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何年斜着眼瞄了下莫云生,故作疑惑地说:“帮你?哦,我这个酒鬼整天都是醉醺醺的,很多事情可能都记不清了。”
五醉仙会喝醉,这恐怕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不管怎样,莫云生多谢醉何年前辈出口讨保。”
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即可,莫云生也不再多问,只是恭敬地给醉何年行了个礼。
醉何年嘿嘿一笑,说道:“陪我喝一杯怎么样?”
“前辈有兴趣,晚辈自当相陪。”
随后莫云生就陪着醉何年找了个僻静,风景也还算不错的林间空地,他们二人以天为棚,以地为席,快意非常。
没有多余的言语,莫云生和醉何年眨眼就各自干了一坛酒。
美酒下了肚,醉何年脸上有了一丝满足,他看了眼莫云生,笑着说:“你小子不错,该杀的杀,该放的放,不拘俗世,是真正的大是大非。”
莫云生微微一怔,从这句话中他听明白,他诛杀严霸这件事,醉何年一清二楚。
“那把火是您放的?”
没有否认,莫云生反过来问了醉何年一句。
醉何年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回答说:“看那宅院碍眼罢了。”
证实醉何年一直在关注自己,莫云生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心说,还好自己没有显露魔力,不然可真是后果难料。
“谢过前辈。”
醉何年摆摆手,示意莫云生不要这么多礼,旋即他眉头一凝,问道:“不知你出自何门何派啊?”
莫云生浅笑说:“无门无派,一介散修而已。”
“虽是散修,但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修为,也着实不凡。不知你师从何人?”
醉何年眼睛微眯,他看得出来莫云生避重就轻,言语中有所隐瞒。
“家师久居深山,且早已亡故,不提也罢。”
“哦?”
一听莫云生这样说,醉何年轻咦了一声,脸上竟有了一丝喜色。
醉何年取出腰间的紫玉葫芦,故作神秘地问:“那小兄弟你觉得我这神仙迷如何啊?”
莫云生不知道醉何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实事求是地说:“这酒乃是世间罕有的稀世珍品,自然是非常好的。”
刚回答完,可紧接着醉何年说出的下一句话,惊得莫云生一时合不拢嘴巴。
“那好,那你承袭我的衣钵如何?”
“什么?”
莫云生惊讶地盯着醉何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醉何年一脸认真,根本看不出有半分玩笑。
“前辈莫要说笑了,我资质浅薄,怕是会辱了前辈的名声。”
莫云生的仇敌可能会是权倾天下的圣宗,甚至是整个苦海灵州,他不想与人产生太深的牵挂,免得以后连累对方。
对于莫云生的回答,醉何年并不感到意外,他轻轻摆摆手,说道:“小兄弟,你先听我说完。”
“我们五醉仙师承醉千秋,家师天资卓绝,自创功法《醉梦赋》,迈入苦海灵州强者之林。据传《醉梦赋》修至极境,可登圣域。只可惜家师本无心红尘,却被红尘所扰,最终重创早逝,未能步入巅峰。”
说到这里,醉何年面露悲伤,眼中充满追忆之色。
过了片刻,醉何年轻叹一声,脸上瞬息变成了一种绝然。他接着说道:“可叹师尊收了我们五个徒弟,可我们资质不佳,竟无一人可以承袭完整的《醉梦赋》,师尊只好把《醉梦赋》分为圣、贤、痴、仙、狂五卷,分别传于我们师兄弟五人。为了不断送了师尊的传承,我们五人一边游历、饮酒,一边寻找合适的传人。到如今我已经找了十年了,你是第一个合格的人。”
听到这里,莫云生也很是惊讶,不解地问:“不提醉千秋前辈,单论前辈您的实力,恐怕也有无数天资不凡的人抢着继承您的衣钵,为何会找到现在呢?”
醉何年无奈地苦笑了下,回答说:“《醉梦赋》功法奇特,若要催动,必须先饮下蕴含灵力的酒水,这酒水中的灵力越多,招式威力便越强。”
说着,醉何年将紫玉葫芦放到莫云生面前,说:“所以这第一个条件,就是受得住这神仙迷的酒劲。”
莫云生闻言立马明白过来,原来就是因为自己喝得了神仙迷,才被醉何年给盯上了。
不过这也让莫云生明白为什么醉何年要找这么久了,这神仙迷中灵力庞然,自己也是仗着体内魔力对灵力的消融才勉强喝得下肚。单看这第一个条件,就罕有人能达到。
这时,醉何年又说道:“而这第二个条件,就是心性要正,这个比什么都重要,我宁愿《醉梦赋》永远失传,也不能让人辱了家师的威名。我之前倒也碰到了勉强喝的了神仙迷的,但他们不是急功近利,就是想着攀附权贵,《醉梦赋》若传给他们,家师怕是死不瞑目。”
醉何年看向莫云生,接着说:“而你不一样,不仅喝得下神仙迷,心性也极佳,资质也是不凡。选你做传人,是最合适不过了。”
听到这话,莫云生心中苦笑,他选择的可是魔之一途,他日必成为苦海灵州不被允许的存在,承袭了《醉梦赋》,怕是更辱没了醉千秋的名声。
“前辈,若是如此,晚辈更是不能继承您的衣钵。有些事,晚辈现在不能说,但我肯定,我以后不会有什么好名声,到时只会更加辱没前辈与醉千秋老前辈的威名。”
醉何年闻言轻轻摇了摇头,无所谓地说:“你有什么秘密我不想过问。我只记得家师曾经说过,妖可为善,人亦可为恶,区分善恶,只看品行,不看其他。从你帮助采玉人这件事上,我看得出来,你品行不差。不管你以后背的是威名,还是骂名,只要心性不变,你所行之道便不会有偏差,也就算不上辱了家师的名声。”
莫云生没想到醉何年竟看得如此通透,一时哑然,不知该如何继续回绝。
醉何年见莫云生还是不愿意成为传人,便接着开口说道:“我所求只为家师的衣钵可以延续,你不必拜我为师,也不必受我管束,只要肯承袭我所握《醉梦赋》功法的《狂字卷》,以及这神仙迷即可,你看如何?”
醉何年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莫云生实在无法再拒绝,便双腿下跪,大声叩拜说:“莫云生拜见师尊。”
既然要承袭人家衣钵,怎能不以师徒相称,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事,莫云生做不出来。
醉何年见莫云生同意了,当即乐得合不拢嘴,忙将莫云生搀扶起来,笑着说道:“好,好,好。我们这一门没什么门规,一切随意就好,哈哈哈。”
“是,师尊。”
拜师礼已成,接下来,便是醉何年的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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