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草疯长》第二章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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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文字小说-yboy”，背面带铁，这是我个人设计的——我把两块刮胡子的刀片熔在上面，这样做只是为了简单的防身，当然不是像西藏人那样带把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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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让手表翻过来抠在指头的关节上，捏成拳头，等着万一逃不了考虑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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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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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衣服放下，离开镜子，慢慢地往前走，告诉自己如果他们冲过来，我就朝火车站那边跑，我不能冲我的兄弟们那儿，因为这几个显然是冲着我来，或许他们想通过我明白我的兄弟们都藏在哪儿了，或者说这纯粹是我的个性使然：我不爱把自己的包袱拿给人家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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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的情绪非常急躁，走到路上只有七八个行人的时候，他们像疯子似地冲了过来，嘴里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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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你的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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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砍死你妈个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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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龟儿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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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弄死狗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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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死你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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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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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条街上的三轮车夫“斗”地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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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共汽车驶过，车上的人一哄而起，都趴到窗外争着大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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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几个小子在后面发了狂地追着，越来越得意，越来越忘形，越来越搞出一副副古惑仔冲锋陷阵、威风八面的壮观派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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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骄阳似火，飞沙腾起，人奔跑着，忘了命地向前冲，我突然意识到：原来他们玩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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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到一个巷道的时候，我被一个手上扎着七八根橡皮筋还戴着白色手腕的小子逮住了背心，背心被“嚓”地撕破一块布，一阵被指甲抓破皮肤的灼热痛楚从背后袭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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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时的第一直觉就是我会马上被打得满头是血、肝脑涂地，我根本无法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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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没有一个人为我嘶哑呼喊、泪干气尽，只有竭竭腾飞的红色尘土如他们那样地飞扬跋扈，我的后背被敲了几十棒，胸膛被一阵又一阵地猛劈，肚子的腹肌变得瘫软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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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我只有一个佝偻的背、一个衣襟空荡紧收的下腹、一只沾满了血软弱无力的手、一条弯曲变形并由于一根棒子猛然一击而致痉挛抽搐的腿，拳脚布满全身上下不留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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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偶尔的拳脚缝隙里我露出带着血痕泪渍的脸，最后神经麻木近于失去知觉，紧闭着眼，紧闭着嘴，毫无表情，头忽而仰对老天忽而下俯污地忽而侧向当中的拳脚忽而面朝接踵围观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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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巷道口上有几个人指指点点，像看电影似地全神贯注。巷道两边的楼上有几个老头钻出头来看着我被打得吐饭，还不断招呼家里人一起来看我这悲惨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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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岁长篇青春小说《野草疯长》，创作于2001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