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安天下》027 我不知道

    后院的一个书房内。
    王牧安见到了那个白水观观主,玄通道长。
    道长一身玄色长袍,白发鹤颜,浑身透着一股修道有成的气息。
    他站在长案后,正拿着那封信低头阅读。
    小道童将王牧安送进来后,就默默离开了。
    王牧安站在远处,看了一眼那个长案后的玄通道长,有些紧张地躬身行礼:“王牧安见过玄通道长。”
    玄通道长放下手中书信,抬头目光在他身上轻轻扫过后,嗯了一声,问:“秦三翁呢?”
    王牧安一听这话,不由得愣了一下。
    虽然那天夜里秦三翁跟那两个人说自己是玄通道长的师父这件事未必是真,可他能把自己托付到这白水观,按理来说,他跟这白水观观主的关系应该不错才是。可,为何听这玄通道长此刻问及秦三翁的口气,倒像是两人之间有些仇怨一样。
    王牧安一边忐忑不安,一边回答:“他已经走了。”
    玄通道长听后,眉头微微一皱,紧接着又问:“除了这封信外,他还有什么东西或者什么话,让你带给我的吗?”
    王牧安摇摇头,如实回答:“没有了。”
    玄通道长听后,没再多问什么,低头将放在长案上的书信重新叠好塞回信封后,又说道:“再过几天,我正好要去一趟青灵门,到时候,我会带你一起过去。在这之前,你就先在观内住下。”说罢,他又唤来了一个年轻道士,吩咐其带着王牧安先去安排住下。
    王牧安赶紧行礼告退。
    这年轻道士是个爱说话的。王牧安跟着他,没走几步,他就自我介绍起来。
    他叫太常。姓,吴。
    介绍完自己,又问王牧安如何称呼。
    王牧安赶紧也跟他说了自己的名字。
    年轻道士又轻笑着跟他说起观里的一些规矩,说完又问王牧安是哪里人士。王牧安没有如实说,只是报了一个离这里隔着很远的一个小镇的名字。
    年轻道士并未听过。
    闲聊了几句后,王牧安忽然想起刚进来时在前院看到的那个年轻男人,斟酌了一下后,与这叫太常的年轻道士打听道:“我刚进来时,在前面看到了一个男的,他也是住在这观里的吗?”
    “男的?”吴太常愣了一下后,突然恍然大悟,笑着回答:“哦,你是说那两个清风门的人啊!他们是过来养伤的!”
    原来他们是清风门的。
    王牧安暗暗记住后,哦了一声,不再多问。
    吴太常将他送到房间后,大概是还有事情要忙,很快就离开了。
    王牧安不敢出去瞎转,怕撞见那两个清风门的人。可是,偏偏最怕什么,就越会来什么。
    他在房内待了没多久,突然房门被人一把推开,王牧安扭头望去,瞧见门外站着那个他此刻最不想看到的人。
    年轻男人看着他,眼神冷漠,而且充满敌意。
    不等王牧安反应过来,门外的人就已经走了进来。房间里,忽然起了风。风中,有无数无形利剑,朝着他呼啸而来。
    王牧安脸色顿时苍白,踉跄着往后退去,直到退无可退。
    “他们人在哪里?”年轻男人盯着他,声音冰冷如同腊月里的寒风。
    王牧安压住内心的恐惧,强自镇定着回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哼!年轻男人显然是不满意这个答案,一声冷哼后,房间里正在呼啸的风突然一股脑地朝着他蜂拥而来。
    王牧安被顶在墙上,无法呼吸。那些劲风不断拍打着他的脸颊,很痛。
    “再问你一遍,他们人呢?”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王牧安咬着牙,吃力地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
    年轻男人眼中寒光一闪,一道剑光从他身后掠出,朝着王牧安胸口刺来。
    眨眼功夫,剑光已经到了胸前,剑尖抵在胸口,慢慢刺破了胸口的衣服,扎进了肉中。尖锐的疼痛,让王牧安的脸颊变得更加苍白,可那双眼睛中的倔强,非但没有减少几分,还多了几分。
    “你杀了我,我也不知道!”他再次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话。
    年轻男人眼睛一眯,杀心大作。
    可就在这时,屋外忽有一道金光打破了窗户,猛地撞在了那柄飞剑上。铛地一声,飞剑被撞得飞了开去。
    紧接着,玄通道长那仙风道骨的身影凭空出现在王牧安的身前,将他挡在了身后。
    他这一挡,那些顶在王牧安身上的压力顿时消失不见。王牧安顺着墙,滑了下来,瘫坐在地上,喘息如牛,汗如雨下!
    玄通道长看着对面的年轻男子,面色凝重:“李兴贤,老夫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才会留你们在这里养伤。你要是敢在这里闹事,那就休怪我不念旧情,赶你们出去了!”
    李兴贤脸色难看,看着玄通道长,沉声说道:“这小子跟打伤我们的人,是一伙的!”
    玄通道长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意外之色,不过,他口中却说道:“这些是你们之间的事,我不管。不过,他现在跟你一样都是我白水观的客人。既然是客人,那只要还在我白水观,那么你就不能动他。你听明白了吗?”
    李兴贤盯着玄通道长看了半响后,怒哼一声,收回飞剑,甩袖离去。
    他们走后,玄通道长扭过头看向还摊在地上没办法起身的王牧安。叹了一声后,他上前在王牧安的肩膀上轻轻一拍,一股热流被注入体内,顺着体内经络散开。热流所到之处,那种酸软无力,还隐隐作痛的感觉顿时消散无踪。
    眨眼功夫,王牧安的情况就好了不少。
    他赶紧起身,躬身谢过玄通道长。
    玄通道长摆摆手,看着他直起身子后,沉声问道:“我问你,秦三翁真的跟他们动手了?”
    王牧安想着刚才玄通道长当着那个李兴贤说的话,犹豫了一下后,点了点头。
    “具体是什么情况,你说与我听听。”玄通道长又道。
    王牧安就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大概跟他说了一下。只是,后面老道士和李兴贤他们打起来的的场面他并未看到,所以能说的也有限。不过,王牧安特地提了一下,老道士和丫头他们之所以会跟他们发生冲突的原因有两点。一是他们先来挑衅的。二是,他们杀了人。还是什么都不会的普通人。
    虽然杀人这件事,王牧安并未亲眼所见,可是那天晚上,丫头问的那句话,李兴贤他们根本没有接话,这已经是个答案了。
    所以,王牧安在跟这位玄通道长说的时候,也就没客气,直接是以肯定语气说出来的。
    玄通道长听后,也没多说什么,只说他知道了后,就出去了。
    他出去没多久后,吴太常来了,说是来给他换房间。接下去,他就和吴太常一个房间了。
    后面,玄通道长有没有再去跟李兴贤他们求证什么,王牧安并不知道。不过,第二天一大早,李兴贤他们就离开了白水观。
    当时,吴太常要打扫庭院,王牧安无事可做,也睡不着,就跟着一起起来帮忙了。他们走的时候,他正好在前院打扫,碰了个正着。
    那个中年男人已经可以自己行走了,看到王牧安的时候,愣了一下,紧接着眼神一寒,就要上前来找王牧安,不过,被他旁边的李兴贤给拉住了。
    李兴贤冷冷看了一眼王牧安,就拉着这个中年男人走了。
    他们走后,吴太常走过来,一脸好奇地问王牧安:“你跟他们有过节?”
    吴太常并不知道昨天在王牧安房间里发生的事情。
    王牧安摇摇头,撒了个谎。
    吴太常有些狐疑地打量了一下他,显然是不太相信,不过,也识趣地不再多问。
    接下去几天,王牧安就跟着吴太常,每天帮忙打扫打扫道观,偶尔看看吴太常给他的基本闲书。日子倒也过得悠闲静谧。
    很快,就过去了六天时间。
    玄通道长说的出发去青灵门的日子,依旧不见到来。
    不过,这几天,随着跟吴太常还有其他几个年轻道士的渐渐熟悉,王牧安倒是并不那么急切地想要去青灵门。
    第七天,他照例跟着吴太常一起起床,洗漱过后,十分熟稔地走去前院,从杂物房拿出扫帚,开始打扫院子里的那些落叶。
    打扫完落叶后,是去挑水。挑完水,吴太常他们会去做早课,王牧安就回房间去看书,或者在后院寻个地方默默发会呆。这是他过去六天里,每天早上的流程。
    但今天,这个流程被打断了。
    王牧安刚拿了扫帚,就见到那个之前给他开门的小道童匆匆过来,刚要开口打招呼,笑容都已经在嘴角准备好了,却听得小道童高声朝着他喊道:“王牧安,我师父喊你过去!”
    王牧安愣了一下后,忽然意识到,离去的日子要到了。
    他转身将那把扫帚又放回了杂物房,然后才跟着小道童去了那间书房。
    果然,一进门,就听得玄通道长与他说:“你准备准备,一炷香时间后,我们出发。”
    王牧安哦了一声,等了一会后,见玄通道长不再说话,便退了出去。
    他并没有什么东西收拾,来的时候,他两手空空,虽然身上有一个空间法器,可出于谨慎,王牧安在这里这些天里从未用过。所以,此时要走,他同样两手空空。只不过,他悄悄地在吴太常的枕头底下留下了一点东西。
    吴太常性格活跃,虽然话多,可也十分聪明,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不该说。这几天,王牧安与他同室相处,其实还挺愉快的。他自己并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吴太常爱说话,一个静,一个闹,一个爱说,一个爱听,一切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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