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希》第三十章 故事之前（四）

    赫希剑与瓣鳞花第三十章故事之前——极北之地·日之塔——
    熟悉的指令，是你带着神的意旨而来吗？
    久远的文明之光，始于日之塔。
    来自方舟核心的力量，建造这伟大的奇迹。
    但它终遭毁灭。
    揭开日之塔毁灭的真相，就能获得封印力量的钥匙。
    ——日之塔·启程
    日之塔，文明之光自此开启。
    而塔底，机关抽取星球的血液，供给塔顶的太阳。
    魔种，被奴役的族群，为了日之塔的运作献出生命，它们终于向神明开战。
    野蛮族群的反抗，怎会阻挡伟大文明的进程。
    但无节制抽取，使得星球之血发生变化。
    反噬的能源赋予魔种痛苦的力量，也吞噬着一切文明的成果。
    醒悟的神命令神职者，永久封停这座奇迹。
    建造一切的力量，也可毁灭一切。
    熄灭曾经的辉煌，直到力量找到正确的方向。
    ——日之塔·揭秘
    数千年了，终于，日之塔迎来了第一批探索者。
    黑暗之中，那道声音喃喃自语。
    遥远世界里，他看着日之塔的建造，看着它所创造的奇迹，看着它在战火中毁灭，最后，和日之塔永远留在了这里。
    很久很久以后，“他”成为了北夷部族信仰的神明——长生天。
    但没有人知道，曾经的他，究竟是何种存在。
    统治日之塔的时候，他是如此年轻，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当他拿着太阳之光的钥匙，出现在日之塔顶端时，就成为了魔道家族的统治者，以及——魔种的噩梦。
    魔道家族信仰着神明，因此他有数不尽的追随者，他组建起强大的神职者团队，守卫着日之塔，让日之塔成为这个荒凉贫瘠的极北之地的温暖国度。
    但在这温暖的国度之下，那些被奴役的魔种，是不幸的恒源。
    年轻人有一个花园，那里长满了生在荒凉野地的花，他在那里邂逅了名为嫦娥的魔道公主，大约那是世界上最后一个记得他存在过的人类，遗憾的是，那位公主记住的，并不是他身在高塔上的模样。
    那荒凉野地上盛开的花朵，也预示了他的结局。
    最终，魔种向神明开战，为日之塔奋战一生的领主，孤独的战死荒野，那些花朵，在冰原下定格，盛开着，永不凋零。
    接着，神职者从日之塔消失，再接着是起源之地的神明，那些曾经闪耀着文明之光的名字，都随着诸神黄昏、人间黎明的到来，逐渐湮灭在时光里。
    他化作日之塔的幽灵，依然庇护着极北之地，北夷人把他当作神明，向他献祭美丽的新娘。
    那些新娘里，只有一位继承了他的力量，而大多数，都消失在冰原下。
    很多年以后，他被神之使者从日之塔唤醒，使者问他，为什么层层冰雪，都没有将数千年前的尸骨掩埋？
    而他的回答，也只能是——很遗憾，我也无法插手人间之事。
    这就是，他被人类当做神明的悲哀。
    庇护的子民身上，流淌着蛮荒之地桀骜不驯的血脉，他来自遥远的文明世界，却只能坐视不管。
    唯一做对的选择，大概就是将那操纵冰雪的力量，送给了名为昭君的少女。
    他问神之使者，有没有一个可能，方舟能回到地球？
    使者回答，有的。
    ——那，你可以将我的意识备份，带到地球吗？
    ——乐意至极，伏羲大人！
    ——燕然·雁帐——
    一望无际的草原，春夏铺满高草，冬天则为严寒所威胁。这里生活着昔日太古时代大迁徙子民的后裔。
    他们分为无数的部落，在过往的岁月中一直与严寒和贫困抗争，而坚固的长城阻止了他们南下。
    这些子民们坚定不移的信仰苍狼的图腾，认为总有一天会出现领袖带领他们统一北地。
    ——区域·简介
    由游牧部落主宰的苍茫草原。
    它的首府称为“雁帐”，是一座没有固定地点，完全由移动帐篷组成的城市。
    只有在特定的时间，燕然诸部聚集时才会出现。
    草原北面靠近极北的地方十分寒冷，有着圣湖凛冬之海，以及传说中的苍狼领地。
    ——燕然·雁帐
    夜幕降临，篝火旁，成吉思汗正与他麾下的将士清点战利品，这些年的战争，已经让他统一了整个燕然。
    除了靠近凛冬之海，只在传说中存在的冰城，整个北地，已然是他囊中之物。
    成吉思汗的光辉照耀草原，每个少年都渴望成为首领麾下的新英雄。
    而首先追随他的人中，有个不到十岁的男孩，就像他的弟弟一样，如今六年过去，男孩正好成年，达到了婚配的年龄。
    成吉思汗稍稍思考了一下，决定给他娶一个中原女子，与此同时，燕然对中原的战争，也随之打响。
    而横在梦想之地之前的，是名为“长城”的庞然大物。
    此时的少年正坐在雁帐边缘的草地上，望着浩瀚星空中闪烁的北极星，巡视着这一片领地。
    就在这时，他感到有些困意，眼皮不停的上下打架，就在他准备起身回去雁帐时，一只手突然按住了他的肩膀，一双金眼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分不清性别的声音也在脑海里响起：
    ——对长城的战争，要开始了吗？
    “是的，大人。”少年惊恐的发现，自己竟然不受控制的说话，心里一片焦急。
    如果被这怪人问出了对长城的作战计划，他岂不是成为了罪人？
    少年做好心理准备，打算一解开控制就举刀朝身后一砍，然而他却没能做到，那道声音又在问他：
    ——你们的君主，打算如何攻下长城？
    “用魔种……”
    少年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直流，正欲咬舌自尽时，余光瞄到了草丛中站着一袭白衣，戴红眼面具的少女，打算伸手向她求救，就被身后之人一个手刀劈晕。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从梦中惊醒，他梦到了对长城的战争。
    他跟随着大汗，用刀砍下了长城守卫军的头颅，带着满身鲜血，冲锋陷阵。
    那种罪恶的感觉，怎么忘也忘不了！
    草原抢劫成风，但梦中的景象却与从前不同，让他在恐惧中产生了一个荒谬的想法，如果没有战争就好了！
    没有战争，同胞就不会死亡，那些守卫长城的战士也不会死亡，那些高耸入云的城市更不会化作废墟。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做这个奇怪的梦，但“如果战争不会发生”这句话，却进入了他的心里。
    但是，就在那个对冰城发动袭击的冬天，凛冬将至，当他跟着大汗去每个部落征兵时，看到那些因粮草不够而饥饿难耐的同胞时，心里那一点善良，也就熄灭了。
    在战争面前，善良是最大的弱点。
    千军万马中，漫天血气里，生命脆弱若蝼蚁。
    当那冰冷的锋利刺入血肉之中，能清晰的感受到生命的流逝。
    死亡，成为了必然的命运。
    什么是正义
    什么是真理
    早就没有了意义……
    劈晕少年，浑身散发着淡金色光芒的年轻人身后突然生出一双白色羽翼，他站在气流之上俯视着赫希，如同他的名字——风之使者·焕！
    “G，数千年未见，此情此景，有什么想问的吗？”年轻人好整以暇的问戴着面具看不清表情的赫希。
    “铁都银翼……你就是，方舟议会派到这里的燕然监察使？”
    “你想问的话，就这样？”年轻人有些意外，心想怎么不问他为什么现在才从休眠仓中醒来。
    你只是他的意识备份……
    赫希心里想的话，却没有说出口，而是肯定的问，“所以，女娲大人不打算亲自夺回长城的控制权，而是选择发动战争？！”
    风之使者理所当然的回答，“当然，毕竟清理那些所谓的长城守卫军，非常麻烦！”
    “那你又为何要问这个孩子？”
    “他身上有一丝命运之线，大约会成为英雄，所以，自然得问他咯～”
    赫希看着他，小声地说了一句，“果然，是不一样的……”
    无论意识复写技术多么强大，备份永远都不会成为那个人。
    死亡是永恒的！
    风之使者看着不为所动的赫希，自嘲的笑了一下，说：“G，你要知道，就算没有女娲大人的指示，燕然也会对长城宣战。”
    成吉思汗，苍狼之子，命运注定的王者，他为了实现心中那远大的志向，创建更庞大更雄伟的帝国，那么就必须攻下长城，统治河洛。
    就如同方舟，为了让文明之火的种子能够飘向遥远的宇宙，那么就必须夺回十二奇迹，重铸方舟。
    “……会死很多人。”赫希说。
    风之使者无所谓的回答，“G，战争自然是非常残酷的，人类就喜欢用血腥暴力的手段，来镇压反抗者。”
    但是啊，数千年前，即使面对魔种的反抗，方舟也从未下达过毁灭这个种族的指令，而如今，人类却要毁灭他们的同类。
    ——同族血脉，不可相残。
    就在赫希思考的时候，他又问，“G，你心中有了怜悯，为什么？是因为那些不必要的感情没有清理完？”
    “与你无关，我们没有继续交流的必要。”
    “那可不行，女娲大人让我来这里，从你手中拿回死海文书。”
    “……”赫希心想，我就知道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