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大商人》第三百四十三章 程处默

    对于勋贵子弟们来说，打架这种事情那是家常便饭。在尚武的大唐，身为勋贵不会打架或者害怕打架那是要被嗤笑，甚至被赶出圈子的。这与后世那些跟女人一样软弱的贾宝玉似的权贵子弟们完全不同。
    新来的这批人都是半大小子，也就那个领头的体壮如牛的小子年纪略大。可这群人虽然数量没长孙冲他们多，可胆量方面却是异常悍勇。一个个就跟饿虎扑食一样冲过来就是拳打脚踢，抄起桌椅板凳酒壶菜盘直接就是干。
    一时之间顶层这里桌椅案几齐飞，酒水菜汁乱洒。瞬间就成了街头斗殴的混战现场。
    这个时候无论是长孙冲他们的家将，还是新来这批权贵子弟们带来的家将全都远远避开，没有一个敢于上前帮忙。哪怕是自己家的少主被打的鼻青脸肿，满头鲜血也没谁会上前救援。
    对于这些家将们来说，只要人没死那就和他们无关。不管打的多厉害都是身份相似的权贵子弟们之间的内斗，绝对不是他们能够插手的。一旦有家将加入其中，那性质就变了。那就是两个家族之间的战争。
    北魏隋唐时期胡风极盛，家族争斗的时候率领家将奴仆当街对战，杀的血流成河的事情多的是。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愿意来这种两败俱伤，甚至直接破家的死斗。
    那个体壮如牛的小子不但身强力壮而且极为悍勇，先是用胳膊硬抗长孙冲扔过来的案几，随后扑向长孙冲直接抓着他的双臂一个过肩摔就给放翻在地。之后站在堂屋中间面对涌过来的对手们一边怒吼一边以寡敌众。一个人就放翻了好几个。
    等到他将洵良候家的老三扛在肩膀上，像是扔麻袋一样扔出去之后，志得意满之下仰天怒吼，仿佛是在高呼还谁有。
    ‘嗖~’一个盘子不知道从哪里飞了过来，直接撞向了燕飞身边的漂亮女人。
    原本就已经是瑟瑟发抖的青莲顿时被吓的尖叫起来，眼看着就要砸在她额头上的时候，一侧身旁却是突然伸出一双筷子稳稳的将盘子给夹住。
    “酒。”燕飞随手将盘子扔出去，目光示意自己眼前的酒杯。
    “哦。”有些发呆的青莲急忙拿起酒壶颤抖着双手给燕飞斟酒。不出意外的撒的桌子上到处都是。
    “别紧张。”燕飞露出笑容“他们虽然是在打架却都有分寸，更不会对女人下手。刚刚只是意外。”
    “多谢郎君。”面带红晕的女人努力平缓下自己的心情，跪坐在燕飞身边为他添酒加菜。
    长孙冲这边的人数占据优势，可结果却是全军覆没。都躺在地上浑身菜汤酒水的哎呦呦喊着。除了风度翩翩明显不想参与其中的秦怀玉之外，其他人都躺了。
    站在堂中得意高呼的小子先是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秦怀玉，也是知道他不参与这些。随后走到被压在一张案几下面的长孙冲身旁，拿起个酒壶直接浇了他一头的酒水。
    看着被压在案几下哇哇大叫的长孙冲，身材健壮的小子大笑之后就将目光放在了一直坐在那边吃菜喝酒的燕飞身上。
    权贵子弟们打架，燕飞当然不会去参和。不论是打生打死，打残打废都和他没有关系。所以他安静的坐在那里吃着味道一般的菜肴，喝着口感一般的酒水。直到那个体壮如牛少年走过来。
    “你是谁啊？”年纪轻轻就已经长出胡子来的少年居高临下的打量着燕飞“怎么没见过你？”
    燕飞笑了笑，伸出筷子去夹鸡腿“那你又是谁？”
    “嗯？”少年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看到有人不给自己面子，哪里还管燕飞是什么人，直接扬起大手就向着燕飞的肩膀抓去。
    ‘啪！’燕飞扬起筷子夹住了少年的大手，抬起头看向他“你也想吃鸡？”
    向来自诩神力的少年奋力挣扎，可燕飞的筷子却是纹丝不动让他根本没有办法摆脱。面色涨红之下举起了另外一只手，捏成了拳头就向着燕飞的脸轰了下来。
    燕飞当然也是有两只手的，所以他举起自己的手直接扣住了少年的手腕然后发力向下一带。
    之前还站在燕飞面前居高临下的少年顿时身子一软就扑在了燕飞的案几上，眼前就是一盘鸡。
    “想吃鸡就直说，没必要行这种五体投地的大礼。”燕飞的话顿时就在堂屋内掀起了一场哄然大笑。几个跟着少年过来的帮手想上来帮忙，却是被那个少年怒吼一声老子不用人帮给吓的退了回去。
    燕飞将少年的两只手交错在一起，然后用筷子夹住。之后拿起根鸡腿递到他的嘴边“给你吃鸡了，现在说说你叫什么名字。”
    “哼！”发动全身力气想要挣脱束缚的少年发力发的脸都通红，可却是没有丝毫用处。面对燕飞的询问扭头闭嘴重重的哼了一声。
    “他叫丑牛。”鼻青脸肿的长孙冲推开压在身上的案几，大笑着喘了几口气之后大喊“全长安城最丑的人就是他！”
    “放你niang的屁！”少年对着长孙冲重重吐了口唾沫，之后才转头看向燕飞大喊“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宿国公之子程处默是也！要杀要剐随你的便，老子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
    “大哥！”不远处一个虎头虎脑的少年上前一步急切大喊，仿佛燕飞马上就要对程处默下死手了一样。
    虎头虎脑的少年被家将给抱住了，因为程家的家将能够看出来燕飞的实力深不可测，再过去一个也只是白搭。
    “你今年多大？有孩子了？”燕飞已经明白了眼前少年的身份，笑着打趣。
    “快十六了，都还没成亲哪里来的孩子？”被制服的程处默心情明显很差。
    “没孩子呢，那你在这老子老子的乱喊什么？”燕飞松开筷子放他起来“你的力气是不小，可惜都没用在正确的地方。简单来说就是，你的搏斗技巧太烂。”
    重新站起来的程处默闻言眼睛一亮，噗通一下就直接跪在了燕飞的面前“你的搏斗技巧好厉害，用双筷子就能把我制住。我要拜你为师！”
    这是个武痴，权贵子弟之中的奇葩啊。
    燕飞放下筷子笑了起来“你是宿国公的公子，你居然向我这个普通人下跪，你不怕宿国公打断你的腿？”
    “我是拜师，下跪行礼天经地义。”程处默有些兴奋的搓手“只要能学到本事，我爹不会打我还会夸我。”
    想想史书上记载的那位打劫起家，绿林出身，号称三板斧的程咬金的事迹。程处默这么说到也真没说错。
    “我是不收徒弟的。”燕飞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不过我倒是可以教你一些控制力量的技巧。先别高兴，你要帮我做件事情才行。”
    原本一脸欢喜的程处默面色紧张起来“什么事情？”
    也不傻嘛。燕飞嘀咕一句之后说出了自己的要求“我手里有样东西，对于提升大唐军队的战斗力很有帮助想要进献给皇帝陛下。我想请你父亲宿国公帮忙转交。”
    “啊？”程处默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怎么？这也不行？”燕飞有些惊讶的询问。只是转交而已，又不是让他直接引荐自己去见皇帝。而且燕飞相信只要程咬金了解马蹄铁的效用肯定会上缴皇帝。
    “这倒不是。”程处默一脸为难的挠着头发“我爹此时在陇右和羌人打仗，不在城里。要不你等他回来再说？”
    等程咬金回来？黄花菜都凉了！哦，抱歉。这个时候的黄花菜还不是吃的，是观赏性的花朵以及药用物品。
    “燕兄，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帮你给就是了。”鼻青脸肿的长孙冲走过来直接在之前揍他的程处默身边坐下，伸手拿起燕飞面前的酒壶重重灌了一口“虽说我爹昨天去了幽州，可只要东西真的有大用处，我也可以找姑姑帮忙嘛。”
    长孙冲的姑姑就是长孙无垢，写出‘女则’的那位大名鼎鼎的观音婢。如果她不是死的太早的话，武则天根本就没有出头的机会。
    长孙冲虽然没资格拜见皇帝给皇帝送东西，可如果是走皇后路线的话倒也能做到。只可惜，燕飞却是不相信他的人品。
    “如果是卖酒买庄子这种不足挂齿的小事，长孙公子的帮忙对我来说也是无所谓。”燕飞目光看向长孙冲“可这个不行，因为我知道以长孙公子的脾气肯定会黑掉成自己的功劳。”
    “哈哈哈哈~~~”一旁的程处默放声大笑起来，抬手用力拍着长孙冲的肩膀“全长安城谁不知道你的人品差！”
    长孙冲也是面色涨红，他现在算是明白了燕飞之前并非是不知道自己动的手脚，只是在人家看来那些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蝇头小利而已。等到此时真正有好东西要拿出来的时候，机会已经是在之前就被错过了。
    长孙冲对于燕飞当众揭自己的老底的确是生气，可他是亲眼看到了燕飞的实力是多么强劲。报复什么的都是对于弱者而言，面对强者的时候更多需要的是尊重的讨好。
    众多的勋贵子弟们纷纷走了过来在四周坐下，全都是好奇的打探燕飞究竟是有什么好东西。看着他们之间互相勾肩搭背的模样，真的很难想象之前曾经互相饱以老拳。
    他们都是一个圈子，有着自己的规矩与文化。什么都不懂，贸贸然闯进去的人只能是被吃的连骨头都剩不下来。
    “要不，找我父亲试试？”一片纷扰之中，之前一直都在窗边避开堂屋内混乱的秦怀玉笑着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