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武道纪》第二十二章 死战

    白崖背着小昭在渠道里狂奔了约莫大半个时辰，身体已经极为疲惫，但精神却越亢奋，一对虎（fuguodu.pro）目更是亮如星辰。
    “小哥哥，歇息一下吧！”背上小昭蕙质兰心，很是体贴地小声说道。
    “不，现在差不多已是五更，天明之前，们必须出城。”白崖抬了抬小囡屁股，让她靠得更加舒适一些，“们都再坚持一下，快到水门了，出了城再说。”
    白崖杀了郡守鲁元，天明之后，狄道护城就会得到消息。他身上虽然有王鹏巡察铜牌，但脸上伤口太明显了，他不知道护城官吏是否还会让他使用传送符阵。
    仙武宗门跟列国朝堂关系复杂，但从血刀客暗杀郡守，也需要掩饰身份来看，白崖猜测它们并没有凌驾于朝廷之上。万一对方得到消息，坚持不让他使用传送符阵，甚至出手抓捕，那就麻烦了。
    退一万步来看，对方就算不抓他，光是不能离开狄道城区域就够他喝一壶。现在无法联系上王鹏，城外又已是人间鬼蜮。他就算有点武力，外表也仅是一个半大少年，再加上还要带着小昭，这实在是太凶险了。
    脑中过滤了一遍（fanwai.org）两人处境，白崖越坚定了想法。他必须在天明之际赶到护城，争取第一波传送走人，于是脚步又加快了几分。
    再是两炷香时间，白崖背着小昭终于听到了远处哗哗水声，一道仅有两米宽铁栅栏出现在两人眼前。
    狄道城地下水门到了！
    水门共有三重，内窄外宽，像是河道入海口，这样越是接近外界，水流就会更加平缓一些。
    尽管现在尚未入冬，但地下水渠阴湿冰冷，白崖拖着小昭在水中游动，冻得有点够呛。等他们出了水门，沿着河岸爬上来之后，两人都不由自主地打起了摆子。
    “不能就这么赶路，不然小丫头身体必定留下隐患。”望着小昭乌青黑小脸，白崖心中暗忖。
    “丫头，去擦干净身体，将这套衣服换上。”白崖从芥子袋里取出干净衣服递给小昭，自己沿着河岸捡了一些干柴点起篝火。
    火光慢慢驱散了两人身上寒意，白崖将披散头拢在脑后，用一根绳带简单绑了一下。
    “怎么了？”拢起头后，白崖现小昭看他眼神有些怪异，黑白分明大眼睛忽然蒙上了一层水雾。
    “……”小丫头却没有说话，泪珠子一颗接一颗滚下脸颊。
    “很难看吗？”白崖醒悟过来，伸手摸了摸脸，些许刺痛中现面部坑坑洼洼，特别是左眉到右腮狰狞伤口，摸上去犹如一道深不见底沟壑。
    “这是自己砍，就当是给你娘亲和幼弟赎罪吧！”白崖咧了咧嘴，平静地说道。
    小昭抹去眼泪，往白崖身边凑了凑，抱着双膝靠在他怀里，两人对着篝火默（zhaishuyuan.cc）然不语。
    片刻之后，就在白崖想要重新起身赶路时候，他忽然脸色微变，怀抱着小昭，将头埋进胳膊里。
    “有人来了，莫要说话！”
    小昭身体一紧，随即便松弛了下来，抱着白崖闭上了双目，两人看上去像极了两个相依取暖灾民兄妹。
    他们身后果然很快就传来了轻微脚步声，并且直直地朝着这边走来。
    “你们……你们可曾看见一个血面人从此经过？”
    透过胳膊空隙，白崖看清来人后就是一凛，面前这个柳眉明眸，满脸英气黄衣女子可不就是丑仙姑张梅师妹吗？
    “她是怎么追上来？”白崖心中警声大作，暗自想到，“这些宗门弟子身上手段真是太多了，不知道能不能骗过她。”
    装出一副反应迟钝样子，白崖半晌才抬了抬手，指了指河岸右边旷野。
    “多谢，拿去吃顿饱饭吧！”黄衣女子似乎有些怜悯两人，抬手丢了一块银锭在面前，身形闪动朝右方电射而去。
    “神，灾民缺是粮，不是钱，银子可填不了肚子！”白崖对女子行为嗤之以鼻，但依然收起银锭，蹲下身背起小昭，“们快走，那女人找不到人，肯定会回头！”
    实际上，黄衣女子追上来度还出乎白崖意料之外，他前往护城路途才走了不到一半，身后就传来了劲风。
    “小贼，哪里逃，你竟敢骗本姑娘！”远远传来黄衣女子恼怒（shubaojie）娇喝声，“灾民身上哪有如此崭新衣物。”
    “这神还没有笨到家，但们好运气似乎用光了！”白崖苦笑着放下小昭，摸了摸小囡丫角，轻声说道，“跑吧，跑得远远，一定要活下来。”
    “小哥哥……”小昭抱紧白崖大腿，固执地摇了摇头，“小昭不跑，小昭已经没有了娘亲和弟弟，要死就和你死在一起吧！”
    “滚，哥又不是萝莉控，才不要和你死在一起。”白崖腿脚一抖，将她踢飞了出去。
    “不要……”小昭手脚并用，倔犟地爬了回来，让白崖一阵无奈。
    “好，既然你想死，那咱们就赌一把！”白崖抽刀在手，露出一口雪白牙齿，眼中慢慢燃起两点火星。
    ……
    “小贼……咦？”
    黄衣女子追得很快，待她来到跟前，却现白崖将短刀横在身前那个小囡脖颈上，正在原地等着她。
    “你若再追，小爷就砍了这个小女娃脑袋。”白崖呲着牙说道，狰狞可怖脸庞微微扭曲，宛如被逼到绝境野兽。
    “你……”
    甄姻微微皱眉，她认得那个小女孩。昨日她跟张梅遇见血刀客时候，白崖和小女孩就在旁边。只是她不敢确定小女孩跟另两人是什么关系。
    虽然出身于大世家，但甄姻本性还算善良，再说小昭面黄肌瘦，一看就很可怜，她也不忍心伤害。
    “小贼，你如此行径，算什么侠义之士？”甄姻磨着银牙，俊脸蒙霜，冷冰冰地说道。
    “小爷本就没打算做侠义之士！”
    白崖一副凶相，视线却片刻不离黄衣女子。见到甄姻目光闪烁，不经意地时不时缩短两人之间距离，顿时心中冷笑。
    “小贼受死！”待到两人之间只剩下了十步之遥，甄姻终于柳眉倒竖，娇喝一声朝白崖扑来。
    她左手化爪，虚空一抓，右手长剑青芒一吐，犹如霹雳闪电般射来。
    “剑气！”白崖瞳孔一缩。
    他只觉右臂一震，胳膊整个麻痹，不仅短刀脱手飞出，小昭也被甄姻这一抓之力给带离了怀抱，竟是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不过，白崖没有慌张，双目深处火星猛然高炽，双脚微蹲，力一蹬，引着剑光扑了上去。
    之前因为小昭挡在身前，所以甄姻长剑是对着他左肩。他这么一扑，左肩立刻飚射出一股血箭，被剑气从前到后刺了个通透。
    因为两人本就只有十步之遥，再同时向前一扑，瞬间就已是面对面，眼瞪眼。
    甄姻没想到白崖如此不要命，顿时眼中不由地露出一丝慌乱，竟然被白崖直直地撞进了怀里，顷刻间两人已是贴身肉搏之局。
    长剑顺着白崖左肩剑孔刺入，直至剑柄。她慌乱之下根本就没想过弃剑，左手又被两人身体紧紧夹住。对方脸上浓重血腥味扑鼻而来，顿时脑中一片空白，竟然被白崖带着滚倒在地。
    白崖赌博成功了一半，从甄姻追来之际，他就知道自己绝不可能是其对手。
    他在郡府见过张梅出手，跟血刀客不相伯仲。甄姻是她师妹，就算没有达到剑意层次，至少也练成了剑气，而他刀法连基础三字诀都只练成了“快”字。
    如果不能拉近距离，对方光用剑气就能把他切成肉片，所以才有了之前一幕。
    不过，他现在也不好受，右臂依然完全麻痹，毫无知觉。左肩膀被长剑贯穿，根本用不上力。虽然已经带倒了对方，但他可没信心一直压着甄姻。
    “噹！”白崖知道不能让对手缓过气来，心中狠，一个头槌狠狠地撞上了甄姻脑门，顿时两人眼前都眼冒金星，浑浑噩噩，不知所云。
    只是白崖撞击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而甄姻是骤然受袭，所以白崖清醒得更快。
    他一定神，见到甄姻依然双眼茫然，毫无焦距，眼中立刻凶焰高炽，张嘴露出一口白牙，狠狠地朝女子雪白鹅颈咬落。
    “砰！”只是他牙齿刚触到甄姻白嫩顺滑肌肤，就被一股大力猛地撞飞。
    “咯嘣！”白崖双颌一合，传出了一声让人战栗脆响。
    他犹如打漂石子在草地上弹了几下，只觉骨架都散了，全身上下无处不痛，眼角余光扫到一个身穿白衣婀娜身影正从远处缓步走来。
    “丑仙姑！”白崖只来得及咕哝了一句，便瘫软了下来，再也动弹不得。
    “师姐！”甄姻捂着脑门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身黄衣现在已满是泥泞，狼狈不堪。
    她摸了摸脖子，脸上终于露出一丝余悸。张梅要是来得再晚一点，她说不定真会死在白崖嘴下。
    “唉，师妹，之前是怎么跟你说？”张梅叹了口气，看着甄姻摇了摇头。
    “……，都是这小贼太过奸猾！”甄姻满面通红，越说越轻，慢慢低下了螓。
    “去杀了这小贼！”在一向崇拜师姐面前丢了脸，甄姻恼羞不已，捡起遗落在地上长剑，剑气一吐便欲将动弹不得白崖斩成两段。
    “不要~~小哥哥……”一个身影在甄姻眼前一闪，猛地扑上白崖，用自己小身躯遮挡住了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