爷爷死了,我也要将他的尸首带回京城。”
这也是在情理之中,所以明晟也没有反对。
慕侯爷在战场赫赫有名,敌人闻之丧胆,受百姓尊敬爱戴,他的尸首的确是不该草草埋在边境。
去往凉州可走陆路与水路,水路更节省时间,两人便也坐了一艘客船。
慕芷晴和明晟皆是戴着人皮面具,旁人只当他们是两小夫妻,并没有太过注意。
明晟刚从外头回来,掩上了木门,就低声说道:“外头有点奇怪。”
慕芷晴的手一顿,抬眸问道:“怎么奇怪?”
“这艘船上,有好些人是步伐轻盈,是有武功底子的,绝不是普通的平民百姓。”明晟说。
慕芷晴亦是有点惊讶,因为北楚败阵,已经退兵三十里,所以百姓才慢慢的返回凉州,这些人不是普通百姓,莫非是北楚谍者?
她留了心,说:“那我们是上了贼船?”
明晟点点头:“应该是,他们好像是在找人。”
慕芷晴微微一惊,这可就出大事儿了,不会是他们已经被发现了吧?
如今他们在江中,根本难以逃脱。
慕芷晴想了想,就说:“先看看怎样再说,我们别暴露了自己。”
“好,慕小姐,这给你。”明晟拿出一把匕首,要给慕芷晴防身。
慕芷晴现在也顾不上客不客气了,接了过来收好。
明晟继续出去打探消息,留慕芷晴一人在船舱的房间里。
这船虽然是大帆船,可在江面上终究不如平地,慕芷晴脑袋微微发晕,只能是闭目养神。
猛然之间,帆船摇晃了一下,似是碰到了什么东西,船体往一边偏了去。
慕芷晴睁开眼睛,双手抓住了东西才没有摔倒,她正惊魂未定,却感觉到脖子凉飕飕的。
她低头一看,一把匕首正抵住她喉咙,她身后已多了一人。
“别动!”那男子低声喊道,“不想死就别出声!”
慕芷晴并不惊慌,可她现在是佯装成一个普通小娘子,自然得有模有样。
她浑身颤抖着,当真是不出声了。
男子很是满意,松了一口气,说道:“你放心,等我脱了身,我就放了你。”
慕芷晴点头,“是……别杀我,别杀我呀。”
男子随即就将慕芷晴拽出甲板,此时帆船已经恢复了正常,可男子一拽着慕芷晴出去,立即引起了不少人尖叫着。
普通百姓赶紧躲开,倒是有一帮人面不改色,拦住男子的去路。
男子恶狠狠的说道:“还敢拦着?想她死吗?!你们慕家军就这样枉顾百姓的性命吗?!”
慕芷晴一愣,慕家军?
“你想怎样?”慕家军的士兵问道,不敢再冒进,生怕男子伤到了慕芷晴。
男子提出条件:“快把船靠岸!快点!”
慕家军那几个人对视了一眼,有点犹豫不决。
男子更是用力的拽着慕芷晴,他已经穷途末路,还有什么怕的,想发了疯一样大喊着:“快点!不然我就让她陪我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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