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兵连之武器大师》第一百二十三章：犹豫后的决断

    “力量会助长欲望。”太空慈爱地笑着，在他看来，包括卡尔在内，这些孩子都是宇宙未来的希望，他不介意适当地帮助他们，“各种意义上的力量，诸如智力、权力、实力等。”
    “一旦生命失去了束缚，动乱便随之来临。这么做确实可行，但我不建议。”
    贾铭下意识地反驳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若我上体天心，以平等目光视诸界万物，岂非相反？正合乎太上忘情之言。”
    他这话听来更像是在为了反驳而反驳，显得有些失礼。
    “这不矛盾。”太空摆了摆手，“当你的欲望如汪洋大海一般广阔时，涓涓细流又岂能晃动你的心神？太上忘情，只因无可动情之物。须知，忘情绝非无情。”
    沉默，四下一片寂静。
    贾铭冷静下来，他刚刚情绪所致，其实是在抬杠了。现在想想，贸然去除寿命的限制，确实存在诸多隐患。
    不可否认，人类确实存在很多性格上的缺陷，但同样，人性上亦有闪光点。
    同时，他也懂了，为何后世太空校长会神隐无踪。显然，后世的他比现在要更强，心中的欲望也更大。
    也许地球、饕餮、恶魔、天使乃至卡尔，一切种种在他眼中不过是玩闹罢了，还有更大的目标等待实现。
    “说起来，身为你的校长，我还从没给你上过一节课。这样，我来授一节课，充当你神级的领路人好了。”
    太空乐呵呵地道：“卡尔、凉冰、凯莎和鹤熙，你们别躲了。待在那儿恐怕很难听到什么吧？都过来，校长我来给你们统统上一课。”
    闻言，贾铭心下一惊，神识瞬间展开，捕捉到了他们四人的位置。
    该死，大意了！
    他懊恼地微微虚捶，暗自责骂自己安逸日子过得太多。
    “哈，哈哈，哈哈哈……”
    卡尔等全都面无表情，脸颊甚至微微泛红。唯有凉冰，一边走，一边发出干笑，似乎想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但很显然，这个举动并不成功。
    “校长好。”
    走近后，他们纷纷见礼。
    在这个科技主流的世界，先行者的一课之谊胜过太多太多，与之相比，宇宙战舰都显得渺小。
    “宇宙存续至今已有将近一百四十亿年，可即使是遥远又强大的神河文明，也只不过存在了二十万年左右，为什么？针对这个现象，我们可以假设……”
    太空没有半点绕弯的意思，上来毫无铺垫直接进入了有关“虚空”的正题。
    这样一来，听课难度无疑是非常大的。因为他们中多数还没有资格接触虚空，概念方面完全是一片空白，只能一边听一边理解，有时候甚至只能囫囵吞枣地记下。
    这堂课，真正的学生从始至终都是贾铭，卡尔等只是顺带开拓一下眼界，为以后打下基础。
    首先退出授课的，是凯莎。
    她不是听不懂，恰恰相反，她的层次与智慧足够，若听下去，得出的理解很可能凌驾于在场其他人之上。
    虚空、次生物、反虚空……这是在明目张胆地挑战已知宇宙的定律与规则！
    诚然，其中的些许理论确有实用价值，对如今百废待兴的天使文明颇有益处。
    但是，这样的学说，她不想承认。
    实际上，除了推测，没有任何直接证据可以证明虚空世界与虚空生物的存在。
    太空校长直言神河文明覆灭的罪魁祸首是虚空，但他对虚空的探索仍然止步于自己的理解与设想。
    有谁见过虚空世界或者虚空生物吗？答案是没有。
    这是保守，但何尝不是一种谨慎？一切未被证实的推论都可以被质疑，谈不上对与错。
    然后是鹤熙和凉冰，她们俩几乎不分先后，因为自身层次较低，再往后的内容过于晦涩，听下去效果不大。
    鹤熙略早些，反应也不像凯莎那么大。对她而言，这只是一种前景不错的推论性知识，适当吸收理解即可。
    凉冰迟了点，神色颇为兴奋。
    她喜欢研究这些未知的理论，更富有挑战性。若非之后的知识实在太过高深，她恐怕还要继续坚持。
    再往后是卡尔。
    不得不说，在研究方面，他确实天赋异禀，硬生生以在场中人最弱势的层次超越了鹤熙和凉冰。期间偶尔提问时爆发出的智慧与灵性，让贾铭不禁自叹弗如。
    一代阴人，名不虚传！
    最后是贾铭。
    凭借强出卡尔等人不止一头的实力和灵性不足却有着极强适应性与逻辑性的智慧，他坚持的时间比卡尔更长。
    这大大增加了贾铭对虚空的理解，需要他花费时间慢慢消化。
    可以预见，当他完全摸透了这些内容后，他的实力会更上一层楼，进入新的天地。
    同等层次，同等配置，配备了虚空引擎的几乎拥有压倒性的优势。
    “你们这帮孩子都很不错。”太空温和地笑着，抬手抚摸卡尔的脑袋，“宇宙的未来应该就在你们这几个人当中了。”
    他的目光从鹤熙到凉冰到凯莎到卡尔，最后停驻在贾铭的脸上。
    “我知道你还有东西想问，没关系的，说吧。”
    贾铭点点头，说道：“我想知道，他在哪儿？”
    所谓的“他”，即是指杳无音信的华烨。
    他可以把时间线搅得一团糟，化作太空口里的“混沌”，阻隔未来被窥探。但即使如此，太空依然是个拥有大智慧的神祇，完全可以自己推断出。
    “他不该止步于此。”明晰贾铭不想直接吐出华烨之名，太空没有逗弄他的恶趣味，也用“他”来指代，“我想，你该清楚的。”
    “我来了，他本该如何就不那么重要了。”
    太空面色肃然：“你可知，这样做可能会导致的后果有多严重？”
    他目光瞥向周围悄悄竖起耳朵偷听的众人，头疼地甩出一个护罩，将他们隔离。
    好奇心是进步的阶梯，但有时候，过多的好奇心只会招致祸患。
    “宇宙与宇宙之间不会平白连接，物质和能量周而复始保持一个微妙的动态平衡。杀了华烨，平衡便被打破，偏偏你又不属于这里，一心想返回原世界。那么……华烨的空缺谁来补？”
    “当然，宇宙会自寻找回平衡，但作为连接点的你必然要承受种种可能。也许反而堵死了你的回家之路，也许更惨。”
    贾铭微感惊讶，随后面色一沉。
    也许会……回不了家吗？
    见他陷入思考，太空不禁回想起了当年。其实他又何尝不是一个孤魂野鬼呢？神河文明终究是覆灭了啊，再多的辉煌也只不过是昨日。
    按部就班地等下去，没几年他就可以返回原世界，这很好。可留下华烨无异于给凯莎她们留了个定时炸弹，就算打不过也能崩掉几颗牙齿。
    果断出手，于星空中横击华烨，奠定自己的无上威名？想法挺好，现实太残酷。
    过于招摇的结果必然是取死有道，更何况，堵死回家之路这一点对他来说同样是致命暴击。
    该死该死该死！
    又是这种见了鬼的选择题，我可以说我全都要吗？如果在原世界的话，砍个渣渣哪会这么费劲？偷渡人口果然无人权啊。
    贾铭烦躁地踱步，转头时惊鸿一瞥瞧见了凯莎与凉冰。她们正目露担忧地盯着他，那种眼神忽然让他心头一震。
    是啊，在这个世界，其实他也不是了无牵挂啊。
    选择一方，必然意味着放弃另一方，这是何等残酷？从此不存于同一条时间线，彼于此、此于彼都形同幽灵。
    贾铭蹲下，把头埋入双膝。
    他是多么厌恶这个优柔寡断的自己啊，难道就不能果决一点吗？快刀斩乱麻才该是正确的应对方式。
    但是，该死的，总有那么多的但是！他还有回去必须要做的事啊，怎么能容忍饕餮在他生长的大地上肆虐呢？真是一帮可恶的混蛋啊！
    此后是长长的寂静，因为没有人能帮他做出选择，也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对他做出的选择指手画脚。
    忽然，就像是千斤重的石头终于落地一般，贾铭开口了。
    “校长，能请您帮我个忙吗？”他没有抬起头，声音低闷又疲倦。
    “你说，我会试着尽力，毕竟我受到的掣肘太多。”
    “告诉我华烨的位置，然后……”贾铭背对凯莎等人，猛地抬头凝视太空，“困住她们，直到一切结束。”
    “真的决定好了吗？”
    “嗯，她们……已经走上正轨了，不是吗？但我的世界仍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实在撇不开啊。”
    他无奈地摇头，眼底闪过坚决之色。
    太空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也好。”他将华烨的位置传输给贾铭，又道：“在你完成之前，她们走不了。但在那之后……”
    贾铭点点头，低声道：“这样就好，就很好了……”
    大挪移术！
    他抬起手自面前拂过，迈步前进，身体消失。
    “校长，我不喜欢道别。你帮我告诉她们，好好活下去，别胡闹。”
    “不管观察过多少次，都只能感叹，这真是神奇的力量。”太空应下，啧啧赞叹。
    这一手空间移动丝毫不逊色于虫洞技术，问题在于，前者源于个人，而后者是无数学者的研究结晶。
    这说明什么？说明贾铭那股独有的能量具有极强的塑造性，这就是优势。
    ……
    某处荒凉的小行星上。
    华烨大马金刀地坐在一块巨石上，不爽地撇嘴。
    “陛下，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有天使战士小心翼翼地询问。
    须知，他们已经被困在这里很长一段时间了，战士们都快坚持不下去了。
    “你特么问我，我去问谁啊？啊！”华烨瞬间恼了，一脚踹开他，“你有本事去问那个死老头子啊。”
    那名天使战士不敢抵挡，踉跄后退跌坐在地，疑惑地问道：“死，死老头子？”
    “嘁，滚一边去，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华烨瞪了他一眼，换了个姿势躺着，“我先睡个觉，一个个都是超级战士了还这么多屁事？饿不死就成。”
    谁料，他刚躺下没几分钟，忽又坐起，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
    “这么明显的杀气？冲我来的？军团集结，准备干活了！”
    最后一句话他是直接吼出来的，天使军团也展现出了不俗的素质，很快就整齐地列在一起。
    “谁啊？快滚出来，老子还等着睡觉呢。”
    “死了之后多的是时间让你去睡，急什么？”贾铭一步步踏空，眼中杀意汹涌。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手下败将啊。”华烨嗤笑一声，放松下来，“不会真觉得我放过你一次，就会纵容你再来一次吧？你又不是我儿子，哈哈。”
    贾铭摇摇头，不再多话。
    无论华烨到底有没有看出他的突破，他都没有提醒他的必要。
    唰！
    瞬步！
    他消失在原地，身体出现在华烨背后，一招火行炮拳轰然向前。右手腾起的烈焰绝非往日可比，如一颗燃烧的陨石重重落下。真要打要害打实了，一击弑神也不是不可能。
    感受到身后的炙热，华烨随手把烈焰之剑置于背部，然后重重地靠向贾铭。
    铛！
    贾铭和华烨分别退后，凝重地看着彼此。
    刚刚那一瞬间的交手，让他们对各自的实力有了一个清楚的认知。
    华烨的实力变化不大，这波可以打！
    这小子从哪里搞到的技术？成神后的实力增长这么夸张？是了，是太空那个糟老头子。
    “小子，不得不说你给我的惊喜太大了。但是，你是不是忘了什么，这里可不止我们俩啊。”华烨狞笑一声，“天使军团，给老子上！谁杀了他，我重重有赏，而且……他的身上肯定有出去的法子，这又是一桩功劳。”
    一声令下，天使战士如蝗虫般成群结队地扑面而来，几乎人手一根“烧火棍”。
    贾铭深吸口气，探手一撕。
    轰！
    大地随之割裂，化作一个深不见底的峡谷，许多天使战士摔落下去生死不知。
    “华烨，你想用这些炮灰来试探我的实力？可以，那就让你看看好了，我无所谓。反正……”
    “你的结局已经注定！”
    贾铭抽出烈焰之剑，左手一寸寸地拂过，心中回想起太空之前的教导。
    “定义空气，剥离氧气。”
    “定义中……定义失败，定义失败……定义成功！”
    无形的波动散开，刚刚飞上天空的天使战士纷纷立足不稳，脸色涨得通红。他们是超级战士不错，但还没有摆脱生物限制，氧气仍然是需要的。
    华烨的情况要好很多，但他神色颇为慌乱，大喝道：“别乱！杀了他，一切诡异自然消除。”
    听得此言，贾铭不禁暗暗点头，华烨不愧是曾经的王者。天使战士的乱象被强行止住，憋着气，一齐杀向他。
    “定义烈焰之剑，改变形态，戟！”
    “定义中，定义成功！”
    贾铭笑了笑，反身一道长戟划落，如一挂银河自九天之上垂落。
    好久，好久没有用过长戟了啊。
    与此同时，他的眼中金光涌动，充满了神之威严。
    佛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一道佛陀的虚影浮现在身后，跏趺而坐，面相祥和。
    他双目紧闭，却遍察诸天万物，他双手执降魔印，背部却有无数手掌掩映在佛光之中，心怀慈悲，但亦有屠刀倒悬。
    但这还没完。
    金光弥漫开来，构成一座恢宏的大殿，神威赫赫，情不自禁地令人为之肃然。
    大殿之内，菩萨、罗汉、天王等皆列两旁，各自掐着不同的法诀。大殿外，一排又一排的僧侣躬身祷告，虔诚的诵经声自此岸传向天尽头。
    此为，佛法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