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9局秘案》第十五章 诡异的结界

    我和陆雪菲、亮子陡然遇到这种凌驾于常识之外的存在,一时都没了主意。三人又绕着山麓走了一圈,但没有一处例外,这微型人的国度明明就在跟前可是就是够不着,就像被仙人结作的圣域一样,刀枪不入,油泼不进。
    陆雪菲用征询的眼神望着我,似乎想从我的口中挖出答案,但时下的诡局我一介凡夫又岂能参透!
    我们在空谷里干坐了半晌,一筹莫展,最后只得折戟而回,一路上谁都没言语,巨大的挫败感像一座山一样,压在每个人的心头。思来也是,谁能料到,到了最后这一步,半路又杀出了个程咬金呢,而如果我们永远被阻隔在结界之外,那就代表着之前所有的努力功亏一篑。所以,等回到山洞后三人都没了胃口。
    一直坐了半个时辰,三人的肚子都唱起了空城计,我这才站起身,劝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说的好,空谈误国,实干兴邦,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撸起袖子加油干就是了,我就不信天底下还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我说得慷慨激昂,但内心底气却十分不足,事实上我并不是一个有领导才能、善于鼓舞士气的人,以前有海东青、祝卫东在,我只是棋盘里一个听遣的車卒,倒不是自己孬,实在是不喜出头的脾性使然。但现在就剩我们三人,一个是裙钗之辈,一个是半大的孩子,总不能指着他们,于是我只能赶鸭子上架,学着海东青的口吻道:“咱们都别气馁,现在最紧要的是弄着吃的,人是铁饭是钢,等吃饱了睡上一觉咱们再去探个究竟,我相信只要咱们信念坚定,即使它是火焰山,也能找到克它的芭蕉扇!”
    亮子和陆雪菲在我的感召之下,神采焕发,好像瞬间满血复活了一样。三人趁着还有些气力走到洞外,摸进幽谷寻找吃的。
    幽谷里林深潭静,显然是遗世独立的不毛之地,鲜有人类问津,所以野物都不惧怕生人。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猎得几只山鸡与一头野狍。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眼下又没有其他的食物来源,所以我们又多采了一些木耳、菌菇,打了几只野物,准备风干储存起来,以度过接下来的一段漫长时光。
    等我们回到洞里,将猎来的野物架在篝火上烤了,吃得腰滚肚圆,困意也逐渐袭了上来。我续了几把干柴,挑旺了火势,摇曳的火光将洞内映得一片通红。陆雪菲和亮子靠着洞壁不一会儿便睡熟了,看样子是过于劳累困乏所致。
    我则不然,向来心事比较重,虽然眼皮在不停打架,但就是辗转不眠,脑海里一直浮现着那个诡异的结界。我闭上眼,妄图在储备的知识库里寻找点蛛丝马迹,可是一无所获。
    正在闭目养神之间,忽然耳边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接着传来一阵哭声。那哭声像打入冥界的冤魂在哀怨抽泣,断断续续地飘荡在空中,徘徊不散。我心下一凛,睁开眼,朦朦胧胧中看到面前竟站着一个女人。等我辨清这人面目,大吃一惊,因为面前这人竟然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孟琳。
    “你怎么会在这里,孟女士?”我诧异极了。
    “叶先生,你的电话怎么一直打不通?”孟琳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避实就虚地反问我,不等我作答又说:“我有个新发现需要和你沟通一下……前两日,我和丈夫又去了趟草原,经过多方面的打听,我儿子失踪的地方极有可能是元世祖的一处疑冢。”
    “元世祖忽必烈的疑冢?”
    “嗯。我儿子捡到的似徽章又像铜牌的东西可能出自喇嘛教,是藏传宁玛教信徒随身佩戴的符牌。”孟琳说着走近前来,递给我一样东西,说道:“就是这种符牌,我仔细看了,跟我儿子捡到的那样东西十分相似。”
    孟琳递给我的东西是一枚九宫八卦咒轮牌。在藏传佛教中,九宫八卦咒轮牌与天珠、天铁、嘎乌、绿松石、琥珀及珊瑚,为密宗的“辟邪七宝”。相传是由西藏密宗开山祖师——莲花生大师,为慈悲世间一切众生因受时空、方位不吉所生障难,特聚集梵、藏、汉三地佛教文化,融入汉族”八卦”及”十二生肖”的精髓设计出来的护牌。藏人将此咒牌悬挂门上或屋内,也可佩带在身上作为护身符或避邪物。
    我们都知道,成吉思汗以后的蒙古大汗和元朝皇帝们大都信奉萨满教,只有忽必烈稍有例外,信奉喇嘛教。在元朝皇帝忽必烈的影响下,部分的蒙古百姓也开始追捧喇嘛教。所以,在蒙古草原出现这种藏传佛教的东西,也倒是合情合理。
    只不过,其中尚存一处疑点。这还得从头说起。
    藏传佛教,俗称喇嘛教,是最早传入中国西藏的佛教分支。它的起源可以追溯到一千八百多年前的古象雄王朝。在很久以前,古象雄有位王子,叫幸饶弥沃,为了救度众生,他慈悲传教了“古象雄佛法”,也就是雍仲本波佛法”,简称本教。古象雄文化与雍仲本教,是藏族一切历史、宗教和文化的源头与根基,至今发展成了宁玛派(红教)、萨迦派(花教)、噶举派(白教)、格鲁派(黄教)、噶当派五大支派。
    其中,宁玛派,即古派或旧宗派,是藏传佛教的重要宗派之一,该宗派的教法仪轨等,均传承于藏传佛教“前弘期”的莲花生大师,与西藏本土所固有的雍仲苯教有着密切的关系。而萨迦派创始于1073年,因该教派主寺萨迦寺所在地的土壤呈灰白色,故得名“萨迦”,藏语意为白土。又因该教派寺院围墙涂有象征文殊、观音和金刚手菩萨“三怙主”的红、白、蓝三色花条,故又称“花教”。它的创始人是昆·贡却杰布,又译作贡却杰波,藏语意为“宝王”。这一派系采用家族世代相传的传承方法,代表人物有萨迦五祖,初祖贡噶宁波、二祖索南孜摩、三祖扎巴坚赞、四祖萨迦班智达、五祖八思巴洛追坚赞。
    1244年,四祖萨迦班智达应蒙古皇子阔端邀请赴凉州会谈,为元朝统一西藏作出了重要贡献。1251年,五祖八思巴与忽必烈会见于六盘山,并从1253年开始随侍忽必烈。1260年忽必烈即位后,八思巴便被封为国师、帝师,领总制院事,管理西藏地方政教事务。到了1267年,西藏建立了萨迦派政教合一的地方政权,在元中央王朝的支持下,萨迦派势力大增,其寺院及势力波及到康区和安多各地,对元朝皇室亦有重大影响。一直到1280年,八思巴的异母弟仁钦坚赞嗣帝师位,以后历代相传,形成了元代的帝师世系。
    综上可见,莲花生大师是藏传佛教宁玛派的祖师,而忽必烈信奉的则是藏传佛教另一派系——萨迦派,从这一点上看,如果孟琳的儿子捡到的当真是一枚八卦九宫咒轮牌,那必然不是忽必烈坟冢里的东西,所以她儿子失踪的地方是忽必烈疑冢的说法也便不攻自破了。
    我把这些矛盾之处向孟琳和盘托出,本意是想提醒她,可能追查的方向出了岔子,可是当她抬起头时,我突然感到天旋地转,因为面前的这人已经不再是孟琳了,而是一脸血污的陆雪菲。我又往旁边望去,发现亮子发着均匀的微鼾还在熟睡,而睡在他旁边的陆雪菲却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我惶恐万状,问面前的陆雪菲怎么了?话音甫落,只见她忽然呕出一口黑血,紧接着“扑腾”一声倒在了地上。不知为什么,我陡然感到一股撕心裂肺的痛,仿佛失去爱人的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而陆雪菲却泪眼婆娑地望着我,一直冲我伸着手,眼神里布满了对生的无尽渴望……
    我心如刀绞,跪下去抱雪菲,但她的手指已聚不起半分力气,刚触到我的脸便软塌塌地掉了下去,我大叫一声“不”,猛然醒了过来,原来这是一场噩梦!
    火光摇曳,四周一片岑寂,陆雪菲和亮子依旧在安睡。我心下稍安,回顾刚才的梦不由得阵阵心悸。
    从衣兜里掏出以备不时之需的电子烟,狠狠地吸了几口,这时梦中那个窸窣的声响和诡异的哭声忽然又响了起来。我循着声音望去,借着跳跃的篝火看得分明,在洞口的一角,影影绰绰中有一只黑乎乎的东西在动,定晴再看赫然是那张被我们剥下的狍子皮。
    可是明明它的血肉之躯已经被沦为了我们的肚中物,怎么还会哭呢,难道是鬼魂作祟?我感到汗毛倒竖,暗暗握紧腰间的匕首,朝那东西走了过去,走到跟前,这才发现原来虚惊一场,是风在作怪。因为不知何时洞外已经下起了雨,并且吊起了阵阵冷风,那狍子皮因摆放的角度,贴着地面的部分留有间隙,经风一吹便如忽哨一般发出了怪响。
    我暗自吁了一口气,梦里梦外的两场虚惊使我睡意全无,索性我也不睡了,站在洞前欣赏外面的世界。只不过纵使眼前有万般美景,而我的思绪却早已神游九天之外了。
    我在想刚才那个梦,如果仅仅是梦的话,那梦境中的情景以及人物怎会如此清晰呢?弗洛伊德在“梦的解析”理论中谈道,梦是愿望的达成,是通往潜意识的桥梁。而在他以前,民间普遍认为梦是来自鬼神的启示,可以预卜未来、指导行动,比较具有代表性的就是《周公解梦》。
    那么,适才的这个梦到底是庸人自扰?还是神灵的启示?抑或是来自于自身潜在意识的心理暗示?倘若是神的启示,那又为什么会梦到藏传佛教呢?
    一想到这里,我猛然想到西藏密宗有一种结界法。
    在藏传佛教中,行者在修法时,为了防止魔障侵入,会划定一定的区域,保护道场的清净无染,防止邪魔侵犯,称为结界或结护。它包括五种结界法,即:地结,又作金刚橛;四方结,又作金刚墙;虚室网,又作金刚网;火院结,又作金刚炎;大三昧耶,为前火院以外之总结界。
    只不过单从这些资料,我丝毫找不到一点有价值的信息。这金刚墙、金刚炎、大三昧耶毕竟都是虚而不实的东西,看不见摸不着,搁在现实世界的物理空间根本不适用,总不至于像电视里演的一样念几句咒语或者九字真言,这结界就会自动打开了吧!
    而时下客姐和老曹又不在,如果有他们二人,或许还能从他们嘴里挖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也不必像现在这般凭空捕风捉影了。
    我冥思苦想了半天,找不到丝毫头绪,这时亮子也醒了,我正处于无着无落的境地,于是随口对他说:“亮子,你给我脑补一些物理学知识吧!”
    亮子问:“叶叔,哪些范畴的物理学?相对论、量子力学还是空间力学?”
    我说:“随便。就先从空间力学开始讲吧。”
    亮子酝酿了酝酿,娓娓道来:“那就从十一维空间讲起吧。十一维空间是根据90年代提出的M理论,也就是综合了多种超弦理论所提出来的。什么是十一维?这么说吧,我们人类是典型的三维生命体,直线是一维,平面是二维,立体是三维。而蚂蚁是典型的二维生命体,也就是说,一只蚂蚁的感官只能让它感受到前后左右,却感知不到上下,假如蚂蚁叼着一粒面包在行走,我们人为地将这粒面包从它嘴里抢走吊起来,对于蚂蚁而言,这粒面包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反观人类,我们的感官注定只能感受到三维世界,假如四维以上有生命体来调戏我们,我们就会像蚂蚁一样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但是事实上,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的确是极其复杂的十一维空间,根据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时间就是空间的第四维。也就是说,前三维是位置,存在于空间中;第四维是速率,存在于时间中;第五六维是速率指向,存在于(速度)时间方向中;第七八维是状态指向,存在于自身形状对应的空间方向中……”
    亮子一边讲,一边在地上用一些乱七八糟的公式计算着,这时忽然卡了壳儿。他眉头紧蹙、抚着光头好半天沉吟不语,过了一会儿,从裤兜里翻出一只龟甲,我知道他又要使出他的杀手锏——占卜问数。果不然其然,只见他摇着那龟甲,嘴里念念有词,“哗”一声从龟卡里倒出了六枚古币……
    坦白而言,对于这种有违科学精神的行为我向来抵触,平时只看个热闹,不过鉴于今天情势所迫,那诡异的结界就摆着眼前由不得我不信,于是问亮子:“你总用占卜的方法来解决物理上的难题,符合科学精神吗?”
    亮子憨然一笑,旋即正色道:“叶叔,大多数人都觉得宗教是虚妄不实的迷信,但其实宗教与科学是殊途同归的。”
    我急切想在他的知识库中找到点蛛丝马迹,于是让他讲讲如何个殊途同归法。
    亮子未假思索,便打开了话匣。
    以佛教为例,佛经中的很多论述便现代科学有着惊人的吻合。大到宇宙的形成、太阳系及银河系的构造,小到寄生虫、微生物的观察,甚至相对论、量子力学等尖端科学等。
    比如,佛教所讲的“空”其实就在量子力学的范畴,我们都知道,光有“波粒二象性”,量子力学研究发现所有物质都有“波粒二象性”,也就是说,微观粒子在无人观见的时候,“波”性明显,不能确定这个粒子的位置,它可以在任何位置,而在有意识的去观见的时候,微观粒子塌缩为一个粒子,这就是佛经中所述的“空色二相性”以及六祖慧能所说的:“不是风动,不是幡动,而是仁者心动“”。科学家们也表示,或许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物质这个东西。
    再比如,《楞严经》载,佛的弟子阿那律陀双目失明,后成罗汉。在开天眼后看见阎浮提(地球)就象掌中的庵摩罗果(印度一种椭圆形的水果)。也就是说,2500年前阿那律陀已经知道了地球是椭圆的。《俱舍论》描述到地轮依水轮、水轮依风轮、风轮依空轮。这表示地球是圆形的,地球表面大部分是水,水外围是大气层,大气层外围是太空。还有,释迦牟尼佛曾指着桌上的一杯水说,这杯水中有八万四千个众生存在,八万四千众生是虚数,讲的是水中有无数微生物……
    亮子口若悬河讲了很多,我如醍醐灌顶,尽管还有许多地方云山雾罩、一知半解,但却打开了通往未知的一扇天窗,只听他又讲道:“还有,佛教所讲的六道轮回,其中天界、阿修罗、饿鬼、地狱是看不到的,科学家门推测,它们可能是以暗物质的形式存在着……”
    暗物质?
    我在千头万绪中终于抓住了一根线头,忙不迭地问:“等下,亮子你刚才说什么?暗物质?什么是暗物质?”
    “暗物质是与显物质相对的概念,显物质就是我们能够感知到的空气、水、山河大地、太阳系、银河系等等,而暗物质存在于已知的物质之外,通俗点讲,就是宇宙中的一种不可见的物质。不过可怕的是,科学探测,暗物质可能是宇宙物质的主要组成部分,占全部物质总质量的85%,换句话说,太阳系、银河系以及银河系外的浩淼星海其实才占这个宇宙的15%,其余的都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暗物质。比较喜闻乐见的暗物质就是黑洞……”
    我跟着亮子的讲话,大脑极速运转。十一纬空间?暗物质?黑洞?结界?藏传佛教?……忽然一道强电划破我的脑海……
    图穷匕见!
    我冲口而出,问亮子:“据你所知,在人类的历史长河里,迄今为止有没有哪个文明认识并驾驭暗物质的先例?”
    亮子思索了一会儿,说:“如果非要说有,金字塔算是一例。不过严格来说,金字塔运用的是暗能量,也就是通过特殊的几何空间达到聚合宇宙能量的目的。研究发现,金字塔模型具有不可思议的‘神通’,不仅可以能够对死尸持久保鲜,还是治疗许多疾病的医疗器械和无形的灵丹妙药,而且还能开慧增智,在国际上就曾有八所著名大学做过实验,临考之前将金字塔帽放在桌上,结果显示这些学生的成绩明显得到了提高。”
    亮子说完,我沉吟了片刻,等思路捋顺了才说:“亮子,我大胆做个假设,你看有没有这种可能?假如微型人的精神文明达到了相当高的境界,他们堪破了宇宙的奥秘,或者从远古宗教里找到了结界的秘密,那么,他们会不会像古埃及人一样造一道暗能量墙,以此来防止外族的入侵呢?就像华夏国的长城防止匈奴入侵一样,因为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毕竟他们身形在自然法则面前不占优势……”
    我还没说完,亮子便站了起来,喜形于色道:“叶叔,我咋就没想到这一层呢?没错!那结界肯定是运用类似金字塔模型的几何空间,运用四周的峰峦岩壑所虚设出的一道暗能量墙,只要咱们能找到这个几何空间,并计算出其中的关系方程,就能拿到打开它的秘钥。”
    我和亮子想到这一层,都兴奋地差点跳起脚来。只不过,我们谁也没想到,这个环节的突破,却给微型人带来的却几乎是灭顶之灾!当然了,关于这一点容后再说。
    正所谓一通百通,这个环节上的突破,使整盘棋一下融会贯通了。我和亮子跃跃欲试,迫不及待想去那山坳里验证一下适才的所猜所想,适逢这时陆雪菲也醒了,她见我们如此猴急,嗔怪道:“两位老大,虽然我们已经小有进益,但怎么着也得先填饱肚子吧。”
    经她一提醒,我们才发现经这么一闹如今已是饥火烧肠,于是连忙去洞中的一隅拿吃的。
    因为昨日斩获颇丰,我们把猎来的山鸡、野孢统统剥皮烤了,掉在半空以防肉质变腐,而睡前我们只吃了不到一半儿,当下尚有盈余,如果不出意外变了味,那么还够我们大快朵颐一番。
    可是令我们万万想不到的是,等走到那储存食物的角落,吃惊地发现除了菌菇、木耳还在,那掉在半空中的山鸡、野孢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几副森白的骨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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