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革命奇幻事件薄》第十一章 黄莺出谷

    第二天晚上，班恩之前所说的联络人员并没有来找他，而卡尔也没有出门，他独自在家躺着，思考了一整天。
    前几日惊心动魄的遭遇固然叫人难以忘怀，但是昨夜邻居对他的这一份善意，却使得卡尔从某种状态脱离出来。
    那是因为两份交织在一起记忆的缘故，从穿越那晚开始卡尔就下意识的对这个世界有了一种疏离感，这种感觉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放在过去，卡尔遇到剧院里那种情况是绝对没法做到冷静思考，并且对自己的行动有那种执行力。
    这都是因为他的这种疏离感让卡尔对自己所遭遇的事物带上了一种第三方的视野，就像是一个人在玩电子游戏一样，没有那种身处其中的实感，而是对事物抱有一种旁观者的态度。
    也就是因为这种状态，之前卡尔才敢铤而走险，才会在面对玛丽安时那样奋力反抗，而不是直接逃跑.
    但是就在昨晚，劳恩太太伸手递过来的一篮子食物，一把将卡尔从这种状态里拽了回来。
    这份善意告诉了他身边的人也是活生生的，拥有自己生活和思想的人，不是什么游戏里的NPC！
    对于独自在家的卡尔来说，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在7月5日上午，他醒来之后饥饿的肚子已经开始提醒着他去找点东西充饥。
    之前劳恩太太送来的食物大多数都是未加工的生食，他可没有直接吃的打算。家里现在也没法做饭，好在有班恩给的一英镑，出去买点东西也是承担的起的。
    这么想着，卡尔起身离开，打算去买点可以直接吃的食物。
    在去市场的路上，他还专门绕了远路去招工集市看了一眼。
    和前天一样，有不少举着牌子的家伙在这里等待被雇佣，似乎没什么动静。本以为班恩那伙人可能会在这里召集一些人手帮忙，可惜的是在这并没有什么发现。
    节奏缓慢的渡过一日之后，在晚上太阳即将落山之时，终于有人敲响了卡尔家的大门。
    同时他也清楚地听到门外一个低沉的男声说了一句：“黄莺出谷。”
    走过去拉开门，不等他招呼。
    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看不清面容神神秘秘的家伙就从门口挤了进来。
    “你就是卡尔？”
    进来的男子在卡尔屋子里左顾右盼，打量他的房间同时也摘下了自己的兜帽。
    一张消瘦的脸出现在卡尔眼前。这名男子有着一头修剪过的红发，此刻脸上一双蓝色的眼睛正盯着卡尔，等待他的回答。
    “没错，我就是。”
    卡尔点头承认了自己的身份，然后反问道。
    “你就是班恩说的联络人？”
    “你可以叫我约翰。”
    因为10多分钟以前伦敦的上空刚刚下过一场雨的缘故，这名叫约翰的家伙斗篷上还有未干的雨水。
    在自我介绍完以后，他就自顾自的一屁股坐在卡尔的椅子上，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行为会弄脏别人的家具。
    “所以有什么要说的就赶紧吧。”
    卡尔皱着眉头，这种没礼貌的家伙实在叫他没什么好感。
    “今夜11点以后，你跟着我一起走。”自称约翰的男人倒是一脸淡定，对于卡尔难看的表情像是没看见一样。
    “我们在泰晤士河边和同伴们汇合，借助夜色潜入进去，到地方以后你负责带路就好，别的你不用管。”
    “对了。”
    说着约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继续问道：“你这里有吃的吗，我今天还没吃晚餐？”
    脸皮真是够厚的。
    卡尔一脸不爽的转过身，去厨房拿了两个生鸡蛋放在约翰面前。
    “家里就剩这个了。”
    看着卡尔放在桌上的鸡蛋，约翰一点都不在意。果断的用桌角敲开鸡蛋后，在卡尔一脸别扭的注视下他痛快的把生鸡蛋这样饮了下去。
    “味道不错，还有吗？”
    吃完以后他甚至还咂了咂嘴，似乎挺喜欢这东西的。
    “没了。”生硬的扔下两个字，卡尔走到另一把椅子前坐下。
    “为什么是今天，有这么急吗？”
    “这种事当然是越快越好。”
    用手擦了擦嘴，约翰回答道。
    “所以我就只带路，不用帮忙干点别的？”
    总不会自己的活真就这么简单吧？
    听到他的问题，约翰蓝色的瞳孔上下打量了一番卡尔。
    “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还能帮我们去砸机器不成？”
    “我就问问而已，今晚一共多少人参加行动？”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没有马上回答，约翰开始用带着怀疑色彩的眼神看着卡尔。
    “我们可不是去做好人好事，这种事情当然要问清楚，要是去送死我可不会跟着你们走的。”
    随口就说一个理由，然后他静静地等回复。
    果然为了打消卡尔的疑虑，约翰开始解释。
    “放心好了，进入内部的除了负责带路的你一共5人，另外还有20多人会在公司外面闹事，我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聚集起来，现在估计已经在公司门口干活了。”
    说着约翰翘起了腿，一边还用手指敲着桌子。
    “这群人会吸引走大部分安保力量，安全得很。”
    计划简单，分工明确，目标鲜明。这绝对不是普通工人会想出来的。
    卡尔非常了解自己的工友们，要是叫他们来策划，绝对就是：代表协商——示威抗议——暴力冲击的一条龙服务，然后最终被警察所镇压。
    这种事规模或大或小，最近两年伦敦市里已经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了。
    “那在到时间之前我们就在这等着，什么也不用做？”卡尔问道。
    “你和我在这等时间到了就好，到时候我带你走，一切就是这么简单。”
    “可我家里的钟表坏了，我们该怎么确认时间？”
    卡尔家里的钟表是他今早故意弄坏的，因为必然会来的联络人，所以他提前做好准备打算用这个做话题，来试探可能到来的家伙。
    “这个你放心，出发前我们对过时间，绝对不会有耽搁。”
    说着约翰从斗篷里取出一个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的怀表，炫耀似的给卡尔看了看。
    呵！
    真是不打自招，卡尔原本准备套话的东西都不用说了，这样的怀表哪里是这种一脸消瘦，还喜欢生饮鸡蛋的人负担得起的。
    而能给这种人配备一个这样的怀表，也足以看得出背后的人是真的有钱啊。
    “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
    卡尔马上装出一副很满意的样子。
    “不知道事成以后我能拿到多少好处？”
    “我来的时候就听大人说了你是个聪明人，果然没相信那个说辞啊。”约翰回答着，做出一副你的反应在我预料之中的样子。
    “只要这事成了，你会得到等于你之前一整年工资的金钱作为酬劳，如果表现的好，把你吸收进来加入我们也不是不能考虑。”
    “我觉得这次计划一定会成功的。”卡尔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容回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