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亿万富姐》第一章 盛典情怀(31)

    盖三县和李茂鑫、吴布能碰了一个头，来了个以简对繁的分工合作。因为盖三县在夏河牵头主持日常经营，她必须面面俱到。李茂鑫不常来，他负责主陪省市及省里几个主要部门的领导。吴布能带着大大小小二十来个部门经理，按层次分桌陪客。但是盖三县还必须先到领导席上去应卯认同，才能腾出身来去打理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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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应付今天的酒场，盖三县和吴布能早有思想准备，没入席前每个人就先吃了一个小馒头和两片海王金樽。因为腹中已先垫下酒底，所以上场之时底气十足。盖三县已经想好了给罗省长敬酒时先说些什么为好。她深知这些官人们在这些场合想听什么话。实事求是地说罗大光确也很有水平。对这样的高官那些廉价肉麻的吹捧只会自讨没趣和自曝浅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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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省长，您今天的致辞讲话实在是精彩非常，我们把录音稿整理出来以后送您过目，如果您同意，我们就在一楼正厅铸一块铜匾，镌刻铭文，题目就是罗省长为东方假日酒店开业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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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大光喜出望外，他绝没有想到这位风采照人的女老板不仅气度超群，而且腹有良谋。口中却说：“不妥，不妥。我是即兴讲来，条理和逻辑性都欠斟酌。又不是毛主席语录，不能随便铭刻。省委有纪律，省领导在一些场合的言论，不得随意张挂。感谢老板盛情，来我们大家都先端一杯，恭贺东方假日酒店开业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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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一齐把杯中酒干了。罗省长反客为主率先举杯，这时候应该说最高兴的是乔峻岭书记了。盖三县一入场就把领导们的情绪给调动起来了，而且出语又是那样得体一语中的，让罗省长内心的激奋溢于言表。他知道，这致辞刻与不刻，这铜匾铸与不铸都在其次，仅此一番心机，罗省长就会对夏河市的这位女老板另眼相看。攀高有术，结贵有缘。现实的官场生活中，你能把马屁拍到领导的心窝里，那就是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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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书记在看着天鹅小姐斟酒的同时，目光闪电般地在盖三县面庞上掠过，心下暗暗称奇：都说女大十八变，这个小契妹是越变越耐看，而且越变越能干了。与三十年前他们一块在桑树沟摘桑葚解渴充饥的时候相比，真是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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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盖三县亲自给罗大光满了一杯酒，为感谢领导的光临指导，她要单敬省领导一杯。但是罗大光不干，一端就要喝三杯。恭敬不如从命，这三杯酒就义无反顾地喝下去了。然而这个头一开就收不住了，省里不管正职副职都是高层领导，又都是为开业庆典而来，包括市领导在内一圈走下来，这七八两酒就下肚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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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量，海量，真是海量！”举座都为盖三县喝彩捧场，惊得李茂鑫老板两颗金鱼一样的眼珠子快要跳出来了。他也赶紧端干红与省市领导周旋一番。“罗省长啦，欢迎您带诸位有空去香港玩一玩啦，北宁省夏河市现在的投资环境越来越好啦，有好的项目尽管推介啦，我年轻时候打过工的老板是英国皇家贵族啦，想找项目来大陆投资啦。我是小本经营啦，人家可是英镑和美金大大地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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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国庭市长一听有资金来找项目，立刻双目泛光，眼珠子也瞪大了好几个圈。“好呀，李老板，这酒我先喝了。找项目这小事不必麻烦省领导啦。夏河市储备的项目十个亿以上的就有二十多个，您把英国的贵族王爷请过来，项目任挑任选，我保证现场办公一站拍定，保姆式地全程服务，鞍前马后只要您老说话，只要能发展，我这个市长擦皮鞋都可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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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精神可嘉。”罗大光极为满意鲁国庭的表态。在改革开放深入人心的今天，各县市的领导都明白，抓到了项目就是建好了出政绩的台阶，有了政绩的台阶，才有仕途上光明的前程。“来吧，咱们都敬热心为咱夏河引资的李老板。酒喝好了才能把皮鞋擦好。”市委书记乔峻岭也站起来向李茂鑫老板敬酒，一是特别希望他说的引资项目能够成功，二是冲淡一下各级领导对盖三县的酒攻势，胃口都是肉长的，谁喝得多了也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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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领导慢用。今天人多，其他来宾和各行各业的朋友我还得去照看一下。”盖三县借机脱身，出来先找了瓶“八圣山”矿泉水，一下子吹下去多半瓶。还有二百余桌，很多相熟的朋友都来了，也都为庆典出了力，不能不去见个面，肯定也不能都去，一个桌上喝一杯就是二百杯呀！盖三县虽是女流之辈，但从来也不愿意去耍用矿泉水和人家碰白酒的骗人把戏。思忖再三，她只好把餐饮部经理于家慧找来，让她先去侦察一下，看工商、税务、公安、政法、环保、卫生、防疫等一些对经营有直接干预作用部门的一把手都在哪几个雅间落座，她只能有重点象征性地应酬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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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家慧很快转了一圈回来，用信笺写了一溜雅间房号和各位局座的名号，就陪盖老板敬酒去了。这一转又是一喝而不可收。盖三县走到哪个雅间，立时就是一片欢呼雀跃之声。酒色这个词绝对不是凭空造在一起的。酒能调节气氛，让人话多，如果再加上性别差异，可就是热锅上撒盐，立时就火爆起来了。何况盖三县在夏河又是众目关注的明星大腕一样的女老板，她穿的外套每天回家脱下来，恐怕都能抖落一地眼仁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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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典仪式圆满成功了，预想的各项目标也都超规格地实现了。各级领导、各行各业的朋友，合资方的股东、东方集团的全体员工，都是有权的用权，有力的出力，有人缘的搭人情，天上地上普天同庆地热闹了一番，以市庆的规模来办了一个酒店的开业庆典，不能说空前绝后，但是有史以来绝无仅有，有时候静下来细想，连她自己也觉得奇怪；如此大规模地兴师动众，居然像吹糖人似的，说办就办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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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权耶？利耶？情耶？似乎都是又都不是，人走时运，一顺百顺，歪打也能正着。盖老板十几个雅间转出来，已经是红颜失色，*酥软。于家慧又赶紧叫了一个服务员，把她搀扶着送回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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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盖三县真的喝高了，喝大了。国酒茅台的烈度和醇香，让她在天旋地转中沉沉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