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兵连之武器大师》第一百一十四章：事后

    曾听闻这样一句话，身处黑暗，要么沉溺其中，要么心向光明。
    邪神作了一辈子恶，茹毛饮血都不算什么，种族屠杀亦是等闲，可它是蒙昧的，因为心灵不完整。
    由于队伍中某只不可控的猴子，贾铭专门查过资料，明白兽体的部分弊端。
    想当年，孙悟空也曾有过这种体验，那时候的他人人畏惧，被称作“齐天大圣”，疯魔而强大。后来弥补了这个缺陷，成为地球的战神，更名“斗战胜佛”。
    每一名兽体战士都需要一次破茧化蝶的机会，只有从基因层面进行完善，才有机会成为真正的大神。
    不然的话，就像邪神，因为智慧不足，硬实力明明很强，真打起来却始终要弱上几分。
    贾铭正是抓住了这个弱点，步步设局，终于成功打出了一套致命输出。这一波连招下来，邪神不死也残，再难构成威胁。
    光吗？多可贵啊……
    邪神忽然觉得疲惫，仿佛多年生存全都褪色，失去了本该有的意义。
    无论生命层次低贱或高贵，本质上无甚差别，统统都憧憬着光明。因为追根溯源，正是光明促使了最初的生命诞生。
    雷光散去，雷音不复。
    贾铭从空中落下，长出一口气，低声道：“一切都结束了。”
    呼——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从他口里吐出的气席卷起一阵呼啸的狂风。
    邪神静静地躺着，浑身焦黑，不时闪过一道细小的电弧，殷红的鲜血如小河潺潺流淌。
    它出气多、进气少，俨然一副不久于人世的模样。
    “有人说你在昆萨星作恶多端，于是我们来了，我和一大帮漂亮的天使小姐姐。”贾铭知道邪神还没死，但也只差一口气了。
    “说来其实很搞笑，因为我甚至不知道你到底作了些什么恶，上来稀里糊涂地就是一顿揍。”
    他一边谈话，一边坐下，遗憾地撇了撇嘴。此时此刻，手里没有一根香烟，如何撑起装的这个逼？
    “不过不重要了。你打了鹤熙，嗯？等等，鹤熙？”贾铭这才想起凉冰之前说过的称呼，不由大吃一惊。
    他眼神古怪地对着邪神上下打量。
    小老弟，你有点东西啊，天基王都被你揍过，这个便当吃得很有排面嘛。
    贾铭轻咳两声，又道：“总之，你揍了，甚至杀了天使，而我暂时和她们一条战线，也就是说，你挡我路了啊旁友。”
    “你对昆萨人犯下的错关我屁事，我又不是他爹，管他去死？”他不屑地笑了笑，打了个响指，“这才是你死的真正理由啊。”
    “其实也还好，你犯的错终究有所偿，谁会在乎我宰了你的动机？”贾铭站起身撑了个懒腰，“这世界到底还是善恶有报，只不过我……恰好负责恶报而已。”
    他接通凯莎的私讯频道：“我查看过了，它没死，还有一口气在。坐标我传输给你，争取主舰满威力大炮一发带走。”
    这就是他执意把决胜战场拉到这里的原因，战舰大炮的射程范围有限，一定要精确计算才行。
    这一击他不是不能做，但交给天使来显然会更好。
    当然，凯莎不在战舰中，但她是舰长，拥有远程操控的权限。
    几秒后。
    轰！
    一道能量光束从天上打了下来，威力未知，但观其能量厚度，不会逊色邪神的嘴炮光束。
    邪神甚至没有说出临终遗言便当场去世，双目中的不甘很是明显。
    于它而言，死得可谓莫名其妙。欺压弱小文明土著又不是什么不得了的罪名，宇宙中处处可见，凭什么只有它要被杀伐？
    它当然不会知道，有一位名叫凯莎的女性天使，她正义感爆棚，不愿意看见这类事情发生在眼底。
    能量光束消散，邪神的头颅被轰碎，红白之物满地皆是，场面一度十分惨烈。
    “贾铭，你果然没事，我就说吧？”凉冰挑了挑眉，俏脸满是得意。
    “如果它能像你这么聪明的话，我估计就会打得很辛苦了，搞不好还会输。”每次见到凉冰，贾铭都更容易放松，还总忍不住皮一下的冲动，“可惜，它比你差远了。”
    “那是。”凉冰双手叉腰，一脸傲娇地抬头，“我可是全宇宙独一无二的凉冰！”
    砰！
    凯莎轻轻敲了敲凉冰的额头，走上前：“这次多谢你了，贾铭。”
    比起之前的客套，贾铭明显感觉到凯莎的眼中多了些真诚，这让他颇为欣慰，至少凯莎不是完全无法结交。
    “没事，我说过会在一定程度上贯彻你的意志，只要你对得起我的期望。”贾铭耸了耸肩，一开口就把气氛破坏得一干二净。
    “呃……”一听贾铭这话，凉冰就觉得眼前猛地发黑。这家伙，得是多么不会聊天啊……
    贾铭倒是面无表情。
    他知道自己这话有多不合时宜，但同时，他更知道他必须说出这话。
    天使的魅力是很难规避的，这一点他已经从彦那里领教过了。因为它无时无刻不在影响周围生命对天使的感官，除非天使自身拒绝。
    他只是一个逆流时代的游魂，未来如何已不可知，这个时候留下牵绊对双方来说是不明智的。
    哪怕这可能连个苗头都不是，也要尽量掐死再说。
    “那什么，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天使鹤熙，你直接叫她鹤熙就行。”凉冰连忙把鹤熙拉出来活跃一下气氛。
    “你好，我是鹤熙。”
    “你好，我叫贾铭。”
    “我听凯莎说过你。”鹤熙微微一笑，银色长发衬得她的美丽不似人间应有之物，“她说你很聪明，也很强大。”
    贾铭诧异地看了一旁的凯莎一眼，显然没想到她对自己居然有这么高的评价。
    “哪里，都是谬赞罢了。”
    鹤熙摇了摇头，淡淡地道：“也许吧。”因为之前被救过，她对贾铭本来印象不错，可刚刚他那一句话让她有些不喜。
    或许其中有种种理由，但无论她、凉冰还是凯莎，都能辨别出包含了太多算计。不，算计一词用得重了，可确实掺杂了很多想法。
    被如此对待，贾铭虽然早有预料，但心中难免不爽，不过他不会轻易暴露这些情绪，毕竟自作自受。
    他看向凯莎，道：“冒昧地问一句，邪神……它作祟是怎么个作法？”
    “你不知道？”凯莎还没说话，鹤熙已惊讶地回问了一句。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是我确实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贾铭无奈摊手，“之前听说你的处境很危险，所以我只好先来救你，没来得及详细询问。”
    “这样啊……”鹤熙闻言沉吟不语，对他的印象又有所改观。
    见状，凯莎主动接过话头：“邪神，兽体文明第三代超级战士，喜好战斗与杀戮，至今已夺走了至少上亿条生命，曾制造过种族屠杀、文明覆灭等多项罪孽深重的恶性事件。”
    贾铭暗自咋舌。
    乖乖，上亿条生命、种族屠杀还有文明覆灭？emmmm，这位刚刚去世的大兄弟是不是走得太安详了点？
    然后他转念一想。
    诶？以邪神那普通走路都能引起小型地震的体重规格，似乎做到这些也不是太难啊……
    “呃……”被自己想法吓到的贾铭狠狠甩了甩头，“不行，我怎么会有这种可怕的想法？生命的可贵之处怎么能用实力、数量或者价值来随意衡量？”
    “我知道，对神来说，夺走上亿生命之类是很简单的事。但这不是他们肆意妄为的理由！”见贾铭沉默，凯莎出口解释并进一步阐明自己的观点，“生命就是生命，每一个无辜的生命都值得保护。”
    贾铭回过神，对凯莎露出一个理解中带着些许歉意的微笑：“我知道的，刚刚只是走神了而已。”
    凯莎恍然点头，道：“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去往下一个地方吧。”
    “你已经有了新的目标？”贾铭有些好奇。
    尽管这些消息不是什么重要的机密，可一直被困在天使之星的凯莎是从何得知？难道说……
    他双目微眯，心中念头此起彼伏。
    “嗯，费雷泽，听说那里有一只邪恶的凤凰。”
    “费雷泽？等等等等，我怎么听说，费雷泽是天使的统治范围？咱们这是作死去？”贾铭将心底的猜测按捺下，质疑道。
    “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费雷泽确实是华烨的疆土。”凉冰插嘴道，“不过因为实在太贫瘠荒凉，华烨很早以前就没管过那里了。”
    “是吗？”贾铭回忆起彦曾经跟他说过的信息，“那么，另一位掌控者太空呢？他总不会对此视而不见吧？”
    凯莎惊讶地望了贾铭一眼，又将目光看向凉冰，凭借姐妹间的默契，开始无声的交流。
    他怎么连这个都知道？我记得，这个消息没有外传过吧？难道他是神河文明或者德诺文明的战士？
    不一定。没有绝对机密的消息，也许是从其他渠道得知的呢？不过目前看来，他和德诺或者神河有关的可能约有七成。
    既然如此，告诉他应该也没事吧？
    哪怕不是，告诉他也没问题的，反正华烨现在又管不到我们头上。
    意见交换完毕，凉冰干咳两声，道：“一来，有问题的是在天使文明的管理区域；二来，大神太空的行踪向来不定，神龙见首不见尾；三来，费雷泽没有太多价值，贸然开罪一位神明实属不智；四来，那只凤凰传说是费雷泽的原住民。”
    “所以，这就成了一个星球内部大战的历史遗留问题？”贾铭嘴角抽搐，有种逃离贼船的冲动，“话说回来，这是不是管得太宽了点？”
    前面几个且不说，单单第四条就堵死了他们好么？人家原住民之间的事，由得外人评说吗？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
    “不算。”凯莎认真脸解释道，“华烨只是不大管费雷泽，可实际上那里仍然是天使文明的领地。”
    “好吧。”话说到这个份上，贾铭也没什么好反驳的了，点头应下此事。
    他的心情颇为微妙，费雷泽？这可是第二次了啊，真是缘分。
    “回战舰吧。”
    凯莎带头离去，鹤熙、凉冰随后跟上，贾铭走在最后，目光时而掠过前面的三个家伙。
    凯莎的消息应当不是来源于她自身，外援吗？已经搭上了某个神性文明的船吗？联想到费雷泽同属于太空这一点……神河吗？不，也许德诺更有可能。
    他眼神闪烁，一种“总有刁民想害朕”的感觉油然而生。他孤身一人，不得不多想，这才能在危机到来时从容应对。
    看来自己并没有完全取得这仨的信任。嘛，其实无所谓，本就是一场顺势而为的战斗，而且，谁来赞助凯莎都没关系，反正他不怕。
    未来的日子会怎么样？有点小期待呢。如果回不去了的话，要不就留在天使文明这边，等到饕餮降临时再回去试试满级大号吊打新手村的快感？
    贾铭笑了笑，大步流星地赶了上去。
    人就是多愁善感，有时候喜欢钻牛角尖，可那又何必呢？换个思路与方向，得到的或许也不少。
    嗯，有机会找她们适当地摊一下牌吧，总是互相提防也不是个事啊。
    他想到了什么，问道：“凉冰，你欠的账还了吗？”
    “呀，我忘了！”凉冰一拍脑门儿，然后可怜兮兮地看向凯莎，“姐姐，给我一点昆萨星的货币好不好？”
    凯莎笑吟吟地弹了她一个脑瓜崩：“少来。这次你又买什么了？”
    “一点点土特产嘛。”凉冰伸出一根手指，“总要给姐妹们一些福利咯，白干多不好。”
    “你呀你呀。”凯莎无奈地瞪了她一眼，拿给她一点货币，“快去吧。”
    “谢啦。”凉冰连忙接过，一把抓住贾铭的胳膊，“快！带我飞回去吧。”
    贾铭无语：“为什么又是我……”
    “这事是你提起来的啊，再说你跑得快嘛。”
    贾铭和凉冰气势汹汹地对视良久，最后捏着鼻子认了。
    “行吧。”
    瞬步！
    唰！
    贾铭和凉冰消失在原地，唯有天际一闪而逝的小黑点记录了他们的存在。
    鹤熙询问道：“你觉得他不能信任吗？”她觉得这两姐妹对待贾铭的态度有些怪，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的，让她摸不着头脑。
    “不，他值得我们信任。”
    “那你……”鹤熙眼皮子跳了跳，她可是能察觉到贾铭之前似乎脑补了很多东西，这不利于团结啊。
    凯莎挽起耳畔的一缕金发，喃喃道：“可他并没有做好被我们完全信任的准备。我不知道是怎么了，他应该不是纠结凉冰之前那点冒犯举动的人，但……”
    “好吧。”鹤熙大致明白了凯莎的意思，虽然仍有担忧，但也没有再多问，“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不过这事最好早点说开，免得节外生枝。”
    “嗯，会有那一天的。”凯莎眼神迷蒙，动人的眸子澄澈得像是另一片天空，“一定，一定会有的。”
    毕竟他也算是第一个为我出谋划策的……知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