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感到有些蹊跷,莫云生就皱着眉头,走了过去。
走近一看,却是荒草及腰,藤蔓遮眼。
用手扫开面前茂密的藤蔓,露出来的是一块已经面目全非的石像,若非边缘处尚有几分棱角残留,莫云生还真以为这就是块竖放的石头。
有了发现,莫云生心中顿时一喜,连忙朝石像后面走了过去。
霎时,借着明亮的月光,莫云生看到一处貌似宫殿的遗迹。
从遗迹的面积看,这里应该是一座不大的宫殿,只是历经无数岁月,殿顶已然完全不存,原本高耸的石柱也早已折断,如今所存不过一米有余,先前放在殿中的佛像,早就不知了去处,或许是被人移至他处,也或许这面目全非的石像便是曾经饱受香火供奉的诸佛。如今,这遗迹内荒草满布,衰败非常,除了残存的石柱与难以辨识的石像,再无其他,再加上这里被阴影笼罩,难怪莫云生先前会没有发现这里。
看着面前的一片荒芜,莫云生登时心灰意冷,这里破败的程度远超自己先前的想象,对于自己能有什么收获,他已不抱任何希望。
走在荒草丛中,莫云生四下观望,不禁心生感慨,暗叹再辉煌的过往也敌不过岁月的无情。
不知不觉间,莫云生已经走到原本放置迦叶像的地方,可这时他却突然感到脚下一空。
往下定睛一看,莫云生惊讶地发现草丛之间,有一个非常大的坑洞,坑洞内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想都没想,莫云生就跳了下去。
大约往下掉了十米,莫云生就踩到了坚硬的石头上。
借着洞顶投下来的暗淡的月光,莫云生可以略微分辨清周围的景物,这里看上去像是一座荒废许久的大殿。
皱紧眉头,提高警惕,莫云生缓缓走进眼前的黑暗中。
往里走了不过十几米,忽然,莫云生体内魔力突有感应,竟剧烈颤动起来。
莫云生心头一凛,连忙压制体内躁动的魔力,可他很快就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徒然,魔力已经开始不受控制。
就在莫云生感到心惊之际,突然间,他只觉眼前金光一闪,耳边更是响起钟鸣声。
夺目金光骤起,刺得莫云生眼睛一时难以睁开,同时,金光中所含的一股圣气也令他感到非常不适,而这股圣气便是魔力难以被压制的原因。莫云生体内魔力感应到自己的天敌,霎时有了反应,躁动不安中,更是夹带着一种与圣气一比高下的气势。
使劲眨了好几下,莫云生才渐渐适应了这突现的耀眼光芒。再往里面看去,莫云生惊见不远处立着一座佛像,这耀眼的金芒正是由这佛像散出。
这佛像刻画的是一名老僧。他双眼微闭,左手立于胸前,右手托着一个紫金钵盂,脸上神情无争、无欲、无求,无边圣芒内,尽显明王威武相。
这就是上古迦叶殿中原本供奉的迦叶佛像。
这圣气便是由这迦叶佛像释放而出,这是它里面残存的佛气感应到魔者的存在,自行释放,欲除邪魔。
面对庄严佛像,莫云生周身魔气纵横,体内魔力更是翻涌不断,欲与佛气成分庭抗礼之势。
可这佛气却如同有生命一般,宛如迦叶再现,佛气爆窜间誓伏座下张狂邪魔。
魔气在支撑片刻后,就难敌佛气圣洁之力,被突然冲散,霎时,莫云生身体燃起黑烟,难以忍受的剧痛更是猛然袭来。
“啊——”
莫云生发出阵阵惨嚎,这佛气与修魔的莫云生天生相克,此时,他就好似被这佛气点燃一样,而且莫云生身体的每一滴血,每一块肉,每一根骨骼全都饱含魔力,而这些恰好就是燃烧的对象,可以说莫云生是从内而外,要被彻底燃烧成灰烬。
感觉到生命在流失,莫云生却是不退反进,圣魔之争,佛魔之斗,烈焰焚身的痛处,反倒激发莫云生心中那独属于魔者的高傲。
“魔者,天不允,地不赦,那又何妨?破天地禁忌,碎日月轮回,如此方为魔,才可称为魔之道。”
连声怒吼,莫云生体内所有魔力受到魔之意志激发,霎时升腾而现,在莫云生周身化成黑色魔像,力抗清圣佛气。
迦叶像中的佛气似有感应,顿时也涌现而出,化为怒眉罗汉像,圣芒照耀下,与魔像对峙到了一起。
得到魔像保护,莫云生身体终于停止了燃烧,黑烟散去后,留下了道道触目惊心的灼伤。
“哼!”
莫云生双手结印,《释魔决》疯狂运转,魔力流转之际,身体上的灼伤被迅速修复,他所修之魔体也借机得到锤炼,浑身散发阵阵魔光。
一时间,魔气、佛气、魔像受损所发的黑烟、佛像受损所散发的白烟完全混杂到了一起,充斥在整个大殿之内。
莫云生咬紧牙关,怒目圆瞪,拼死撑持,他就不信,历经万千岁月,这迦叶像中的佛气就真的无穷无尽。
整整僵持了半个时辰,莫云生早已是到达了极限,他凭借着最后那份魔者的不屈,竟硬抗到了现在。
就在这时,恍惚间,莫云生发觉佛像似有颤动,同时佛气大减。
“好机会。”
终于熬到这一刻,莫云生双手印法一变,幽魔之气顿时萦绕双手之上。旋即,莫云生右手手指一扬,一滴幽魔泪珠疾射而出,飞向面前的佛像。
“幽魔泣。”
幽魔之泪暗藏莫云生体内最精纯的那点魔力,威力远胜从前,刹那间就洞穿了佛像,随即便在佛像内炸开,魔气瞬间冲击佛像内部。
佛气已然所剩无几的佛像难以承受魔气自内而外的冲击,霎时破碎,点点星芒化为满天金雨,与天同尘。
佛魔之争有了结果,气空力尽的莫云生一下子单膝跪地,重重喘着粗气。
此回虽然险些让莫云生陷入死关,但经此一事,莫云生也知晓魔之意志对魔力的使用有多深的影响,要想激发魔力的全部力量,必须保持一颗魔之心,或许,这也正是魔元的作用。
而更让莫云生欣喜的是,经过佛气的淬炼,他体内的魔力变得更为精纯,魔体的修炼也进步了一大截。不得不说,他此次算得上是因祸得福。
稍微喘了一口气,莫云生连忙转身离开,方才佛魔两气冲击产生的动静不小,他不知是否已经惊动了镇灵谷内的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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