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铳灵》五十九、未来（四）

    镜像无动于衷，并且向他冲杀过来。
    邓灵均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到赤芒，更不知道对方是否也使用了叠加之力，想要验证这些，唯有战斗，唯有亲自去验证。
    此刻，他已经有了计较。
    叠加之力转移到脚上，邓灵均赤着脚不断往后跑，叠加之力在灰白的地面留下一个个斜杠印记，借着地面反馈回来的作用力，他的速度一增再增，再增暴增，居然借此摆脱了镜像的追击。
    邓灵均心中一定，终于检测出来，未来镜像并没有他的特殊能力——赤芒。
    就算有，镜像也不会使用。
    还没来得及高兴，他奔跑的腿突然爆碎开来。
    剧痛猛烈袭来，邓灵均惨嚎着摔倒在地。
    不断叠加的反作用力，震碎了他的右腿。
    左腿也肿的跟菠萝似的，微微扭曲着。
    身后，镜像长剑一掷，在空中划出一道黑电，把邓灵均的脑袋刺个对穿。
    再次从死亡中醒来，邓灵均浑身湿答答的，都是汗水。
    这次，邓灵均走出镜像屋，没有再刷卡重新挑战。
    他站在门口，入神的想着。
    许久，他抬起头，黑卡在凹槽上一刷而过。
    门开了。
    灰白空间，邓灵均看着漩涡中走出来的未来镜像，脸上满是严肃认真。
    随着念头一动，一身银白厚实的盔甲出现，把全身包括嘴巴在内的所有部位，全都包裹的严严实实。
    与此同时，对面的镜像，也出现了一套一模一样的重甲。
    邓灵均拔出腰间骑士长剑，赤芒依附，给这个空间添上了一抹绚丽。
    “来吧！”
    轰，双方对垒。
    邓灵均整个人横飞出去，感觉被卡车撞了一下，浑身没有一个地方不痛的。
    不过当他看到镜像头顶闪烁的斜杠印记时，脸上又露出了笑容，龇牙咧嘴的笑容。
    “再来。”
    轰！
    “再来。”
    轰！
    “再…来。”
    轰！
    邓灵均，卒。
    惊醒过来的邓灵均，精神一阵虚弱。
    一年后的自己，强的有些离谱。
    他慢慢走出镜像屋，虽然没有战胜镜像，也没能从镜像身上学到东西，但是……他找到了战胜镜像的办法。
    不急，先休养几天。
    接下来两天，邓灵均没有再去镜像屋，恢复了之前的作息规律。
    认认真真的把基础课最后两节课上完。
    第三天，已经结束基础课的邓灵均，再次来到了镜像屋。
    还是那个灰白空间。
    邓灵均在镜像出现后，脑海中想象着，想着一个自己设计出来的城墙厚的铠甲，然而念头动了又动，想了又想，镜像空间却没有给他装备上这种城墙铠甲。
    他呆了呆。
    对面的镜像同样发着呆。
    邓灵均摸着下巴思考了下，退求其次的想着一个钢板厚的沉重盔甲，这次盔甲出现了，迅速覆盖全身。
    与此同时，对面的镜像也获得了一个沉重盔甲。
    邓灵均拔出骑士钢枪，用视死如归的气势吼道：“来吧。”
    轰，双方对垒，撞在一起。
    邓灵均向后跌倒的同时，骑士钢枪在镜像盔甲上留下一串火星，三条赤色斜杠印记，在镜像厚重的头顶上闪烁着光芒。
    战斗，缓慢而爆裂的进行着。
    二十分钟后。
    骑士钢枪摧枯拉朽，有如扎破纸皮般刺穿了镜像身上的厚实盔甲，从后背刺穿出来，邓灵均透过头盔的孔洞，亲眼目睹了镜像被自己刺杀。
    “我赢了。”
    邓灵均盯着镜像，低语呢喃：“你终究不是真正的我。你的未来，那些未来，都是可以被逆转的。而我的未来，将由我亲自书写。”
    镜像化作漫天碎片，每一块碎片，都有一幕画面，里面的人物生动的活着，有的在黑暗中练剑，有的在与敌人厮杀，还有的在悬崖峭壁疯狂跳跃，身后紧追着一群人。
    大部分画面，都处于战斗中，要么就是独自一人苦苦练习着剑术，这些画面里的人物大多模糊不清，唯一能看得清的，只有邓灵均的样子。
    战斗厮杀，逃亡疗伤，训练战斗，厮杀逃亡，疗伤训练……一幕幕，触目惊心。
    碎片悬在空中，蓦地冲向邓灵均，无视了身上的盔甲，一下投入他的脑海。
    刷的一下，邓灵均从镜像空间退出来，蹲在地上，抱着头痛苦的呻吟着。
    大量的记忆碎片，冲刷着他的脑海。
    每一块碎片，都是一份宝贵经验。
    这是未来一年的成长碎片。
    可这些成长，伴随着无数的惨烈。
    每一天都如此难熬，每一天都提心吊胆。
    痛，深入灵魂的痛。
    可疼痛来的快，去的要快。
    等到一切平复，邓灵均呼出一口气，就像晕车吐过后的短暂神清气爽，接着就是隐隐的阵痛，有种宿醉的辛苦。
    「镜像挑战已结束，请尽快离开镜像屋，如果要继续挑战，请重新刷卡。」
    「镜像挑战已结束，请尽快离开镜像屋，如果要继续挑战，请重新刷卡。」
    提示声响了两遍，邓灵均揉着太阳穴走了出去。
    还在感悟那乍然得来，却仿若自己勤修苦练、浴血厮杀，自然而然收获成熟的果实。
    极力不去想那苍凉狼狈的境地。
    邓灵均体悟着，吸收着，容纳着。
    亚索剑术的基础剑式，一年后的自己，已经完全融入本能，并在战斗中形成了自己独有的剑术风格。现在吸收了镜像的他，也将基础剑式融入化为本能，且领悟到镜像所使用的，狠戾无比的剑术风格，或者说是战斗风格。
    这是从未来一场又一场的厮杀，激烈战斗中形成的，只为快速斩杀敌人，为此不择手段，已经不局限于用剑，有些技巧甚至都化繁为简，霸道直接，以伤换伤，追求一击致命。
    这种剑术，其实更倾向于用刀。
    可又多出了刀所没有的诡秘阴狠。
    让邓灵均遗憾的是，镜像并没有学到进阶剑式。这其实是正常的，因为以邓灵均的天赋，至少要半年以上，才能达到将基础剑式融入身体的地步，所以提前学习进阶剑式，只会浪费贡献。
    “如果我现在学会进阶剑式，然后再去挑战镜像……”邓灵均眼睛一亮。
    未来不可预测，随时变化着，之前挑战的一年镜像，镜像只掌握了基础剑式，现在他吸收了这个镜像，提前把基础剑式融入身体，那么再学进阶剑式，未来镜像也必然学会了进阶剑式，且多学了一年。
    阵痛袭来，仿佛有什么在脑袋里鼓胀。
    邓灵均脸色很难看，只能放弃思考，放空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