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兵连之武器大师》第九十六章：

    “别跑了，你是躲不掉的！”
    本该寂静的空中传来如此呼喊，搅得半睡半醒中的贾铭心生不悦。想都不用想，能到这里的，绝对是天使军团中的战士，个顶个的不好惹。不过……
    讲道理，我还没有去找你们算总账就不错了，现在居然被人打到头上来了？丫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天使之城名为“城”，可实际上，这个字远远不能说明其规模之宏大，贾铭甚至觉得，用“国”来形容都显得太小家子气了。
    如果说整个星球还有哪里没有被纳入天使之城的范围的话，那不是因为他们无力扩张，而是那里不值得扩张。正如贾铭此刻蛰伏的这座荒山深林一般，资源匮乏、环境恶劣……对于天使之城中数目众多的平民来讲，委实不是一个宜居之处。
    固然，通过对环境的改造，这里是可以慢慢改善的，但现任天使之王——华烨的目光显然很少停留在这种事上，或者说，这世上，只有两种事物可以吸引他，女人的胸脯和……宇宙的征途！
    他正欲抬步行出洞穴，却听得头顶传来一阵抢攻声，兵刃交击震得林叶簌簌作响，时不时有重物坠地发出轰然巨响，能量余波激荡得山石滚滚。
    “我去，地动山摇啊这是。”贾铭不禁一时无语，升级过快带来的其中一个弊端就是他至今仍觉得这动静太夸张了，简直是拆山专业户。可他也不想想，当他动起手时，难道状况会比这不如？相反，多数情况下，他搞出的动静只大不小。
    “可恶！我已经解释过了，逾期不归乃是奉王命而为，并非本意，为何一定要纠缠不休？”
    贾铭顿住脚步，眉头微皱：“这声音……我是不是，在哪里听过？”脑海中迅速掠过这些日子以来的记忆画面，直至定格在一颗比之此地更为荒凉的星球。
    “原来，是他们中的一人吗？为首的那个？似乎是呢。”
    贾铭嘴角浮现一抹笑容，脚掌轻踏地面，身体旋即沉入地底。
    “正好，复仇就从你开始吧。”
    ……
    天空中，十来名天使战士正在追击另一名天使，交战的能量余波将下方的森林破坏得一片狼藉。但是，在后方不断追击的天使战士和贾铭之前遇见的有些不一样。
    这是一群女性天使——在围攻他的天使军团里从没见过的生物！
    “奇怪，以华烨那恨不得把所有女性天使都收进后宫的性格，竟然会放任这些天使独自在外？”地底的贾铭一手托腮，有些想不通其中的缘由。
    “少废话！规矩就是规矩，华烨也不能例外！擅离职守者，视为叛逆，可斩！而且，斩获者有功，可向华烨提出一个请求。”
    贾铭再次愣住，右手轻拍侧耳，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
    “这，这声音是……神圣凯莎？”说这话时，他的面部一阵扭曲，很不想肯定自己的猜测。可无论是那与后世如出一辙的刻板理念，还是那自带威严的语气，都让他无力反驳。
    神识外放，很快，贾铭就找到了他的目标——数万年前的神圣凯莎！
    一如后世，她其实是个天生丽质的女孩儿，一头金色的长发披散在脑后，银白的盔甲勾勒出优美的线条，手中的烈焰之剑熠熠生辉，闪着耀眼的光芒。这时候的她还不是天使之王，没有资格亦没有资源打造专属武器——银翼。
    战斗中，她展现出了卓越的领导才能，下达的每一道指令都恰如其分，这也使得她被众人深深信服着。
    “果然啊，即使在这个时间段，你的实力依旧堪称强大。”贾铭摇头微笑以示叹服。
    以实力而论，这时的凯莎便已初入神级，凭借后世的技术优势与自身实力，他也只能说是“可与之一战”，胜负并不绝对；而论起领导才能，她更是甩了贾铭至少一条街的差距，对战局总体的把握可谓妙至毫巅，几乎没有浪费战斗力的时候。
    然而，有些东西不是天赋可以弥补的，此时的凯莎，还太嫩！
    “须知，你的对手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呢。”贾铭眼帘低垂，半遮的眸子掠过寒芒，“敢算计我的家伙哪儿那么容易死去？即便真要死，那也只能亡于我手。”是的，那被凯莎率队追击的，正是天使军团的十三团长，将贾铭带到天使之城的家伙。
    轰轰轰……
    十三团长灰头土脸地从爆炸的烟尘中冲出，他的盔甲已经破损得相当严重，只能勉强覆盖几处重要部位，可见战斗有多激烈。毕竟，这种用于星际战争的盔甲几乎很难单纯地被时光磨灭成这副样子。
    “没想到一向战力不足的女性天使中竟然出了这么一个怪物，实在失算……”他神色郁闷，不时往身后斩出数道剑芒以略作阻碍。
    由于贾铭自上次大战后消失，华烨陛下对他最终一无所获极为不满，命他将此事查明。是的，尽管华烨陛下当时并不在现场，但仅凭天使军团呈上的报告和城中现场的状况，他就肯定了贾铭未死。事实上，有关贾铭的通缉信息至今仍摆在天使之城的公共数据库中。
    他是戴罪之身，行的又是隐秘之事，自然不可大摇大摆地出现，只能暗中查探，无论明面还是暗地里都相当于是被放逐，除非将贾铭捉回。今日本想抓住一名女性天使了解城中最近的情况，谁料碰到个硬茬子，还带着一群疯女人，真是晦气。
    十三团长愈想愈是悲愤。
    年轻有为的他本该在天使军团中大放异彩，此时却沦为一名流浪者，这一切都是那越狱者的错！
    “没用的，在我面前，你跑不掉。”凯莎抱着膀子冷声道。她很少出手，相比之下，指挥调度的时候更多，但每一次出手，都会打断十三团长的节奏。
    十三团长觉得自己迟早要被打得自闭，上一位如此凶悍的女性天使得是几千几万年前的啦？怎么就被他遇上这么个怪胎！
    “流年不利啊……”他一边逃，一边露出了蛋疼无比的表情。
    见十三团长逃窜的速度有所加快，凯莎貌似无奈地摇了摇头，斜斜地斩出一剑。顿时，神力倾泻如脱缰野马，发丝般的剑芒疾冲向他，带着锋利难当的切割性。
    十三团长面色剧变，咬牙回身斩击。虽也殊为不弱，但却仍旧差了些许，他的攻击只僵持了片刻便宣告破碎，但也耗损了凯莎这一击相当大的部分能量。
    “呀呀呀，令人苦恼呢，看来这货有点狼狈啊，怎么不见往日的潇洒啦？”贾铭嘴角掀起一抹笑容，打了个清脆的响指，“就让我来帮你一把好了。”
    轰隆！
    一只数十米高的石人突兀出现，迎着残余的剑芒两臂张开，竟是要以身相护。
    “什么人？”凯莎柳眉倒竖，怒斥一声。十三团长亦惊讶莫名，一时间居然忘了趁机跑路。
    石人不语，锋利可怕的剑芒狠狠地斩切在他的胸膛，几乎要将他一分为二，残留的神力更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他的恢复。
    “走！”
    这是石人自出场后说的仅有的一句话。
    十三团长眼神闪烁不定，他确信这石人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为今之计，也只有利用其方才好脱身了。
    “那你撑住了。”说罢，他迅速向更远处飞离。石人则凭借自己体积大的优势，最大化地拦住了这帮女性天使的攻击。
    凯莎轻轻皱眉，她可没想到在这最后关头忽然杀出个程咬金，而且还是个二愣子。
    唰！
    烈焰之剑上神力暴涌，如同一柄丈量天地的巨尺，只一剑便把石人打得粉碎。
    “阁下还不现身吗？”正当其他女性天使战士还沉浸在胜利的欢呼中时，她忽然开口，双眸一寸一寸地扫视脚下的深林。
    贾铭轻笑着向十三团长追去，口里无声地低喃：“真不愧是你啊，神圣凯莎。天生的敏锐直觉吗？”
    “姐姐，怎么了？”余下的女性天使战士中的一人询问道。她有着一头长发，银白盔甲勾勒出修长曼妙的身姿，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些许俏皮。
    凯莎面色沉凝地缓缓摇头：“没事，或许是我想多了……”她的目光定格在远处，那里是十三团长先前逃离的方向。
    “姐妹们，继续追！好不容易找到了他的行踪，可不能让他跑了！”
    “是！”
    ……
    十三团长狼狈逃窜，可闪躲也要讲究方法，否则，便只是空费力气。他沿路留下了多达数十上百处值得怀疑的痕迹，有的路甚至是亲自走过，然后又折返选择了一条新路，甚至于故布疑阵，并未完全抹除自己行进的线索。
    由于空中没有遮蔽物，飞行的话实在显得突兀，十三团长早早地放弃了速度明显更快的空路，转而选择步行。
    这一番操作都是他情势所致，心中自然而然升起的想法，虽然耽误了不少时间，但效果却是显而易见的，追来的女性天使战士完全不知道从何下手。
    说到底，在华烨统治天使文明的时期，仍是男性天使作为战士的情况居多，如今凯莎率领的女性天使不过是依仗天赋在战斗。当这种源自本能的天赋面对较为复杂的情形时，其弊端也就暴露无遗。
    “还是缺少经验啊。”凯莎独自浮空，其余女性天使都已被她派遣出去排查线索，但还没有确定的结果出来。
    她的目光掠过山河大地，最终定格在一个方向——那里并不是最有可能的，也不是最佳的，却是最令她心神为之牵挂在意的。
    仅仅一名男性天使就将她们这么多女性天使糊弄住了？这样看来，双方的整体素质差距也未免太大了吧。
    然而，真有这么大的差距吗？
    这一刻，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天使文明绝非仅有男性天使，女性天使也应取得属于自己的那份权力，一份自由选择生活的权利，而不是像被‘圈养’起来一般！”
    ……
    贾铭来得比凯莎一行人要早，战斗经验上也要占些优势，对于这些看似复杂的线索一上来就排除了一小半，然后又用内置的神河计算机模拟运行，有时还亲身测试，最终只剩下了唯一的一条路线。
    他沿路跟了上去，运用大地之力将十三团长无意中留下的细小痕迹悄然抹去。凯莎纵然天生直感再强，也不可能无中生有地寻出线索。
    “接下来，就是我的表演时间了。十三团长？好像是这个称呼来着……嘛，算了，这不重要。总之，咱俩该算总账了。不过，在那之前，还是先把你带远一点好了，免得引起某些……不必要的注意。”
    贾铭脸上浮起冷笑，右手攥成拳头，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那一幕。
    半个月后。
    一无所获的凯莎不甘地率领众多的女性天使战士回城。她后来也曾顺着自己的直感方向而去，却发现除了初期留下的少许线索，其他的都已被抹去，最终在茫茫森林中完全失去了十三团长的踪迹。
    临走前，她疑惑地凝视了这片区域良久。
    回想起半月时光以来的种种细节，凯莎总觉得暗中仍有迷雾。明明是她们追捕天使军团前十三团长，但却给她带来一种深深的不安，仿佛有谁在左右这场竞逐游戏的天平。
    是的，能够在她毫无所觉的情况下带走那家伙，在这样的人面前，她和她身后的女性天使战士们所做的恐怕都像是玩闹般的游戏。
    ……
    “跟了我这么多天，你也该现身了吧？”十三团长忽然止住身形，眼神阴翳咬牙切齿。
    这不是他半个月来第一次作出试探。
    事实上，尽管他的天赋不如未来的天使之王——神圣凯莎，但大量的战斗还是赐予了他超出常人的直觉，半个月的时间远远足够让他得出和凯莎相似的结论，而且，十有八九，这暗中之人和先前救他的石人有很大关系。
    会是谁呢？
    他的心底被烙印上一个大大的问号，甚至口中有一个呼之欲出的猜测，但他并不肯定。
    所以，他在试探。
    不过，在这之前，他的试探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回应。没错，那是……“在这之前”。
    “啊，说得不错，确实该现身了。”贾铭从一棵树后的阴影中缓步走，脸上挂着邪邪的笑容。这当然是一种掩饰，对自己具有操控大地之力能力的掩饰。
    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而战争与战斗，某些方面的道理是相通的。
    “……是你？！”哪怕已经过去了百年时间，被责令一直寻觅的十三团长依旧一眼认出了贾铭，他的声音低沉而愤怒，看上去颇不平静，“当年的越狱者，我沦落到这般境地的罪魁祸首！”
    “当年？看来我离开了一段很不短的时间呢……”贾铭轻声笑了笑，目光一柔，温和地与之对视，“那么，你能告诉在下究竟过去了多长时间吗？”
    那目光是如此的柔和，十三团长的脑中不自觉地想起诸如母亲的手、圣光等物，嘴唇嗫嚅着吐出两个字。
    “……百，百……年。”
    他惊恐地捂住嘴，“年”字甚至只做出了唇形便被强行止住，只发出“呜呜”的声音。好一会儿后，他才略带崩溃地道：“你，你对我做了什么？这难道是什么催眠的新方法、新力量？！不，不可能，你只不过是条无处可归的丧家之犬，怎么可能百年后就有了这种妖法？”百年孤独岁月带给精神上的重压使得他的心理素质已不像之前那般优秀。
    “妖法？”贾铭一愣，眉头微皱地复述了一遍，旋即笑了，“那就当作是妖法吧。”
    他笑得放肆，以至于十三团长反倒变得疑惑，心神愈发紧张不稳。
    “原来自始至终都是我多虑了，你根本不曾观看到那一战。或许只是趁我意识模糊不清时捡了个漏而已，哈哈哈哈……”贾铭好心为十三团长解惑。
    这一刻，他明白了，自己一直以来抱有的警惕其实根本没有必要这么深。数万年前的时代终究还是不了解他的，亏他偶尔还会担心天使文明是否已得知乃至解析出其能力，并有了针对性措施。不然，何以解释天使军团敢于在城中大肆抓捕他？
    后世的凯莎强不强？有了针对性措施后，战力不如的卡尔和莫甘娜仍然可以联手送她个“三亿年休假”。这就是顶级文明有了针对性措施后的可怕之处。
    贾铭也曾恐惧过，怀疑过……直至今日被十三团长点醒，他心中方才豁然一亮。
    “多谢你的情报。现在，献上更多的信息，或者……你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