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武道纪》第一百三十章 华诚

    “正是！”华诚笑着点头，对白崖突然冷淡下来态度丝毫不以为意。
    他当然知道对方为何是这个态度，还不是因为他晋升势境后，有一年半多时间都在稳固境界，没能照看林牧和冯燕武道修炼吗？
    本来练武是自己事情，照不照看都一样。白崖在剑指峰时候，平常练武也没人督促，直到有疑问了才会去找师傅刘钰和师兄宣季解惑。
    可关键是华诚收了林牧和冯燕为徒，结成了蒙师徒关系，又把他们丢下了。
    这样一来，他不在时候，别意境武者就不会再管林牧和冯燕了。两小平日里修炼只能靠自己，有不懂地方也没处可问，等于耽误了他们接近两年时间。
    “白师弟，现在可有空，们找一处地方聊聊吧！”华诚犹豫了片刻，便笑着提出了邀请。
    “好！”白崖沉着脸应道。
    他对华诚很有意见，本不愿意跟此人说话。但考虑到此人毕竟是两小蒙师，加上他又已经离开青城差不多快一年了，也很想知道两小近况，这才应了下来。
    两人一路无话，找了峰头一处偏僻空地。
    “林师弟和冯师妹现在如何？”白崖冷漠地问道。
    尽管他是一张瘫脸，可听到这口气，不管熟不熟悉他，都能听出话语里不满。
    “白师弟见谅，某出关之后，已是论剑前夕……仅在兰溪隘见了两徒一面，就立刻跟队伍前来华山了！”华诚脸色也很难看，错开白崖视线，讪讪然地说道。
    听到这话，白崖怒（shubaojie）气终于爆了，冷笑着说道：“这么说，你是找某这个‘外人’，来了解自己徒弟近况咯，这师傅做得还真是轻松啊！”
    华诚神情瞬间由黑转红，慢慢变成了青紫色。他其实早就从清都观其他人口中，知道了白崖脾气，但依然没想到青年火爆至此，丝毫都没有照顾他这个势境师兄意思。
    只是他确实有错在先，尽管觉得心里委屈，也没办法反驳。
    白崖一直在观察华诚，见他面色难堪，却又没有拂袖而去，终于稍稍缓了些神色。
    “从意境跨越势境，确实是武者毕生大事，但你既然需要时间稳固境界，当日就不该再收下林牧和冯燕为蒙徒。”白崖冷冷地说道，“你可知道自己离去之后，林牧却成了兰溪隘武徒出气筒……”
    “某……此事乃至虚月道长做主……”华诚嘴巴动了动，神情复杂地说道。
    他所说虚月道长是兰溪隘峰主，地位跟刘钰是一样。不过，华诚晋升势境后，他师傅并不是虚月。
    “虚月道长做主？什么时候收徒也能由外人做主了？就算虚月道长有这个意思，你不会反对吗？”白崖面露鄙夷之色，平淡地说道。
    “哼，你只是不舍得将两个天资卓绝徒弟送给别人，所以才宁愿耽误他们两年吧……自私自利之徒！”
    听到此话，华诚如遭雷击，青紫脸色忽得变成了苍白，整个人都晃了晃。
    “不，某……某只是……”
    “莫要在某家面前多说废话，你若真想着两个徒弟，为夯出关就顺着师门意思来华山？”白崖神色越鄙夷，毫不客气地数落道，“专注自身武道没有错，只是这样就不该再耽误两个天资出色徒弟。”
    “论剑之后，某会亲自去兰溪隘带走林牧和冯燕，就此知会你一声！”白崖扫了他一眼，撇了撇嘴，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
    华诚目送白崖远去，顿时愣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良久才长叹了口气。
    “让三位师叔见笑了！”他苦笑着抬头，看向空地右侧小树林。
    听到华诚话，小树林中慢慢走出了脸色慎重梅洵、刘钰，还有此次带队来华山韩良。
    华诚和白崖都是此次青城论剑人选，而且后者还四连胜了，自然关注颇多。这两人在山上一遇见，他们就先后过来查看了。
    “嘿嘿，真够霸气，本座真是越来越欣赏白师侄了！”韩良一脸戏谑地看着清都观两位师长。
    “韩师弟莫要说风凉话，刘师弟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梅洵按了按手，神情肃然地转头看刘钰。
    在他们几位看来，此事可大可小。
    兰溪隘和剑指峰同属清都观，林牧和冯燕也仅是武徒，还不是正式弟子，换一个峰头和蒙师也没什么影响，毕竟蒙师可以不止一位。
    当然，这对两人目前蒙师华诚，还有兰溪隘峰主虚月道长来说，那就有些丢脸了。
    他们职责就是教武徒，结果武徒兄长觉得你没教好，要换个老师，那原本老师自然会觉得难堪。
    “梅师兄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呢……”刘钰犹豫了一会，终于认输般叹了口气，“某那个劣徒，您又不是不知道秉性，他要真下了决心，反正某是拦不住！”
    “何况，他好像也没做错什么……”说着，刘钰扫了一眼华诚，撇嘴扭过头去，似是有些不齿，“反正他现在对师兄好像挺恭顺，要不，梅师兄您去说说他！”
    “你呀……”见刘钰把皮球踢了回来，梅洵无可奈何地指了指刘钰，回想起白崖留给自己印象，居然有点无处下嘴苦恼。
    “嘿，你们既然收了个豪杰，那就得忍着豪杰毛病。白小子就是颗嚼不烂铜豌豆，你们就牙疼去吧！”韩良一甩袖，大笑着扬长而去，“哈哈，这么一想，老夫觉得还是那个乖徒儿比较好，毕竟不惹事麽！”
    “咳咳，本座去骂骂那小子两句！”刘钰瞄了一眼梅洵，忽然传音说道，“师兄不是跟兰溪隘虚月师兄颇为交好吗，要不，您去劝劝他得了……”
    “你……”梅洵听得白胡子都翘起来了，回头刚想瞪他两眼，却现刘钰退得飞快，几下就不见了人影。
    “师徒都这么任性妄为，观里还要不要规矩了。”梅洵看着他背影，没好气地咕哝了两句，见华诚还站在原地，只好宽慰了两句。
    “华师侄放心，此事老朽也略知一二，你先安心论剑，等回转青城，老朽再跟虚月师弟细细商议！”
    不过，华诚此时却有些失魂落魄，梅洵三人说得无意，但刚才话落在他耳中却是另一番意味。
    那三人都觉得白崖有些莽撞无礼，破坏了清都观各峰授徒潜规则，毕竟武徒要是仅仅因为蒙师有些照看不周，就直接换峰头修炼，很容易带来混乱。
    可是以白崖跟林牧、冯燕两人之间亲密关系，三人又很难拦得住，除非白崖自己收回前言。
    这差不多就是家属要求换家庭老师，家庭老师是丢脸丢定了，还能梗着脖子说不换吗？
    换而言之，那三人除了觉得此事比较难办之外，其实潜意识里认为白崖没有做错，做错是虚月和华诚！
    想想这三人立场，就很容易理解。
    任何大派包括青城在内，宗门内担任峰主，长时间出来抛头露面，主持事务先天武者，基本都是先天初阶。而类似刘钰师傅净罗真人这种老牌先天，一般都已经隐居幕后。
    这些人要吗静修冲击宗师境界，要吗赡养天年，与天地为伴了。
    仙武宗门一代一代历经数千年，若是人人都只顾自己修炼，不愿去教导弟子，那宗门传承还留得下来吗？
    刘钰也好，梅洵也罢，他们难道就不想自己静修，安心冲击武道吗？
    当然想了，可是没办法，下一代总要有人教，而现在正好轮到了他们这一辈，总不能再让他们师长出来，帮着教徒孙吧？
    站在这三人立场上，他们都等于是花自己时间帮宗门培养后辈，完成属于他们这一辈责任，自然不会向着华诚。
    这位做法相当于跟他们反着来，只顾着自己修炼，耽误了弟子。
    不过，以华诚年纪其实也没做错什么，他这个年纪其实更应该静修积累，准备冲击先天。等到了先天初阶，他就可以出来做个峰主，接过梅洵等人责任了。
    ……
    白崖回了房间，依然有些愤懑难平，但静下心仔细思量，又觉得自己有点过了。
    华诚有点私心是可以理解，毕竟他晋升势境之前，已经教林牧和冯燕三年了，而且这两人武道素质又是如此出色。
    林牧在青城三年多，就达到了融意于气鉴虚境界，只比啃药修炼白崖低一重境界，年纪还比毛疾等人小一两岁，可说是数十年一遇武道英才。
    如果说林牧算难得天才，那另一个冯燕，就只能用妖孽来形容了！
    这小妮子从打身体基础开始，满打满算到现在才练了七年多。听起来挺久，但实际上她比林牧更可怕，林牧练武前还算打好了身体基础，而她是从零开始！
    这样两个武道天才，是所有当师傅人都很难舍弃，所以不能全怪华诚自私。
    这么一想，白崖心气平静了不少，记起刚才将势境修为华诚劈头盖脸讽刺了一顿，让其委屈得跟小媳妇一样，他顿时莞尔一笑。
    “这位华师兄脾气倒是不错，比那个师傅好多了，若非他自己需要大量时间静修，估计也会是个好师傅！”
    白崖一声嘘叹，随着心情平静慢慢入定。
    其实他并不知道，如果是按蜀国六王子孟岷“梦中所见”，这位华诚才是他真命师傅，而不是“阎罗手”刘钰。而且因为他迟了六年进门，林牧、冯燕也会迟三年进门。
    那时候华诚因为没有收徒，所以更早晋升了势境，正好错开了稳固境界一段时间，从未耽误过三人武学教导。
    如果再算上白崖斩杀六极道“书公子”，以及此次华山论剑，这只蝴蝶扇动翅膀，终于显现出了越来越大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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