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有生命诉说故事,用鲜血表明心声
明志的心里比谁都痛,一个大男人,竟然眼里含着泪水,可见其伤心的程序,他不是不说话,因为梗咽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爱沙道:“既然你不动手,就先听我讲一个故事,故事讲完,你也就看不到我了。”
明志感觉“故事讲完,你也就看不到我了。”这句话含义极深,想开口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最终还是没能问出口来。
爱沙道:“从前有一个土生土长的阿图其人,长得美丽温柔善良。一天晚上,他家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身受重伤,她好心将这个男人救起,谁料这个男人兽性大发,奸污了这个姑娘。这个姑娘在愤怒中,用剪刀刺死这个男人,想过自尽被人救了起来,竟发现自己怀了那个畜牲的骨肉……”越讲越激动,“畜牲”二字,更是暴露出满眼的杀气。
明志本来无心听她讲故意,可见她在这种情况下,如此激动的讲这么一个故事,不禁越听越入神,也不敢打扰她,仔细的听着。
爱沙继续说着:“当时这件事情在族里传开了,那个姑娘被人看作是不洁之人,被人孤立,被人排挤,被人辱骂,甚至被人毒打,她好几次想过一死了之,可是想到肚里的孩子是无辜的,也便忍污将孩子生了下来,自己就去跳河死了。
“那个小女孩一出生便没有了父母,小的时候受尽了污辱,她以为没有父母才会被人看不起,所以常常想若是父母还在,那该有多好。后来渐渐长大,也懂事了,她终于明白,自己被人看不起的真正原因了。‘一个被淫贼强奸所生的野种’,这句话是她从小听到最多的话。”爱沙已经有些泣不成声,一下无法再继续讲下去。
明志不禁心想:“难道她在跟我讲她的生世,那个小女孩就是她吗?这跟我杀不杀火树王和水灵王有什么关系?”
爱沙渐渐恢复过来,继续道:“为了辨解,那个小女孩常常动手打人,偶然间发现她跟普通的阿图其人不太一样,力量惊人的强大,正是这样,更加让族人认为她是个怪物,要把她活生生的烧死。
“那小女孩挣脱绳子逃跑了,一个不到十岁的女孩能干什么,向人乞讨,遭人白眼,夏天热的脱皮,冬天冷的发僵。甚至有时候跟狗争东西吃被狗咬成重伤,本该死了好几次了,偏偏又活了下来。
“确实那个小女孩要死了,这一个冬天特别的冷,到处都是积雪,家家闭户享受着温暖,谁也不会去管她一个孤儿,她实在饿的不行,拿雪充饥,最后饿的动不了,缩在桥头等死。雪埋了她一身,偶有过路人有意无意把尿撒在她的身上。她没有反抗,也不想再反抗了。
“那小女孩唯一想的就是:‘我快死了,若我的父母没有死,我会不会像其他孩子一样,快快乐乐的长大。’没人能告诉她,这也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那小女孩感觉自己睡过去了,身体忽然被人一踩,又醒了过来。听到有人的声音说着:‘火树王……’”爱沙讲到这里,直直的愣了好久。
明志听到“火树王”三个字,全身一怔,不由自主的发颤,很想追问:“关他什么,到底关他什么事?”依旧没有回出口来。
爱沙继续坚持的说着:“当时听到喊叫的声音,那小女孩便睁开眼来,看到一个满身火红颜色的叔叔走到她的面前,睁眼看了她一眼。她也便好奇的看着那叔叔。那叔叔忽然眯着笑脸,问那小女孩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家人呢?’
“那小女孩没有回答,只是瞪大了眼睛。旁边有人说她是哑瓜,也有人说她不想跟人讲话。那叔叔又对她道:‘你愿不愿意跟叔叔走。’
“那小女孩很想说:‘我愿意。’可是冻的讲不出话来。旁边有人催那叔叔:‘教皇大人有急事招见,可不能有事搭搁。’
“那叔叔有些为难,去问坐在轿子里的另外一位身穿水色衣服的叔叔。那叔叔似乎非常怕冷,整个身体缩成一团,脸上像结冰似的僵硬,他斜眼看了小女孩一眼,说了一句改变她一生的话:‘人命关天,带她一起走吧。’
“火红衣服的叔叔高高兴兴的从雪里把小女孩抱了起来,他身体好温暖,小女孩一下子就感觉不到冷了。他们就像小女孩的父亲一样,照顾着小孩找大,并且不准任何人欺负小女孩,小女孩也是这个时候,才真正体会到了亲情的温暖,直到现在,她也觉得自己过的很快乐。”
爱沙停止再说,说到这里,她几乎已经把要说的都说清楚,也解释了为什么舍命都要救火树王和水灵王的原因。
明志一直背着她,默默的听她的倾述,心里思潮万千:“她多次阻拦我杀火树王和水灵王,原来不是故意跟我作对。他们之间,竟然还有这么一段我并不知道的往事,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是不是真的就该这样放过他们两人,文莱呢?我又如何向她交待,难道让她就这么一直的昏迷下去吗?”
明志的心里乱糟糟的,他现在感觉自己的头都大了,不知道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讲些什么,就这么的愣在那儿。
忽然间,明志听到了爱沙异样的呻吟,心中微微紧张,问道:“你怎么了?”
爱沙没有回答,呻吟的越来越是厉害。
明志还以为她哭到梗咽,伤心之极才会这样,转身想安慰一下她,结果吓了他一大跳,只见爱沙侧躺在草地上,脸色漆黑,嘴里吐出一大口一大口的黑血。
突生如此变故,让明志一阵手足无措,连忙将她扶坐起来,道:“出什么事了?你怎么会这样?”
爱沙用有气无力的眼神看了一眼明志,淡淡的哀伤道:“来之前,我已经服下了巨毒,现在毒性开始发作了。”
明志整个身体一颤,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事实,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马上叫人救你。”
爱沙紧紧的拉扯着明志胸口的衣服,道:“不用了,我自己喝下的毒药我自己清楚,这个时候,就算上帝也救不了我。”
明志整个人一灰,本来含在眼中的泪水,也一滴一滴的流了下来,大吼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平白无故为什么要服毒?”
爱沙道:“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三番两次阻止你,背叛你,跟你作对,我心里一直很难过,我知道好几次都让你很为难,我不想再为难你,又不想看着火树王和水灵王被你所杀,只有这么做。”
爱沙嘴里连连溢出黑血,可她却不肯停嘴,只怕是过了这一刻,再也没有机会和明志讲话了。她道:“现在好了,等我死了之后,就没有人跟你作对,没人阻止你救文莱,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必为了我而顾忌。”
明志痛苦之极,哭喊着:“你真傻,你真傻,不是你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
爱沙摇了摇头:“这是我自己的决定,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知道文莱在你的心中很重要,不惜一代价你也会想办法救她,我只是不想你为难。”
明志道:“对,没错,文莱对我很重要,你对我也一样重要,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为什么?”
爱沙苦笑道:“就算我提前跟你说了这个故事,你难道会为了我,放过火树王和水灵王吗?”
明志一下子被问倒,整个人一呆,不知如何作答,矛盾的心理,简直无法形容。
爱沙道:“你不用内疚了,我不会怪你的,你对文莱重情重义,让我羡慕不已,我常常在想,若是文莱换作是我,你会不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救我,呵呵,你说我傻,我觉得自己确实傻。”
明志紧紧的抱着她,谁又想到一个大男人,会如此的泣不成声,他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不要死好不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爱沙伸手抚摩着明志的脸颊,道:“我从小受尽了苦难,火树王和水灵王是我唯一的亲人,而遇到你,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事情,不管是生是死,我都不会忘记我们曾经有过的邂逅。”
越听爱沙深情的话语,明志就越发伤心,一根青筋从脖子一直胀到了太阳穴附近。
爱沙道:“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也是这么抱着我,只不过当时你是为了救我,让我第一次触电恋爱的滋味,虽然我和你不能有结果,不过我已经很满足了。”
明志低泣着:“不要说了,不要说了。”连连摇着头,抱着爱沙越来越紧,都有些语无论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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