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武道纪》第六十三章 灯街夜谈

    “青城选拔？”白崖愣然，他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他和卢远这批人当中，原以为已经达到气境卢远会是第一个进入仙武宗门人，但没成想他居然也要和卢远同一时间参加宗门选拔了。
    “不错，青城武徒选拔是三年一届，你若错过明年夏天选拔，就只能在十八周岁后再去参与！”冯扬沉声说道，“仙武宗门武徒选拔虽然没有明文规定是多少岁以前，但年纪小一点总归能占到些便宜……”
    这个理由倒是可以理解，年纪越小达到气境，以后进入势境、先天机会就越大，仙武宗门只会更重视。
    “若去参加了青城武徒选拔，那……先生怎么办？”白崖微微皱眉，沉吟着问道。
    他去参加了青城选拔，两三年后就没人再跟乌苏等人交手，冯扬馆主之位岂非鸡飞蛋打？！
    这不是白崖乐意看到，他做不到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但也不愿意做个忘恩负义人。
    何况，明年夏天他就算堪堪迈进气境，也未必就能在选拔中脱颖而出。还不如继续在武馆磨炼，三年后把握更多一些，不急于一时。
    “你若能在今年夏天加入青城，哪还需要再跟乌苏等人动手，这不已经证明某教导比王庆更加出色了吗？”冯扬暗自点头，摸着长髯很是欣慰，这个蒙徒总算是没白教。
    他想了想，有点犹豫地说道，“你提前去参加青城武徒选拔，对某竞争馆主之位更有好处。不过，此事与你却是有风险，因为你若没有通过选拔，那就要隔一届再参加……”
    白崖眼皮一动，他明白冯扬担心了。这届选不上再隔一届，那他到时候就是二十一周岁了。
    继续在武馆磨炼三年，十八周岁时候，他刚好处于武徒选拔最佳年龄段，而且是气境三年期，内气和武技都达到了成熟。
    明年去参加，则内气和武技都稍显羸弱。再隔一届六年后，情况又不同了，等于在武馆浪费了三年青春。
    “愿明年就去，不是还有半年时间吗，刻苦一些就是！”白崖眼中慢慢燃起一点火星，他被激起斗志了！
    “你可想好！”
    冯扬神情有些复杂，他本不欲将这个消息告诉白崖，但人总归有些私心。
    有一个事情，他并没有告诉白崖。
    实际上，振武道场这几年在青城选拔中成绩很差，前两届合起来，入选青城武徒居然还不足十指之数。
    如果不是老馆主匡威即将退休，而且以前学生中有几个先天强者蒙徒，馆主之位就已经换人了。
    即便如此，青城还是动了换人心思，现在是给匡威一个体面，就只等冯扬和王庆竞争落幕。
    冯扬很清楚明年去参加青城选拔武馆弟子，并没有出众之辈，搞不好会迎来全军覆没局面。可要是白崖在那时候脱颖而出……他馆主之位几乎就将板上钉钉。
    “小子已想好，世间哪有万全之道！身为武者若是连争胜之心都无，武运必不长久！”
    白崖朝冯扬抱了抱拳，他前世在社会上混了几年，虽说是个宅男，但基本察言观色能力还是有。
    他看冯扬神情，就知道中年帅哥心里还有事情没告诉他，但能够将此事利弊一一挑明，那就已经很不错了。
    何况，他受冯扬恩惠太多，现在仅仅冒个三年之险就能还清，想来还是自己赚到了！
    “既然如此，那某便将青城选徒一些关联之事告诉你！”冯扬看着白崖毫无表情面容，暗自叹了口气。
    他很明白，此事之后，他跟白崖就算两清了。虽说此次选拔不中，只是白崖耽误三年青春，但三年一直在原地踏步，未必没有断送前途风险。
    冯扬此时心情有些复杂，他这个学生跟他很像。两人都很磊落，对于亲近之人不屑于虚言哄骗，但两人又有些市侩。
    只是他们计较不是钱财，而是恩义。以白崖沉稳心态，会答应明年就去选拔，其实就是为了还他授武之恩。
    接下来，冯扬便将青城选拔需要知道一些关键，娓娓道来。
    青城选拔对于武徒生源并无太严格要求，因为青城派属于道门。道门和佛门一样，都有广开门户，皆善天下宗旨。
    不过，其中也有三条长年来形成潜规则。
    其一是武徒必须身世清白，青城自号名门正派，不会藏污纳垢。只是潜规则之所以是潜规则，因为某种程度上是有例外。
    比如：身背命案朝廷重犯，青城不会收。但如果这个朝廷重犯不属于蜀国，且有人担保，那就可以例外。
    其二是应试武徒必须达到气境，有一定武学基础。因为青城每年都要收很多人，没有那么多老师手把手教学生站马步，练跑圈。
    而当中可以例外是一些天资很高，或者关系很硬门人后裔。只要青城有人愿意亲手教导，那别人也无二话。
    当然，即便如此也不是师徒关系，不堪造就话，同样会被遣送下山。因为武徒拜得不仅是老师，他拜得还是山门。老师可以是你关系户，但山门可不是。
    最后一点是武徒必须要有自立能力，上了青城山，可不能带奴仆家人，没人给你当保姆。
    武功是自己练，不是别人喂出来。
    类似冯燕这种古灵精怪小捣蛋，上山没两天就会被赶回家。你捣不捣蛋是自己事情，但影响到其他人修炼，那就是所有人事情。
    白崖听完这三条，有些担心自己真实身份。不过，想想冯扬当初就去云龙岭查探过，顿时感到稍稍安心。
    真揭破了也没什么，青城应该不会赶他下山，就是以后麻烦会很多。
    “先生，这三条太简单了，可能告诉一些有关选拔程序？”白崖歪头想了想，提起最关心问题，“选拔到底有哪些关卡，需不需要比武较技？”
    “具体内容某不能说，比武较技肯定是有，只是每次都不太一样，告诉你也没好处！”冯扬意味深长地说道。
    “某现在告诉你，反而是害了你。选拔最重要一项便是测试心性，你现在凭某指点过了关，那以后真正拜师时候呢？难道还指望有人帮你？”
    白崖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从青城门人成为真正青城弟子，至少要有意境修为，而且是有希望进入势境那种。那个时间可长了去了，绝少人能在青城生活好多年，而不暴露半点真实心性。
    再说了，心性不契合，武道也练不高啊！你死命做忍者神龟，不肯暴露自己，等于是饮鸩止渴，自己耽误自己！
    “那……先生可能告诉，若是比武较技，大概会对上哪些对手？”白崖思索着问道。
    “这个某也不知，青城收徒范围极广，可不像们武馆那样！”冯扬苦笑着说道，“实际上，武馆出来武徒，历年历代最多占青城收徒比例四成，还有一成是青城强者血脉后裔，至于还有另外一半……”
    白崖一惊，这是怎么说！
    所谓青城武馆，可不是单单指振武道场一家。
    青城派是大仙门，在蜀地各大郡城都有设立武馆。它们收徒范围已经囊括了大部分蜀地武道世家子弟，其他列国过来青年才俊，类似越人乌苏这样身体素质出众武道苗子。
    可以说，各地青城武馆已经将蜀地大部分身世清白，有志于武道年轻才俊一网打尽，再加上青城强者血脉后裔，居然都只占到了五成？！
    那还有五成都是些什么人？
    幸好冯扬很快就给出了解释，让白崖不至于想破脑袋。
    “你可是忘了，那些参与狩魔队年轻人……还有蜀国朝堂培养武道种子……”冯扬笑着问道。
    原来如此，白崖恍然大悟。
    练武年轻人进武馆只是一条途径，他们还有些人跟随父辈去开拓荒野蛮域了。
    比如：江吴就曾经有这个想法！
    还有蜀国朝堂培养武道种子……这部分人构成就复杂了！
    有武将世家出身；有军队底层出身；有宫廷侍卫、巡捕、衙役出身；甚至还有蜀国密探杀手机构出身家伙……
    难怪武馆学徒和强者血脉后裔都只占到了一半！
    那些狩魔队、军队、密探杀手出身年轻人，各个见过血杀过人，有些更是满手血腥。偏偏这些人为国效力，杀人不犯法，还都能算得上“身世清白”。
    上了武试擂台，这些人有天然优势，哪里是武馆那些乖宝宝能比？
    或许武馆学徒和强者后裔能占到一半人数，还是因为这些人数量太过稀少缘故。否则话，很可能两三成比例都没有！
    白崖想到这里不禁苦笑，这下子他更没把握通过选拔了！
    他虽然也杀过人，见过血，做了两件大事。可那个性质不一样啊，他可不是凭武功赢来！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冯扬看到他木然神情，很无良地暗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