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希》第二十章 旧时·世界（五）

    赫希剑与瓣鳞花第二十章旧时·世界记忆如潮水，涌入和泽的脑海。
    从那些陌生熟悉的画面里，他想起了自己为何身在此处为了杀死律都的统治者，代号a的博士。
    一切都要从公元2188年开始说起。
    游戏世界的时间线，是从那开始，就与现实世界不同了。
    但高墙，十字基地，阿德尔水晶，戴森球之类的，却真实存在。
    那一年，十字计划结束，他和微生没有如游戏世界里一样，成为十字基地执政官的助手，而是选择加入征讨高墙之外的志愿者。
    彼时的他们十八岁，而不是游戏里的十二岁。
    他们没参加过所谓的十字测试，阿瓦隆学府也并非阿德尔水晶测试场，他更没有背负什么延续百年的约定。
    最重要的，十字计划的内容，也并非游戏里文明监察者的筛选，而是每隔十年，从十二城邦筛选出一部分不会被红雾感染的少年，进入红雾最浓的区域，寻找红雾危机爆发之前，阿德尔科研所的研究资料。
    以及云中城控制着整个温室运转的智脑源世界。
    那一年，作为第十批前往高墙之外的战斗人员，和泽与微生成为了搭档，在深入红雾最浓的地方东方要塞红钟之庭的任务里，遭遇了红雾之源的守护者阿尔芒。
    微生说，那是他的挚友。
    与游戏里微生被泷西一族收养的事件线不一样，微生在十六岁之前，一直待在高墙之外，因为阿德尔.修的推荐，才进入十字基地。
    微生在进入十字基地之前，是红钟之庭领主的继承人之一，亦是阿德尔.修的弟弟。
    但他们看起来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因此，就算血浓于水，阿德尔.修也非常嫌弃自己的这个弟弟。
    年少时，微生就被寄养在过度地带的村庄里，八岁那年，村庄被红雾侵蚀，他和阿尔芒一起被东方领主带到了红钟之庭，作为继承人，和其他有相同遭遇的孩子一起接受训练。
    在高强度的训练下，微生和阿尔芒苦不堪言，于是约定长大以后，一定要逃离红钟之庭。
    而东方要塞之所以称为雪国，正是因为红钟之庭附近，全是绵延千里，万年不化的雪山，他们离开的机会渺渺无几。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
    微生被领主派往伊甸园找一个人，将他带到红钟之庭。
    临行前，微生与阿尔芒再次约定，他们一定会一起离开红钟之庭，前往伊甸园。
    而伊甸园，也就是温室。
    微生要寻找的那个人，正是和泽。
    但微生却没有将他带回红钟之庭。
    原因不仅仅是因为作为智囊的他打不过和泽，还有那些温暖的同伴。
    十字基地的两年里，他靠着自己的大脑，让自己足以与新一代女战神兰因和琉英，阿德尔合晶修复师重霜和绪风，十字基地未来的两大执政官和泽和归生等人并肩。
    与他们在一起为十字基地而战，足以让他忘记了自己和阿尔芒的约定。
    所以，在那些孤独等待的日子里，仇恨改变了阿尔芒。
    他不爱战斗，却为了活下去，去找微生要一个答案，踏入了百死一生的十训门。
    所以，在重逢微生后，阿尔芒用红雾制造仪交换了他想要的答案，送别了微生，没有跟他一同离开。
    微生不知道，阿尔芒的胸口植入了炸弹，一旦红雾制造仪离开红钟之庭，就会被启动。
    于是，风雪掩埋了那些过往。
    后来，和泽与微生继续深入红雾，途中从其他志愿者的信息共享里，得知四大要塞都被安置了红雾制造仪。
    红钟之庭里，红雾制造仪的安装时间，在东方要塞建立之前。
    虽然四大要塞还属于温室管辖，但十字基地和十二城邦已经对它们失去了控制，所以，才派出志愿者。
    几年后，公元2194年，在废弃的阿德尔科研所里，遇到了g19北冰。
    北冰救了感染红雾的他们。
    北冰说，和泽，就是东方领主。
    现在的他不是，但很快，就会变成他。
    意识复写技术的强大，足以让东方领主借助不同的身体，在世界清理机制的攻击下活下来。
    那时的北冰，也不是游戏里十二岁的年纪。
    微生说，她的生命永远停在了十八岁作为第九批成员，在高墙之外感染了百分百浓度的红雾，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现在，他们也一样了。
    也和她一样，生命永远停在了进化的这一刻。
    在科研所漫长的等待里，他们成为了经历生死的同伴。
    也从那个时候开始，和泽才知道，红雾是带来进化的催化剂。
    进化种不会死去，受伤后，很少时间就能复原。
    北冰说，目前，她只知道有三十个进化种。
    大部分混入了温室内做一个普通人，在特殊时刻为基地效力，少部分却在红雾中干着猎杀温室的志愿者。
    而她不属于两者。
    高墙和温室的建立，是为了让更多的人活下来。
    而创造出红雾的阿德尔.修的助手照玉却不这么想。
    她的一生，都在探索进化的终极碳基生命无法进行星际旅行。
    因此，人类必须进化。
    所以，她带走了阿德尔修的红雾制造仪。
    “g19。”
    “誓言不是一句简单的承诺，而是贯穿一生的信念。”
    一道饱含期待的声音在赫希脑海里响起，将她从梦中惊醒。
    放下挡在额间的手，赫希起身，环视着周围。
    深蓝的穹顶中，流动着若隐若现的红光。
    从地面升起的六边形金属高台，不似阶梯，却有迹可循。
    赫希想，看起来，她已经是在宇宙之心的内部了。
    刚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她”的回忆。
    想到这里，她动了动手指，启动星图g19，开始播报：
    “当前位置：殖民星球sa09东大陆长安
    当前时间：方舟历5615年准确时间未知
    正在连接烛月
    已连接监察者a”
    博士极度意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g19……？”
    你不是，被宇宙之心吞噬了吗？
    话到嘴边，却猛然停住。
    赫希已经察觉到了博士语气里的不对劲，“发生什么事了？”
    博士撒谎道，“没什么，我以为你已经回了sa19。”
    “没有，我一直在这里，时间过去很久了吗？”
    “还好，也就四天。”
    赫希万分惊讶，“我在这里只待了四天了？”
    “是的，四天。”博士肯定的回答。
    事实上，是四年。
    “……”赫希有些意外，脸上难掩惊讶之色，宇宙之心里，时间流速竟如此缓慢，难怪她会看到北冰的一生。
    总之，她绝对不承认自己是北冰。
    “北冰……不，赫希，欢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