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多说什么,杨明盛带着萧阳就向着山道上走去,一路月辉星光四处弥漫,偶一接触,便会让萧阳感觉到一股神清气爽。
当走到半山腰的时候,萧阳的眉毛一挑,看向了半山腰四周的风景,只见九座皓月已经出现在了他的眼中,正环绕在四周群山周围,这让萧阳眼神深处划过了一道流光。
“呵呵,是不是以为九月星辰阵,便在咱们圣月派最上面?以前是这样,不过最近这千百年,却不这样了。”
杨明盛似乎察觉到了萧阳所想,淡笑道,“不管如何,一个阵法,总是不能屹立在圣月派所有人上头的,阵法是人创造,那就该被人所用,所以我们要在上面,阵法么,在中间就好,便于操控,也合乎情理。”
这话一出,萧阳同样露出了略有深意的笑容,“这话,杨长老应该和我师尊说才是。”
“呵呵,和你师尊说这道理,我是没那个资格的,也没那个胆子,也就掌门能说一说。”
杨明盛笑着摇头,“但是对你说,我还是有资格的。”
“您是长老,我是弟子,您当然有资格。”
萧阳淡笑,“不过弟子鲁钝,恐怕不能理解杨长老深意。”
“揣着明白装糊涂?”
杨明盛笑着道。
“总不能揣着糊涂装明白吧。”
萧阳笑着看向了杨明盛,这让杨明盛愣了愣,之后苦笑道,“好小子,到底不愧是程玉峰弟子,性子和程玉峰还真的像,还好圣月派现在算是站稳了脚跟,要是搁在千百年前,恐怕你们师徒两个都要吃亏。”
萧阳却是笑笑,没有在接话了。
他知道这杨明盛的意思,无非就是说掌门就是掌门,长老就是长老,身份有别,高低有序,越了身份,没了高低,那就没了章法,说白了就是借着程玉峰的典故提醒自己,要自己学会敬畏。
只可惜,萧阳一点没有这种敬畏。
他很早就明白一个道理,任何人,甚至任何生命,没有谁生下来就高人一等,也没有谁生下来就低人一等,说到底,只是后天的环境和力量决定了高低而已。
靠着力量决定的高低之后,就让人跟着他的高低顺序走,他说的就是对的,他想要做的,就是别人拼死也要替他完成的。
这有什么道理?
当然,或许在这高低顺序中会有些惊天动地的故事,有些忠肝义胆的传说,只是扒下来这些再看,还是那四个字,成王败寇。
当初他这便宜师尊程玉峰风头太盛,本事太强,引起了掌门的忌惮,掌门之后压了下去,说到底,也就是这四个字罢了。
自然萧阳不敬畏所谓的高低。
真正值得敬畏的,只有力量。
见到萧阳没再说话,杨明盛也是暗中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
关于程玉峰被打压的事情,他知道的自然是一清二楚,换成他,他也憋屈。
只是他不赞成程玉峰非要把这场子找回来,上惩下,若是下面的人一点亏都吃不了,吃了一点亏就满心愤懑,憋着要报仇,那还有什么门派可言?恐怕连小世界的土匪都不如。
他是推崇规矩的。
他认为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是以哪怕规矩有所残缺,不能尽善尽美,他也支持这个规矩。
毕竟一个残破的规矩,总比没有规矩所带来的混乱强。
“只是现在看来
,这个小子也是个不愿守规矩的,甚至比当年的老程都要不讲规矩,关键是还有如此潜力,更是掌门等高层联手推算出的气运变化源点,唉,也不知道掌门把这小子招收过来,对未来的圣月派是好是坏。”
心中叹息一声,当然程玉峰面上没有多说什么,还是那句话,他只需要听掌门的就好。
继续走了片刻,当萧阳跟着程玉峰缓缓走过半山腰的时候,突然,一行人也从山道的高处走了下来。
这一群人,个个身穿月辉道袍,大袖飘飘,行走之间,月辉星光缭绕在前,长发随风飘逸,真就如神仙中人,只是一见,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同时这群人除了为首的一个是中年人之外,剩下的都是年轻男女,男子个个样貌英俊,身姿挺拔,女子个个貌美如仙,身材或是丰满,或是纤瘦,极有风姿韵味。
只是一看到这群人,前面带路的杨明盛就是眼神一沉,突地对着萧阳传音道,“小心一点,你仇家来了。”
萧阳思绪一顿,立刻从之前的欣赏变为了波澜不惊的平静心态,静静的站立在了杨明盛的身边。
他不知道杨明盛所说的他的仇家是谁,只是考虑到杨明盛对自己现阶段还是存在着拉拢之意,绝不会轻易大放厥词,自然萧阳选择凝神应对。
“嗯?”
就在这时,那一群大袖飘飘的身影也是看到了山道上的杨明盛和萧阳二人,特别是那为首的中年人,看了一眼杨明盛之后,就看向了萧阳,眼神中露出了无数中流光。
这些流光,复杂无比,有推算,有审视,有漠然,也有愤怒和杀意,只是很快就消失无踪,化为了一潭清水。
“呵呵,杨长老。”
笑了一声,这为首的中年人带着一群年轻男女到了杨明盛身前,笑着道,“听说你这次负责核心弟子的大比,发现了几个很是不错的好苗子?”
这话一出,这中年人背后的年轻男女都是神色不变,眼神中却是划过了一道嗤笑,显然对核心大比是嗤之以鼻的。
“方长老。”
杨明盛此刻也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点头道,“不错,这一次的核心大比中,的确是出现了几个令人眼前一亮的人物,掌门对此都很是重视。”
“是么?”
这方长老眼神一闪,下一刻就继续笑道,“那这可是好事了,意味着咱们圣月派的真传弟子又会多出几位。”
说着,方长老的目光就再次看向了杨明盛身边的萧阳,手指点了一下道,“他应该就是这次核心大比的第一名,萧阳了吧。”
“正是。”
杨明盛点头,之后对着萧阳道,“萧阳,这位是方云空,方长老。”
“弟子萧阳,见过方长老。”
萧阳立刻一抱拳,不亢不卑的行了一礼。
与此同时,杨明盛身边的那几个年轻男女却都是眼神一闪,直接盯向了萧阳。
嗤嗤……
空气好像被无数的利刃划过,一股股充斥着锋芒的气息直接逼向了萧阳的身影,甚至让萧阳身周的空间都出现了些微裂痕。
只是面对这些气息,萧阳却是理都不理,只是站在原地不动,毫无觉察。
“哦?”
方长老眉毛一挑,下一刻就笑着点头,“到底不愧是这一次核心大比的第一,少年英雄,意气飞扬,不错不错。”
“谢方长老夸
奖。”
萧阳也是说了句,之后就垂手而立,再次站在了杨明盛的身边。
“呵呵,师尊,你这未免也太夸奖他了吧。”
就在这时,一个站在方云空身边的年轻女子一笑,“区区星辰二重境界,哪里能当得上少年英雄这四个字?只能说一般一般而已,而且窥一斑可知全豹,这一次的核心大比第一,居然只是一个一般的货色,那可以想见,咱们圣月派的核心弟子有多么废物了。”
“呵呵,丁师妹说得对,我看这些核心弟子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师尊,你得向掌门进言才行啊,不然长此以往,咱们圣月派怎么继往开来?又怎么能一统七虚?”
另一个青年也是笑了声,这让杨明盛眉头一皱,方云空却是笑笑,“铭儿,天儿,不可无礼。”
“是。”
听到这话,这一对青年男女笑着应声,只是看着杨明盛身边的萧阳,却是嘲讽之色更浓。
显然在他们眼里,萧阳如此被他们羞辱,却一点不满都没有表现出来,这是很废物的体现。
萧阳此刻则是想要动手了。
不是这青年男女羞辱自己是废物他要动手,是这青年男女说核心弟子一代不如一代,他有义务要动手。
不管如何,他都是核心大比的第一,现在的核心弟子群体大师兄,别人羞辱他那些师弟,他不出手,这就是德不配位,传出去不好听。
只是就在萧阳想要动手的时候,一旁的杨明盛却再次传音,“千万不要动手,我这可不是压着你,而是你初来乍到,一旦动手,恐怕会引起很多非议。”
萧阳神情不变,却暗中传音道,“我现在不动手,那也会让我有非议。”
“我知道,不过核心弟子群体中的非议,和这里的非议相比是两回事,最关键的一点,你杀的那个郑云桥,还有何远秋,都是这方云空的记名弟子,只要他们晋升真传,方云空一定会成为他们师尊,但你却把他们杀了,很明显方云空这时候过来,就是针对你。”
杨明盛声音凝重,“你若是动手,被他抓住了小辫子,那我也很难帮你。”
这话一出,萧阳念头闪了闪,暂且压制下了动手的念头。
他之前还不知道杨明盛所谓的仇家是怎么回事,现在算是明白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
原来这方云空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那自己要暂时忍一忍了。
“哦?”
与此同时,方云空眉毛一挑,笑了笑道,“看你的表现,和我听说的不同啊,我听说你在核心弟子群体中,百无禁忌,大杀四方,无人敢慑其锋,现在却表现的这么冷静,这倒是让我很意外了。”
听到这话,萧阳笑笑,没有回应,一旁的杨明盛却是淡淡道,“刀剑有鞘,意味着锋芒不能时时外露,否则就会锋芒受损,这做人也一样,什么时候该出鞘,什么时候该归鞘都是有数,萧阳年纪轻轻,就以二重境界取得核心第一,这些道理自然是明白的,方长老,你就别继续撩拨这小子了。”
“呵呵,杨长老误会了,我是纯粹欣赏而已,哪里有撩拨的意思。”
方云空却是笑着摇头,之后对着之前说话那两个年轻人道,“铭儿,天儿,还有你们几个,都要记着这位萧阳,以后,你们可要好好亲近,明白么?”
“嘿嘿,师尊放心,我等一定会找机会和箫师弟亲近亲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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