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盯着自己父亲的背影,良久,叹了一声气。起身走到房间,却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到沙发前,顺手抄起旁边的外套,出门而去。
……
南阁城堡。
“之余……”林律的妻子南家的大小姐南芸宁悲喜交集地从房间里出来,热泪盈眶地看着眼前的林之余,“你终于回家了,妈妈……很想你……你瘦了。”
“妈,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别哭了,哭的我心疼。”林之余擦擦南芸宁的眼泪,笑着说。
林之余抬起头来看着旁边站着的自己的父亲还有自己的弟弟。
父亲,果然就像电话里听到的那般,他老了,也许在别人眼里还是壮年的模样,但比自己走之前真的要苍老了许多。也不知道是不是林之余的错觉,他竟然看到自己的父亲眼睛里有泪光闪过。
而一直都对自己心怀芥蒂的弟弟还是那般闪烁的眼神,真是讽刺,这个世界上与自己唯一同父同母、血肉相连的弟弟,竟然视自己如同敌人一般。
林之余恭恭敬敬地对着林律喊了一声,“父亲。”
林律连忙收起自己动容的表情,他是一个一向不爱表达自己情感的人,尤其是在自己的孩子面前。
“回来了,回来就好。”林律说道。
“哥,好久不见。”林子俊别别扭扭地伸出双手,象征性地抱了林之余一下,两人又迅速地分开,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父母做的,两个人心里都明白。
林律和南芸宁欣慰得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终于一家又团聚了。
“之余,你的房间我都收拾好了,就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你先去收拾一下行李吧,我吩咐厨房多炒几个菜,一会下来吃饭。”南芸宁温柔的说道。
林之余点了点头,上了楼。
一个小时过后。
“之余,在国外的这三年还习惯吗?你也真是狠心,三年竟然从未主动给家里打过一次电话。”南芸宁抱怨道。
林律看了一眼南芸宁,示意她不要乱说话了;南芸宁瞪了林律一眼,“老林,你看着我干什么?你也真是的,跟自己的儿子有什么可以较劲的!”
林之余笑着回答南芸宁,“妈妈,在国外做,的都是自己喜欢的事,挺好的,挺习惯的。”
林子俊一听,见缝插针地问道,“那哥,这次回来你要待多久?”
林之余没有看林子俊,只顾夹着自己的菜,“还没确定,或许几个月,或许一年……”
林子俊的声音突然带上了一丝雀跃,“这么说,你还会走?”
林之余没有说话。
“啪”的一声,林律突然将筷子摔到桌子上,强忍着怒气问林之余,“你还要走?那你回来做什么,我还以为是你懂事了,要回心转意了!”
林之余默默得夹着盘子里的菜,说道,“父亲,我为什么回来你心里清楚,查清了安乔的事情,我还是会回去追逐我想要的生活。”
“你想要的生活?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是在法国的街头卖艺,穿着一身脏兮兮、破烂不堪的衣服,在某个不知名的小镇躺一晚上?是拿着你的父亲/你的弟弟挣得钱过你的潇洒的不用负任何责任的日子?是让你的妈妈强忍着想念,在每个晚上偷偷的哭泣?
你告诉我,林之余,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林律怒吼道。
林子俊见父亲如此生气,不敢吭声了。南芸宁伤心的看着林律说,“老林,别这样……”
“你看到了吗,林之余,你的家就在这里,就是你所谓的那些想要的生活,离开了南家,你什么都得不到!”林律看着南芸宁悲伤的样子,有了一点缓和,可看到林之余云淡风轻的样子,又气不打一处来。
饭桌上陷入了一股尴尬的气氛,没人说话,也没有人再动筷。
良久,林之余开口。
“父亲,安家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林子俊一听,脸上瞬间变了颜色,不自觉地盯着自己的父亲。
林律抬了抬头,盯着自己的儿子,这个一直在自己心中都占了很大的分量的儿子。
“呵呵,你果然是因为这个才回的国,我们整个南家,竟然还不如一个女人,能将你吸引回国。”
“安乔在我心中的位置,父亲心里一向清楚,我这次回国,就是为了为她找出凶手,替她报仇。”林之余说道。
“替安家报仇?”林律盯着林之余,“怎么,你要找出是谁干的,还要对别人也痛下杀手?”
“自古仇怨想报,杀害安家的人,我定要他们付出代价。”林之余坚定的说。
林律的嘴角牵动了一下,带着嘴部的细纹,像是在叫嚣着“可笑”二字。
林子俊的眼神在二人之间流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子俊看了一下愤怒的父亲/悲伤的母亲/还有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大哥,说道,“父亲,不然让大哥追求他想要的去算了,家里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我会努力不让父亲失望的。”
“交给你?”林律冷哼了一声,“全都交给你,那我这南家的生意还要不要了!”
林子俊听到父亲的话,瞬间让怒气灌满了整个胸膛,“父亲!你什么意思!
他林之余是你的儿子,我就不是了吗?这么多年,林之余可参与过家里的什么重大的生意,都不是我在旁边辅佐你的吗?他现在都想为安家报仇了,你难道……”
林律眼神犀利地看了一眼林子俊,林子俊瞬间意识到自己差点酿下大错。
可即使如此,林子俊也平不了心中的愤怒。
“子俊,前些日子,你在书房是怎么答应我的,才几天就忘了吗?”林律看着林子俊。
林之余看着自己的父亲和自己的弟弟,总觉得他们之间有点奇怪,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
林子俊的气焰消了一些,可心里的愤怒还是平息不了,“父亲,我林子俊在你的心里就这么不如您的大儿子吗?哪怕他再怎么与你作对,你都视他为你的接班人,我连个屁都不是对不对?”
林子俊说着说着就自己笑了起来,那样子极为狰狞,“不对,我不是个屁,我是你的亲儿子的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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