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武道纪》第七十章 卫辽

    “公子？”白崖不由一挑眉，下意识地看向普明禅师。
    “林将军口中公子乃是卫君世子卫辽，为此次大军监军。”普明看了一眼那个武将，语气平淡地说道，“因为此番兽潮规模庞大，等世外之人便暂留军中协助！”
    卫国只是个小诸侯国，国主从古至今都没有称王，而是远古周朝封君侯，所以叫卫君。
    卫君世子就相当于一国太子，是下一代卫君，作为大军监军倒也合适。
    至于普明刚才解释，只是隐晦地告诉白崖，他们这些宗门武者并未与军队合流，双方仅是合作关系。
    “卫辽……知道了，那鬼丫头眼神还真尖，刚才那么远就看见了！”
    白崖心中一动，他突然想起了赵婉之前反常举动。
    那个什么卫辽不就是她这趟来朝歌联姻对象吗？而且曾经听她意思，这里面还有狗血闺蜜三角恋情……
    想起赵婉那张调皮狡黠俏脸，白崖忽然间对那个卫辽，还有她那个横刀夺爱，并且下手暗害她闺蜜充满了兴趣。
    这可是难得一见现实版宫斗三角剧啊！
    他眼珠子一转，很想就这么随他们到军帐中见见那位卫君世子卫辽。
    可惜现在还不行，他如果敢丢下赵婉就这么走，小馒头事后肯定跟他算总账。
    “城中尚待收拾……”一念到此，白崖无视了那个什么林将军，对着普明肃然道，“大师还请随某来，某会将知道一切告知诸位。”
    他说诸位，乃是指普明和站于他身后几个宗门武者。
    兽潮这种牵涉了种族争斗级别灾难，宗门武者不能不入世解决，但这并不意味着仙武宗门就会跟世俗朝廷一个步调。
    在白崖这种宗门武者眼中，朝廷大军仅是提供了休整和疗伤流动场所。
    军队和他们所要对付目标不是一个类型，普通军队在先天这个级别对抗中，人数毫无作用。
    当然了，被妖魔鬼怪驱使兽群还是要军队来应付，宗门武者不会在这种战斗中消耗精力。
    听到白崖话，普明和几个宗门武者脸上都浮起心领神会笑容。
    仙归仙，凡归凡！
    不是他们自持身份，喜欢高高在上，而是他们与普通人眼界完全不一样，没有向世俗朝廷阿谀献媚必要。
    “五台张晋、太行淳于子、恒山程坤、太原蒙辽……见过白少侠！”
    普明身后几人对望一眼，各自抱拳为礼。
    白崖仔细感应了一下这几人修为，顿时心中苦笑，他们至少都比他强一个大境界，连意境都没有。
    其中那位颌下长髯，气质丰神俊朗中年人——五台张晋修为，身上气息跟普明一样如岳如渊，搞不好也是一位先天武者。
    又或者不是没有意境，前面先去城内打前哨一些武者，估计就是他们意境晚辈。这里只留下了师长辈人物，等着审问他这条在兽潮中漏网小鱼。
    虽然这里人人武道境界都比白崖高，但修养都还不错颇为和气，没人颐指气使给他脸色看。
    白崖带着他们朝城内掠去，只有刚才那个邀请他去军阵林将军无人在意，被孤零零地留在了原地。
    这位林将军叹了口气，倒也没有气恼之色，径直回阵禀报。
    他能成为一军之将，自然也在宗门学过武，很清楚这些武者除了仙凡誓约和六扇门之外，世俗那套规矩都套不到他们身上。
    “……晚辈在奢比尸秘境意外碰到了一个传送阵，这才提前从秘境脱身了。”白崖陪着普明等人往城里走，嘴里半真半假地说道，“从秘境脱身后，与一位友人在野外护路队营寨中歇息。本来只是休整几天，没想到居然在夜里就碰上了兽潮。”
    “时也命也……”
    有八九分岳不群气质张晋摇头一叹，接着问道，“那你最后又是如何脱身？”
    “围攻护路队营寨兽潮并无妖兽指挥，们是从营寨后门逃生，护路队除了老弱妇孺之外，其余人等都尽数断后牺牲了……”
    白崖神情有些黯淡，他最不喜欢欠别人情，但欠护路队那些人人情，估计今生是还不掉了。
    众人互相对望一眼，倒是无人责问他为什么没有留下与护路队同生共死。
    宗门武者虽说是大多以人族伦理为自身天道根基，但思想觉悟还没有上升到“必须为他人献身”程度。
    “然后你便来到了此城？”出身太行派淳于子淡声问道。
    此人皮相刻薄，声音阴柔，让人感觉不是那么舒服。要不是下巴上有长胡子，白崖只怕会将他当成太监。
    “回禀前辈，从护路队营寨逃生后，晚辈与友人还在来此路上碰上了一队人狼，从那些畜生手中救下了几个稚童。”
    对方长得太寒碜，武道也比自己强，白崖可不敢轻视，恭声回道，“等们来到此城时，兽潮正好离去，们便在一处大户人家暗窖里等待救援。
    先前现大军前来，这才出来观望，晚辈那位友人带着稚童和那户人家幸存者正等着消息。”
    因为赵婉还没有现身，白崖不敢擅自透露她身份，所以就只称为友人。
    听到白崖话，普明等人神色也好看了不少。既然他表示救下了一些幸存者，那么说谎概率就比较低了，毕竟有人证在。
    “你刚才说到人狼，可知它们现在何处？”太原蒙家蒙辽急急问道。
    这人长得五大三粗，气象豪迈，跟白崖在奢比尸秘境碰上蒙家人不太相像。
    不过，蒙家乃是千年家族，枝繁叶茂，就算同地同城蒙家人，有一些也老死不曾相见，相貌上有些差异也不值得大惊小怪。
    “救下那几个稚童时，晚辈杀了几只人狼，只是有力未逮被它们逃了几只。”白崖苦笑道，“后来怕它们吊在后面，就只得在此城躲避，现在并不知道它们去向。”
    “可惜！”蒙辽砸吧砸吧嘴，有些不甘地说道。
    “既是如此，等便先去白少侠藏身那处吧！”普明禅师笑着看了一圈，见没有反对意见，便示意白崖带路。
    众人沿着镇坊大街一路走来，期间凄惨景象源源不断映入眼帘，原本谈笑自若神情终于消失。
    城镇中此时境况比白崖初次前来更加血腥了！
    原本是积尸如山，现在因为兽群再次践踏蹂躏，尸体残骸越破碎，加上几日来腐败臭，整个环境宛如碎尸地狱，根本无法想象这里原是一座人来人往、欢声笑语城市。
    哪怕见多识广如眼前这几位大能，不少人脸色也变得阴沉铁青，那位性格豪迈蒙家人蒙辽更是将牙齿咬得咯嘣作响。
    无论武功高强与否，任何人见到这副地狱景象，都会像白崖当初一样，或多或少地将自己和亲友代入其中，物伤其类是所有生灵本能，更不用说万灵之人族了。
    “阿弥陀佛！”普明禅师口中佛号不停，连朝歌战况解释都简略了不少。
    不过，白崖还是通过断断续续地询问，大致上弄清了此次朝歌之战全貌。
    他先前对兽潮和战况判断对了一半，兽潮在毁掉眼前这座城市后，确实冲击了朝歌城，但造成破坏有限。
    这其中不仅因为朝歌深处中原人族腹地，而且还是因为附近仙武宗门对于此次兽潮冲击再已有所预料。
    人族有那么多护路队、狩猎队，还有宗门武者在荒野蛮域游历，怎么可能对兽潮会一无所知，他们唯一没想到就是此次兽潮掺杂进了妖魔。
    实际上，每次兽潮形成和冲击，很多都是荒野蛮域妖兽促成，一个是为了削减低等兽类数量，二则也是对人族试探。
    然而，历年历代妖魔鬼怪亲自下场兽潮屈指可数。
    别看荒野蛮域妖魔鬼怪加起来比人族庞大许多，但仅仅一族来说，人族依然是最强。
    就像妖兽，妖兽全族比人类多是肯定，但光是白崖此次碰上人狼一族，那数量就只有人族千分之一，甚至万分之一了。
    因此，妖魔为了自身种族繁衍，经常会保存实力，不肯亲自下场，否则人族哪有现在这么安定富强。
    人族中智者也早就现了这种情况，所以早早就开起了仙魔位境。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妖魔百族联合进攻，人族到最后还能有一个退路和庇护所。
    虽然因为此次兽潮中负责引导妖魔不太多，没有对朝歌造成太大破坏，但还是震动了仙武宗门高层，于是就有了普明禅师这些人出场。
    有了诸多人族先天和势境武者参与，兽潮毫不意外地被击溃，但隐藏其中妖兽却很机警，几乎在人族先天出场瞬间就消失了。
    综合来看，白崖在城郊杀掉那六只人狼，搞不好是妖兽在此次兽潮中唯一真正损失。
    相比之下，类似眼前这种小城镇，人族一共损失了三座，里面人口全部被屠杀，成为了兽类口粮。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人族在百族争霸当中还是很被动，妖魔鬼怪只用了寥寥无几代价，就给人族造成了巨大损失。
    “等宗门认为此次兽潮依旧（fqxs）还处于试探前期，但荒野蛮域妖魔鬼怪动向可疑……只怕未来几年将是多事之秋。白施还是考虑尽快回到青城，以免遭遇不测！”普明禅师友善地警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