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儿,出来!”
听到呼喊,橙儿眉间盈盈笑意添了几分疑惑,她跟着江雾走到院中,嫣然一笑道:
“大人叫我干嘛?”
江雾深吸口气,把她拉到一个角落,认真的问道:
“如果我让你用一次生不如死的经历,甚至要搭上半条命,去换别人的一条活路,你愿不愿意?”
橙儿突然变得扭捏起来,头快要埋进了胸里,这句话只听了个大概,所有心神全部集中在那只紧握自己的手上。
以往两人肢体接触大多隔着衣物,如今却被光明正大的拉着手,这让含苞待放的花季少女难免心生羞涩。
江雾等了半天没能等到同意,脸上稍稍有些失望,不过也能理解,轻轻道:
“没事,我能理解!”
橙儿刹那间回过神,嫩白小脸像个红苹果,娇艳欲滴,她小声问道:
“愿意!可是要救谁呢?”
“凌璇!”
“呀!”
她宛如被电击中,迅速抽回手,不可思议的抬起头,急道:
“小姐?小姐怎么了?”
江雾斟酌一番,然后将来龙去脉全部说了一遍,橙儿的脸色从绯红变为正常,再变成惨白,那般转换仿佛中蛊的就是她自己。
见状,江雾出声安慰道:
“你不用担心,我有把握,但需要你帮我!”
她连连点头,坚定道:
“为了小姐,橙儿死不足惜!”
前者浓密眉毛忽地一拧,正色道:
“不!你比她重要!”
江雾的背影渐行渐远,橙儿玉手不知何时已经放在了胸前,将此话搁在心中细细品味。她的瞳孔微微闪烁,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无可挑剔的脸颊缓缓流下,最后在燕颔处凝聚,习习微风正好吹过,带着它们回归尘土。
她拢了拢眼前飞舞的秀发,一字一顿默念道:
“橙儿今生愿为大人死!”
……
因为江雾难得来一次凌府,凌宇非要尽地主之谊,说什么也要留下他过夜,而这个提议正中江雾下怀,免得晚上又要来回折腾。
晚宴上,两人相谈甚欢,江雾忽然说道:
“凌家主福临万家,与你交识可谓一大幸事!受了你凌家这么多的恩惠,我也不好白拿!外面不都在传我是你家长老吗?那我就索性做了这个长老,你有什么仇家尽管说,得罪你的,你得罪的,通通说出来,我都给你解决了!”
他一边说一边拍胸保证,说的话滴水不漏,任谁也听不出其中设下的圈套。
听得此言,凌宇不禁乐的合不拢嘴,脸上的褶皱瞬息万变,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几岁,他感激涕零道:
“得大人一言,胜过百万雄师啊!”
江雾哈哈大笑,豪爽道:“哈哈哈!你也太高看我了!我也就能欺负一些比我弱的,强的就要跑路咯!”
凌宇不以为然,严肃道:“大人切不可妄自菲薄,您的实力在这紫源,乃至周边多国可都是拔尖!”
江雾干笑两声,道:“是吗?那我可就放心了!您老大胆说!让我揍谁!”
凌宇举起酒盅一饮而尽,然后笑着摆手,摇头畅快道:
“大人恩情永生谨记!可我凌宇一辈子都没有得罪过任何人,也不想欺负任何人,快请大人收了神通吧!”
所谓酒后吐真言,他脸颊微红,颇有醉意,虽然神智还算明朗,但大体已经无法认真的撒谎,这些话应该都是真的,没有造假成分。
“哈哈,也是,谁会和凌大善人过不去啊!”
江雾表面上欢笑依旧,可背地却一阵头大,打架救人他有一手,可这找线索破案就很头疼了。
接着又是一番敞开心扉,他算是彻底了解这家人的脾性了,他们属于那种别人打了脸也很少会红脖子急眼的,这在一个世家非常奇怪,不过认真一想便又释然了。
凌家虽然作为皇室尊亲,但他们在修炼上却没什么建树,千百年来没出过什么顶尖强者。而这加恒界以实力为尊,久居人下,当然养成了谦卑的姿态。
既然旁敲侧听没有结果,江雾索性就不打听了,于是敞开了喝,很快就把凌宇喝倒了,而自己也是借着不胜酒力的借口回去就寝。
他依旧住在刚来时的院落,此时正端坐在床上调整状态,而橙儿也坐在不远处打坐吐纳,她虽无法修炼气海,但可以活跃肌肉,使身体达到最完美的饱和。
月亮高了起来,装饰了单调的夜空,也装饰了整个大地。漫天星光,平静如水,这幅和谐恐怕那善于抒情的文人墨客也不愿用笔轻点,生怕破坏了良辰美景。
将近午夜,江雾忽然打开全身毛孔,一圈极淡的黄色雾气腾腾而上,他攥了攥拳头,抬头望向的是凌璇所在的方向。
“可以开始了……”
橙儿似乎有感,也睁开了眼,安然的望着空旷奢华的房间,问道:
“大人有多大把握?”
江雾道:“没有你,不足五成;有你,十成!”
“我想再问一句,你真的可以忍受吗?这比千刀万剐还要痛苦!”
橙儿顾盼生姿,巧笑嫣然,话音之柔可动天地。
“若无凌家,便无橙儿!再说了,大人不是说过会保我性命吗?我相信您!”
江雾一怔,旋即笑道:“是!你当然得相信我!”
他极其温柔的看着少女,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待后者日后修炼有成,一定要给她打造一把真正的第二神兵!
这样无私报答的人已经很少很少了,单纯如他们重情重义,不忘初心,如果老天不庇佑他们,那就让周围的人多给些温暖,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善良,别人可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的。
其实江雾让她帮忙也是情非得已,凌璇的身体一落千丈,已经到了悬崖勒马的地步,若直接在体内驱除磅礴毒瘴肯定不现实,于是他绞尽脑汁想了个办法,那就是把毒瘴转移到正常人身上,这么一来便可放开手脚。
由于他自己的血液充斥着圣洁味道,毒瘴必然不愿进入他体内,因此只能找一个替代品。
思来想去,他把这个重担交给了橙儿,以她与自己相处的这三个月来看,此女不可能和中毒事件有关系,且她本身已经达到塑体境,体质较常人要强不少,因此属于绝佳人选!
毒瘴由蛊幻化,其本体的嗜血性依然强烈,江雾想用橙儿的血把瘴引诱到身上,然后再由他进行大清扫。
步骤很简单,但其中困难重重,一步错,步步错,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而这最重要的两环则是毒瘴的嫁接和橙儿能否承受钻心之痛,相较于两者,江雾还是很担心第二个!
他长吐一口气,道:
“准备好了吗?”
橙儿最后一次吐纳结束,仰头一笑:
“就等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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