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晌欢》二十一、一叹年华逝

    二十一、一叹年华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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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夙飞身而来，挥手将金钵之力击回，说道：“传说法宝寺有四大法宝，莫非大师手上，便是传说中的‘乾坤钵’？”法源合十道：“贫僧只想给青姑娘一个教训，无意比斗，阿弥陀佛。”青侠怒道：“你又没有赢，装个屁啊！”白夙拉着青侠来到房间，道：“他的金钵厉害无比，传说法宝寺有四大，‘旋风禅’，‘乾坤钵’，‘混沌珠’，‘伏魔杖’。我觉得他已经得到了两个，刚才他用的就是旋风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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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侠忽然一愣，想起法源所用的身法，摇头道：“不对，刚才他的身法是很像旋风禅，但是我知道旋风禅的威力不能离开法宝寺，他只不过借了旋风禅的身法，我感觉他的功夫很邪门，透着一股冷气，就像雪血一样，我有一种感觉，绝对不是法宝寺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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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夙道：“可能他练了什么邪门功夫，但是咱们没有证据，没人会信我们。”青侠恨恨的道：“这个老狐狸真是胆大妄为，佛门中人居然修炼邪魔歪道的功夫，而且法宝寺的宝贝连方丈都没有用上，他却用上了，可见他平时处心积虑，处处经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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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夙道：“法宝寺的四大法宝一直封存在不为人知之处，除了旋风禅偶尔有人参透之外，几乎没人得到任何法宝，他能得到，也是机缘巧合。”青侠道：“可见老天根本不长眼，指望它赏善罚恶，简直是痴心妄想！什么狗屁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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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夙推开窗户，看着寒江如洗，叹道：“天行有道，一切都在人自己手上，要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实现自己的梦想，就得努力。只是可惜生也有涯，学海无涯，在天地间，人的力量太渺小了。我们想要改变的，往往我们根本无法改变，所以就有了难过和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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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侠点头道：“而且人越大，不能改变的事情就越多，真是没意思。老天到底是什么？”白夙道：“总之不是有求必应的神明，世上从来没有人能够解读老天真正的内涵，它强大而浩瀚，有时给人巨大的惊喜和信心，有时给人彻底的失败甚至灭绝，没有人能够真正摆脱它的束缚，有人被它折磨得痛不欲生，无力回天，但是有的人却能运用自如，潇洒快活，不管怎样，最终都逃不过消失的命运，一切经历的，都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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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侠一撅嘴，道：“姐姐别说了，说得这么悲观，我都没勇气活下去了。”白夙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人世风云，便是这么残酷，千古英雄尚且如此，况乎你我！”青侠叹道：“是啊，就算豪放如李太白，可上九天揽明月，到时候也不免悲歌一曲，客死他乡，悲惨结束。老天真是太厉害了，它一发飙，全天下都要跟着遭殃。姐姐，你说这金人会被咱们干掉吗？我真想有生之年能干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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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夙一笑，道：“咱们还是年轻人，有很长的路要走，还轮不到我们悲哀惶恐，你看你，引我说了这么多没用的话，再说下去就正好遁入空门了。”青侠道：“好啊，船上就有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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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夙扭头看着法源在船头参禅打坐，心想他虽然凶狠，但也的确用功，最可怕的便是这样的人，处心积虑做坏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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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逆水而上，一连过了几日，这才到了蛇山附近，青侠摇头道：“早知这么久，还不如用轻功赶过来。”白夙道：“到了才说，有用吗？”青侠和白夙径直下船，往真武大殿而去。法源等人将船上祭奠所用之物搬下，来到山脚，两个真武派弟子拦下一行人，普照急忙上前道：“家师是法宝寺方丈，前来拜祭贵师叔，还请行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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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真武派弟子说道：“敝师叔早已安葬，道门无需祭奠，人死如灯灭，你们佛门之物，恐怕无福消受，若仅为此事，各位请回吧。”普照正要说话，法源合十说道：“这些原是虚礼，不足为道，入其俗，从其令。把这些东西都搬回去吧，贫僧只想去华师弟灵前叩拜英灵，这便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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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侠冷哼一声，道：“大老远来叩头，法源和尚，你的确是别出心裁，弄得路人皆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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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夙急忙拉着青侠，低声道：“咱们从别的路上去。”两人离开法源等人，往后山而上，不多时便到了大殿之后，只见静思正在一个亭子里弹琴，见了二人，一面弹琴，一面道：“二位姑娘来得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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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侠问：“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来？”白夙急忙一拉青侠，道：“不得无礼。”一面道：“想必前辈已经知道我们二人此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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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思道：“不错，两位姑娘让我想到年轻的时候，为了寻求一个答案而几天不眠不休，为了心头一个念头而激动不已，总是想要做很多事情，一刻也不想停下来。”白夙道：“难道前辈现在不想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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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思淡然一笑，手轻轻按过琴弦，琴声忽然停止，他方才抬头道：“不错，正如姑娘所言，少年不识愁滋味，天大地大任去留；而今滋味全尝尽，万事何必尽强求？姑娘明明已经知道这件事情关系重大，何必一定要知道答案。真武派已经翻开了这一页，姑娘何必耿耿于怀？人生在世，不但有生，还有死，到底生得快乐，还是死得自在，谁也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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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夙道：“真武派果真不计较，何必要为难法源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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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思道：“真武派的掌门不计较，但是弟子计较。年轻人的心永远的澎湃而充满**的，这使得他们不断的犯错，直到他们心灰意冷，不再妄为。不遵循天理的人，所做的任何事情都将受到惩罚。事实上从古至今，我们所需作的唯一有意义的事情就是遵循天理，但却没有一个人能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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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夙淡然一笑，问：“请问前辈，天理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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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思道：“万物之始，归于无极。天理所在，道法自然。姑娘何不顺其自然，放下一切？”白夙摇头道：“我做不到。我想真武派也绝对做不到，我知道江湖凶险，前辈的话一定有你的理由，但是正如前辈所说，从来没有人真正遵循天理，既然从来没有，我也不可能是第一个。所谓入其俗，从其令，既然立身江湖，遇到这样的事情，我就一定要查个明白，不管是谁加害华前辈，不管多少人，多厉害的人，我都要他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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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思摇头叹道：“姑娘所说的话，和平风如出一辙，和我当年的想法如出一辙。一代新人换旧人，悲伤喜怒，都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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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夙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此告辞！”静思道：“两位姑娘且慢，我这里有两柄剑，俗家之物，不足一提，我拿来无用，算是给两位姑娘的见面礼吧，这两柄剑一名‘皎月’，剑光如雪，百毒不侵，一名‘飞芒’，削铁如泥，剑气灵动，两位或可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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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夙二人伸手接过静思手中之剑，还未道谢，静思摆手道：“去吧，当今武林名利最盛者，唯有剑谷，剑谷高手，十有八九都出外追寻名利，你要查清这件事情，就免不了和他们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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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夙二人道谢而去，青侠在路上想了一阵，问：“明明静思就是没有放下，为何偏偏又要心口不一呢？”白夙叹道：“可能他知道这件事情很难查清吧，朝廷一定收买了很多剑谷的高手，加上法宝寺，武林正派中已经网络了不少高手，真武派越是明着出手调查，越是遭到对方的防范，适得其反。所以他给我们两把利剑，也就是希望我们能用来对付即将遇到的剑谷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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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侠道：“我猜真武派一定暗中派人去调查了，只不过表面上按兵不动而已。”白夙道：“也许吧，谁知道呢？”这时天上雪花忽然飘得纷纷扬扬，青侠抬头道：“又下雪了，咱们找个地方休息吧，今天是腊月多少了？”白夙道：“我倒忘了，明天就是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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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侠道：“要不你我前往阴灵岛，反正也不远了，那里可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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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夙随着青侠来到阴灵岛，阴灵岛位于群岛之中，冰雪皑皑，幽深精致，恍然如同世外。岛上亭台楼阁，依山而建，轻灵典雅，恰若天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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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夙站在神露峰顶，俯瞰群岛，叹道：“阴灵岛大大出乎我的想象，我本来以为它是一个阴森恐怖之地，却没有想到有如此美丽的景致。”青侠道：“从小在这里长大，倒也没觉得它有多美，出去才知道原来外面那么丑。就像人心一样，以前我总认为我比较自私，因为我认识不多的文章上，分明写着什么‘穷则独善其身，达而兼济天下。’‘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我还以为外面的人都是这么高尚清洁，不曾想到他们如此卑鄙龌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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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夙淡然一笑，道：“是啊，人心就是如此，随波逐流，近墨者黑，从善难，从恶易。最可怕的是，人总能给自己的邪恶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青侠点头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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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夙忽然问：“阴灵岛这么悠然自得，为何你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