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做什么?”文起心里不禁问了一句,他没出声,因为安静的温室中,除了鼻翼呼吸的声音外,没有一个人在见到大地心脏怪异举动后发声。
不过,凌奉还是将一段信息传了出来:“它在呼唤老乌鲁……”
木台上的罗兰冰泉花,还是传出信息后的虫核精华中的凌奉,或是被取下钳子般嘴,因此疼痛不已的虫头怪,他们没有一个开口,且面色都是那般凝重,仿佛出现在眼前的事,是那么神圣,哪怕一点声音都是对其最大的不敬。
而狄聆,她就算好奇,对此惊讶无比,但牢牢记着文起交代她的话语,只能紧闭着口,瞪着一双极其明亮且惊奇的眼睛,看着大地心脏所化孩童,在哪里跳了起来。
文起眉头越皱越紧,仿佛连在了一起,在看着大地心脏不断蹦跳的举动,除了疑惑,还有一股莫名的好笑,就这么悄无声息涌现心头。
只见大地心脏所化孩童,围绕着乌鲁伦萨又蹦又跳,像是活泼欢快的小鸟,又像是崇拜树神的精神,但更像是一种仪式,祭祀时巫师们跳的舞蹈。
不过,有个明显的区别,那就是它没有开口咏唱,只是在那里跳来跳去。
直到围绕乌鲁伦萨转了三圈以后,大地心脏开始用它那不大的手,轻轻敲击环绕其中的老乌鲁。
部位并不固定,只是高大的乌鲁伦萨对于矮小的大地心脏,它能触碰到的,不过是最下层,算是脚趾的部位,就这样又转了三圈,大地心脏终于开始了它的咏唱,只是传入文起耳中的声音,听来是那么晦涩难懂,还带着一丝绕口的音节,悠扬绵长地回荡在整座温室之中。
渐渐地,在大地心脏随跳随敲随咏唱的一段时间后,温室本来向阳的花草,齐齐面向中间,那没有任何神采的老乌鲁,并弯下了身子,恭敬且虔诚地膜拜着。
看起来是极有灵性的,不但如此,没有光泽,不会发光的植物们,在垂下头膜拜后,表面竟然散发出淡淡青光,然后,由青光转成蓝光,又变成紫光,最后散发璀璨夺目的金光,而在金光持续并不算长的一段时间,出现过的击中光满开始交替出现。
这一幕,文起仿佛再次置身山石族居住地乔纳尔的肺。
眼前散发光芒的植物,将温室照应的多姿多彩,美轮美奂,而那强烈的日光都被这彩色光芒比了下去,渐渐失去了颜色与强光的优势。
又过了一段时间,大约在植物们散发光芒后的五分钟,被环绕,簇拥在中心的老乌鲁,本来面无表情,没有一点神采的它,竟然动了起来,并不是活动身体的举动,却像从沉睡中苏醒,迷茫、混沌地垂下了头。
而在它的脚下,刚好回到面对老乌鲁的位置上的大地心脏,缓缓带着恭敬地抬起头。
两者彼此凝望着,谁有没有发声。
不过,大地心脏的脸上露出的是兴奋与激动,带着它的恭敬凝视着垂头,一脸茫然与困惑,用那不会动的眼睛看着它的老乌鲁。
时间就这么并不算快的流逝而去。
文起被这怪异一幕吸引,想看看大地心脏如此恭敬,又花了这么长时间,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然而,他的好奇心很快得到了满足。
在两者凝望一段时间后,仿佛活过来的老乌鲁,再次动了起来,动作很简单,这次是抬头,不过在抬头的同时,那粗壮干枯,苍老腐朽的树木手臂,向着自己那硕大坚硬的脑袋轻轻敲了去。
咚咚咚的声响不绝于耳,虽然沉闷雄浑,充斥温室每一处,但不刺耳,更没有震耳欲聋的感觉,只是单纯的响亮,且不嘈杂。
文起在敲击声的环绕下,并不觉得不适,一双惊奇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不在敲击,却向更上方伸去的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越来越长,直至可以轻易地够到树梢顶端,那文起刚注意到的地方,有一个嫩绿,仿佛新生的幼芽,生长在最高点,接受着下方花草的膜拜,还有最上空温暖充满能量的阳光。
文起在看到幼芽的一瞬间,便被老乌鲁伸去的手臂,宽大的手掌所遮掩。
下一刻,只听咔的一声脆响,树枝折断的声音钻入文起耳中,与此同时,本来没有任何感情的老乌鲁,仿佛在取下幼芽的瞬间,因为疼痛,身体不停晃动起来。
而在晃动的同时,它的个子与身体,以肉眼可见速度缩小,萎靡下来。
这一瞬间,本来能够这天的老乌鲁,缩小的身体,瞬间大片光芒撒了下来,再也无法支撑此处的天与地,好像一下子苍老了无数岁,就连站立都在晃动。
老乌鲁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用肢体表达了它此时的状态。
在取下那个幼芽后,老乌鲁无力的手臂,树木所化的手指尖端,藤蔓缠绕着幼芽,缓缓送到了大地心脏的面前。
此时,周围那些散发光芒的花草,光芒更是璀璨,仿佛期待新王即位一般,期盼着,兴奋着,但是,在大地心脏拿到幼芽后的下一刻,散发光芒的花草,那夺目耀眼的光芒仿佛烟尘一般,骤然消失,就连整座温室,那自然的光芒也暗淡下来,身外一下子黑了起来,就像阴天下雨,突然一团漆黑如墨的云飘来,遮住了太阳般灰暗。
而在灰暗下来的温室中,大地心脏手中的幼芽竟然渐渐发出亮光,有点像瓦克里吞食掉的山石族宝物之一的盖亚达,就是那棵会发光的茎秆,是山石族光明的种子。
只是出现在文起眼前,那在大地心脏手中的,并不是什么种子,而是一个完好无损,刚刚从老乌鲁身体采摘下来的幼芽大地之芽。
大地心脏手捧着这棵幼小的嫩芽,如获至宝般爱不释手。
小心翼翼走向文起所在的木台,但这次并没有像取下大地之根那般,随意处置,而是极为小心地放在木台上,目光始终不移,凝重道:“如果失败,你们谁也别想从这里离开。快开始吧!”
话音未落,大地心脏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袋子,里面装着的是泥沙,文起听着声音,只见它被大地心脏轻轻放在木台上。
而大地心脏那充满焦急且忧虑的声音传入文起耳中。
只听一旁罗兰冰泉花开口道:“如此难得的东西,我怎么会浪费,不过,你是知道的,复苏大地之种,不是说成功就能过成功的,你最后做好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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