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李公子饮完之后,云梦婵身影一变,再次舞动手中的长剑,这次她将手中的长剑指向了一位身穿黑色武士服的男子,而剑上依旧放着一盏酒。
“在下不擅长诗词,既然姑娘选了在下,那在下便勉强赋诗,请姑娘莫笑。”那黑衣男子顿了顿。
“疏浅横枝悬积雪,中天明月寒剑光。”
云梦婵点了点头,“明月光,流淌于寒剑之上吗?公子所说之言,意境冷如幽泉,困如磐石。但剑意开阔悠长,梦婵钦佩,请公子尽饮此杯。”
那黑衣公子饮后,云梦婵才面露笑意。
但此时,萧渐离有一点傻眼了,转头问向顾焕,“顾焕,这帮江湖儿女,文笔都如此不凡的吗?”
顾焕此时也是一脸懵,“不是,江湖中人虽然大多都读书识字,但又不是要去考文举,怎么会都有这样的文笔。”
“你有这样的文采吗?”
“萧兄开什么玩笑,我年幼时连饭都没的吃,到了门派之中才读书写字,如今也就是认得几个字,怎么会赋诗?”
而此时,云梦婵的长剑指向了下一位男子,而那位男子,就是正一脸无奈的看着云梦婵长剑的萧渐离。
“请公子赋诗。”
“好吧。”萧渐离用手揉了揉额头,抬头对着云梦婵颂道,“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风月之地,说风月之话,当云梦婵说道以‘月’为主题时,他心里就想起了前世时这句著名的词句,萧渐离前世打发时间,写过许多文笔辞赋,倒也擅长诗词。
但是带着‘月’字的词句,没有哪句,比他说的更适合这风月场所里的逢场作戏。
云梦婵此时嫣然一笑,“海底月是心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这诗句当真新奇。若公子不弃,梦婵愿与公子对饮。”
“罢了,我待会要去见另一位佳人,不能饮酒。”萧渐离摇了摇手。
此时,那刚才赋诗的白衣男子对着萧渐离说道,“这位公子,云姑娘可是极少与他人对饮的,你可不要不珍惜啊。”
“无妨,公子既然另有佳约,不便饮酒。那梦婵敬公子一盏,公子便以茶代酒。”说完,云梦婵拿起剑上的酒一饮而尽。
萧渐离见此不再推辞,拿起桌上的茶水也一饮而尽。云梦婵浅笑一声,舞剑而去。
“萧兄,你不仅武功高强,连文笔也不俗啊,看起来这云梦婵似乎对你有意啊,萧兄,你可得抓紧啊。”顾焕在一旁说道。
“抓紧什么?顾焕,你已经喝醉了吧。”
顾焕在一旁强笑道,“没有,没有。我开玩笑的,萧兄别放在心上。”
萧渐离嗤笑一声,不再在意,但此时,他眼角的余光忽然看见了,离他不远的一桌,有一位女子。
看身上服饰,女子不是这里的风月女子,而是客人。但蹊跷的是,一个女人来这男人寻欢作乐之地干什么,而且还是一个人,而且面含笑容,双眼火热的看着云梦婵。
我靠,不会是古时的百合吧。萧渐离一脸怪异的看着那名女子。
就在此时,云梦婵的长剑,已经指向了那名孤身独坐的女子。
“先前诸位公子文笔不俗,不知这位姑娘,能否赋诗?”
那姑娘正襟危坐,眼中的火热更胜之前,死死的盯着云梦婵,“好,云姑娘所命,在下无有不从。”那声音虐待一丝沙哑,倒有些接近男子的声音,她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
“浪子每多入幕客,月光微寒春闺暖。”
云梦婵难掩笑意,笑了许久,才对着那女子说道,“姑娘好气魄,这文笔毫无女儿扭捏之态,倒像是常来这花月楼的恩客。梦婵佩服,剑上之酒,请姑娘尽饮。”
此时萧渐离眼皮直跳,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在这个世界,居然连百合都能遇见。云梦婵那是语言精巧,会说漂亮话。
说白了,那女子的语言,就是在对云梦婵说,我想当你的入幕之宾,与你在床上来一出鸳鸯戏水。只是她笔力清秀,所以稍微文饰了一下自己的本意而已。
“萧兄,你怎么一直盯着那女子,不会看上那女子了吧?那女子虽然不算丑,但比起云梦婵,那可是根本没法看。”
萧渐离回头一瞥顾焕,“哦?你见过云梦婵真容?”
“这个,嘿嘿,我哪有那个荣幸。”顾焕挠了挠头,呵呵说道。
萧渐离转过头,不去管他,再次盯着那名孤身独坐的女子,他总感觉这名女子,有什么地方很蹊跷,但又说不上来。
与顾焕又坐了一会,萧渐离便起身要回悦来客栈,此时顾焕也推开了身边的美娇娘,艰难的把目光从云梦婵身上移开,与萧渐离一同回客栈。
就在萧渐离出花月楼之时,一道犹如风铃的声音,向着萧渐离传来,“公子留步。”萧渐离回头一看,是提着长剑的云梦婵。
顾焕心里暗自心想,怎么?这云花魁可是极少会挽留男子的。她是看上师兄了?还是想砍师兄。然后又马上摇了摇头,把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扔出脑海。
萧渐离此时不管顾焕在想些什么,对着云梦婵一笑,“云姑娘,请问你叫住在下,可有什么事情?”
“梦婵敢问公子姓名?”
“在下,顾离。”
“顾离。”云梦婵轻声呢喃一下,而后嫣然一笑,“顾公子,你那两句诗可是文笔不凡,让梦婵心绪难平呢。”
“怎么?云姑娘,难不成只是雕章琢句,你就对我一见倾心,要以一生相许?”
“呵呵,公子说笑了。”说完,云梦婵从袖中掏出一物,是一柄十分精巧,不过几寸的木雕小剑,“这木雕,是用上好的清虚檀木制成的,其香味可让人心情宁静,愿赠与公子。”
萧渐离此时扫了一眼那木制小剑,眼神一跳,而后说道,“多谢梦婵姑娘,既然如此,在下收下了。”
“只是在下没有什么回赠给梦婵姑娘的。”
云梦婵以长袖掩嘴笑道,“无妨。”
“既然如此,在下告辞了。”萧渐离抱拳施礼。
“公子慢走,闲暇时还可来这花月楼中。”
萧渐离不再多言,对着云梦婵一笑,转身带着顾焕一同走出花月楼,向着悦来客栈走去。
“红尘。”萧渐离在走出花月楼的同时就开始呼唤红尘。
“何事。”
“你可以检查一下这木制小剑有没有问题吗?”
“不用检查了,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眼里,刚才那女子拿出这木雕时,我就注意到了。”
“那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而且的确有一点宁心安神的作用。”
萧渐离心中点了点头,不再和红尘多言。只是他心里想不通,这云梦婵为什么会送他这么精巧的木雕。
而且这云梦婵武艺不俗,为什么会愿意委身风尘,而且她毫不掩饰自己那不俗的武功。这些事情都有点超乎萧渐离的认知。
此时顾焕那羡慕嫉妒的语气,从一旁悠悠传来,“萧师兄好福气,我还是第一次见云梦婵送男子东西呢。”
萧渐离瞥了他一眼,“如果你努力练武,等你的武功和我差不多的时候,你一动手,说不定就有不少女子会对你芳心暗许。”
“咳咳,我没有师兄的天赋,我练到师兄这个地步,恐怕需要数十年啊。”顾焕仰天一叹,然后又说。
“师兄你可知道,应天派里有多少外门弟子,因为天赋有限,又没有显赫家世与财力,不能用灵丹妙药去将境界砸上去,一生没有突破后天中期。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寿元将近,气血衰败,最后老死屋中。”
萧渐离听见此言,冷声说道,“可是这江湖大多数武者根本活不到寿元结束,就死在了江湖仇杀之中了。”
“师兄说的是啊。”顾焕仰天长叹,不过他忽然脸色一转,脸上原来的悲哀换成了猥琐,“萧师兄,那云梦婵送你的木雕,不会是定情信物吧,也许云姑娘真的对你芳心暗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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