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易手》第103章 惊掷春雷

    梁榭一愣,宜丰何等沉稳的一个人怎会如此惊慌?
    “快,再晚了就来不及了。”宜丰又压低声音喊了一声,他怕梁榭不知事情的严重性,旋即又补了一句:“赵硎跟他比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
    梁榭情知不妙,立刻回仓,他知道宜丰之所以不大声喊叫是怕造成恐慌,己方先乱了阵脚,遂向不留、宗老、谭兴德低声将事说了。
    “师弟们减速,让他们先走。”宜丰压稳声音道。
    说话间,那一团红色的物什逐渐放大,逐渐清晰起来,却原来是一个红衣红伞的人踩着盘子大小的木块,飞驰而来,他她长得很美,很妖艳,比绝大多数的美女要美得多,但是不管是谁第一眼看到他她的容颜绝对不会是高兴,绝对不会有非分之想,有的只是不安和惊惧,宜丰和郁栖柏不约而同心头剧烈一震,这一震心脏几乎便要跳了出来。那红衣人相距船只尚有数丈的距离,忽然轻轻跃起,向船上跃来,宜丰知他她了得,哪里敢让他她踏足船上?宜丰早已蓄势待发,猛然间足踏船板凌空飞出,双掌错动,向他她击去,宜丰全力出手掌力压迫周遭空气向前推去。他她一只手打着伞,另一只手随手挡开宜丰左掌,手腕一翻啪!地一声,与宜丰右掌对了一掌。
    “噗!”宜丰一口鲜血喷出,人已倒飞而回,郁栖柏接住宜丰,正待出手,却见宗老已然跃出,凌空三招,宗老败归。梁榭手一甩离刀诀出手,他她随手一挥,以手背将刀击飞。
    一跃之力已尽,他她身子下落,单足在水面上一点,方圆数十丈的水面似乎成为一张大饼,整个向下沉了数寸,他她借力弹起,水面压迫一去立时荡了起来,带的船身猛地抛起。郁栖柏足踏船板,一跃而起,长棍自下向上捅去,他她身在半空,单手拇食中三指成爪抓住长棍,手腕如行云流水般一翻一掌击在棍端,长棍带着郁栖柏直奔船板倒刺而回,郁栖柏惶急之间只来得及将棍尾抬起数尺。嘭地一声巨响,长棍打碎另外一侧的船帮刺入水中,梁榭宗老一起出手将长棍拉住,再看时不留已跃在空中与他她对了一掌,两人力尽回落,他她毫不停留足踏水面又再跃起,宗老与宜丰联手攻上。
    “谭掌门!唯有冒险一试了。”不留喊了一声。
    “好!”谭兴德会意。
    宗老、宜丰退回,他她直向船身踏来。
    “释武”不留周身气息猛然震开,他她身形略阻。
    “禅”不留足踏船板纵身而起,人在半空,禅字破口而出,刹那间天地寂然,众人如置身禅舍之中,静思涤念,静极之中不留陡然而动一掌全力击去,他她单手接掌。
    嗡然一声,众人只觉得脑中一震,不留倒击而飞,人影自大而小终于踪影不见,他她身在半空受此大力只是足步倒踩,缓缓回落。
    “印!”印字出,如狮吼,如奔雷,一字凝成一线,洞穿虚空,向他她吼去,众人心惊神摇,却不闻半丝声响,正是狮子吼却以传音入密之法使出。陡然间不留自远处飞来,身影自小而大,紧接着足入腿,腿入股,股入腹,腹入胸,胸入臂,臂入掌,整个人犹如填入手掌中一般,一掌击出。
    “嗡!”双掌相交,又是一声更为猛烈的声响,众人如置身金钟之内,外有巨石敲打,震耳欲聋,头脑欲裂,梁榭眼前一黑,几乎便要栽倒。
    半空中的两人各自不堪重力,倒飞出去,谭兴德趁机一扬手,一枚鸡蛋一样的椭圆形黑色物什极速旋动,直奔他她钻去。
    不留落回船上,脸色煞白,口鼻之中出血。
    他她人在半空鸡蛋已到,他她似乎识得厉害,不敢以手相接,身形在虚空中猛退,带动秀发飞扬,更显妖艳瑰丽,那鸡蛋一转随身而走,他她顾不得攻敌更不敢止步,足踏虚空,借倒跃之力电闪而退,鸡蛋紧跟不放,眼看力竭却突然又自鸡蛋中转出一枚小鸡蛋似的物事,那物事贴着他她的身,使他她挣脱不开,身形在不可能之间再度凌空后退,以他她的武功,竟然毫无喘息变招的机会,更无落地借力的可能,唯有退,也只有退才能不让那物事沾身。
    一瞬间,鸡蛋不见,人也消失。
    “那是什么?”梁榭简直不敢相信世间居然有这等奇特的暗器。
    “惊掷春雷!”谭兴德脸色并不好看。“常老九不知怎生弄出来的暗器,机关精巧复杂,三层外壳,每层外壳助推内一层的外壳激射而出,最后一层外壳再助推内核激射而出,最外一层有鸡蛋那么大,而内核只有米粒大小。”
    “米粒大小?”众人不由得好生失望,米粒大小,打中人也不见得会死。
    “外人只知道这是一种火器,霸道非常,绝非血肉之躯所能抵挡。却不知其中的可怕。”
    众人看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果然谭兴德凄然一笑道:“这东西的威力是用里来计算的,他她的武功若是稍弱一分,我们两艘船上的人都只有陪着他她一起”
    轰!
    谭兴德话音未落一声巨响传来,只见极远处的上游一道接连青天的惊天水幕拔河而起,复又轰然落下。众人不由得骇然,这东西若在人群中炸开,哪里还管什么敌我,岂不是所有人都碎成渣了?
    “大家小心,快入支流。”谭兴德忽然喊道。
    前方飞龙河一分为三,有三条支流,众掌柜的坐的那艘船已驶入其中一条支流,这一艘船也跟着驶入。
    上游一条银线横在整条飞龙河之上飘飞而来,渐渐有轰隆隆,轰隆隆类似雷声的响声传来,那声音越来越响,渐渐如万马奔腾,那银线渐渐飘近,众人这才看清楚,哪里是什么银线,根本就是一堵水墙,一堵不知多高的水墙。那水墙翻翻滚滚,奔腾而来,携吞天灭地之威,水墙中数艘商船宛如几片树叶任凭摔打吞噬,毫无抗拒之力,那些船互相碰到一起,霎时支离破碎,连声响亦不曾闻得半点。
    众人在支流之中相距甚远犹感到心惊肉跳,那水墙遮住了天上的乌云,盖头覆下,狠狠砸在三条支流之间。一股巨流霎时涌入三条支流,水波荡起,将两艘船先后抛起足有一丈多高,人随着船被抛起满天飞舞,宗老、郁栖柏、谭兴德飞身救人,船只狠狠落下,大量的水涌入仓中。
    掌船的半步堂弟子死死把住船只,紧闭着气任凭洪水拍打,淹没,口鼻之处水浪铺面灌来
    良久,河道渐渐变宽,船速终于缓了下来,清点人数,发现又少了三人,其中两个掌柜,一个是受了伤的谭门弟子。众人连番死伤也无暇伤心,活下来的暗自庆幸。此时仓中的积水已有了小一半,众人脱下长衫吃饱了水再拧到河里,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才算是彻底把水清了出去,再行清点物资发现干粮,水袋、武器、银两、换洗的衣物都少了不少,其他东西也就罢了,干粮都沾了水众人也不舍得扔掉,先行留下,总比没有强。
    这一颠,众人伤口再裂,谭兴丞、沈仁杰、唐贤等重伤者的伤口处血如泉涌,梁榭与郁栖柏等轻伤者七手八脚帮忙止血、包扎。
    这一番动手宗老受了内伤,不留大师本就气力耗损极巨,这一次更是用功过度,煞白着脸依在船舱边上缓缓运气,宜丰受伤最重,早已沉沉睡去,众人伤口浸入了水也不好意思叫宜丰帮忙只好喷上一口酒,以防伤口溃烂,自行换过绷带。
    两艘船已远离了京城,且沿途走过好几条支流,暂时不虞再有追兵,眼见着身后的雨依旧下个不住,前方的雨水却小的多了,再行十数里,已是天朗气清,一番惊险,总算活了下来,众人狠狠吐出胸中一口浊气,只觉得畅快无比。红日偏西,众人腹中也已开始打起了鼓,当即拿出被河水浸泡过的干粮吃了起来。谭兴德拿了两包干粮先行递给不留和宗老,两人也不客气,接过吃了起来。皇甫残烛递给老鹰一包干粮,老鹰接过狠狠瞪了皇甫残烛一眼,自顾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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