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诉人》第四十七章 遗书

    双手不知道放在什么位置才能让我感觉自然点，站起身来回踱步，不知道该不该去中心医院看他们，我担心张欣妍也会怪我，事实上当初他们可以不收下那张支票不就行了，收下了现在却又自杀，我为什么会有负罪感，我做的只是理所当然该做的事。
    进入病房和丁俐欣说了得出去下，可能会晚点回来，她朋友很客气让我放心去，晚饭会看着丁俐欣吃好再回去的，表达感谢后我开车就往中心医院去。
    到了医院在停尸间门口见到了张欣妍一家和鸿伟，我的脚步突然很重抬不起来，毛鸿伟看到了我，我眼角往上一抬左右看着假装刚到这里，往他们走去，张欣妍和他父母坐在那里看到我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看着非常疲倦，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想我，我先和鸿伟打了招呼，他不知道我和他们家发生过什么带着我来到张欣妍身边，推了推我，“欣妍，家铭来了。”她的反应与我想象中的不一样，很冷很冷地抬起头看着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递给了我，我打开看了后是遗书，
    ‘亲爱的爸爸妈妈，女儿不孝先走一步，我想告诉你们我一直很爱你们，虽然我们的生活一直挺紧巴巴的，也没一起旅游过很多地方，本来想着等毕业赚钱就可以带你们和欣妍一起去其他地方玩玩，没想到发生了这件事说实话我很难走出来，我只是想有一份兼职可以补贴家用也能改变下自己的生活，我以为我认识了一个好人才会把他当成真心朋友，我和他出去玩也好，去参加聚会也好都不是看中他的钱，我只是觉得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中真的有一个人会听我说话，听我的故事和想法。
    亲爱的妹妹，姐姐不能照顾你了，我的婚礼没有了你也做不了伴娘了，也没什么忠告可以给你，脚踏实地好好读书毕业后找份工作就好，希望你可以幸福，不要像我一样遇到不该遇到的人，我知道我很自私就这样的走了，以后爸爸妈妈就交给你了，爱你。
    你们别怪任何人，我想得很清楚，那天收到的支票很适用，说话我也一直在等他们能给金钱赔偿，就算把他送进监狱又能怎么样呢，只是我还是过不了自己这关吧，来生还希望和你们成为一家人，很幸福没有遗憾了。’
    看完后我把纸还给了她，“节哀顺变，欣妍。”
    “对不起，你走吧，我不太想见到你。”她低着头看着手中的纸，一个字一个字地讲给我听，听后我觉得心被拧了一下，不知道可以说什么，我站在那没有动想着怎么安慰她，“如果当时我没有打电话给我爸让他给你开门就好了，那张支票”她哭了起来，哭声打断了她的话，“我们不在乎，你快走吧，求求你了。”
    “她在说什么，家铭？”鸿伟听了很迷茫，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你自己当心，有事需要帮忙你告诉鸿伟。”说完我下了楼，鸿伟陪着我下楼送我出了医院，他还问我怎么回事我让他去问欣妍吧，余光中看到一个人影朝我们走来，是张超他看着毛鸿伟和我还是停在了我身边，
    “这和用钱买她的命有什么区别，可悲的是你还认为这是正常的事，你是一个不错的生意人但不配做律师。”说完他直接往医院里面走去，我独自往停车场走去，坐进车里不想被打扰，点上一根烟放了点音乐，怎么又下雨了，我却不厌倦，下得越大越好恰巧淋不到我。
    慢慢开在路上雨下得很大，车内的隔音很好一点都不会打扰到我所听的音乐，把车停好再怎么悲伤也防不住肚子在呐喊，今天几乎一天没怎么吃过东西，把车停好去旁边小店吃完晚饭再上去看丁俐欣，想着她朋友们应该还在。
    医院周边的小饭店人都挺多的，找了家没什么人的店走了进去，也是第一次进这家卖面的小店，店离医院的停车场的地方不远但是头发和衣服还是被淋湿了一些，看着服务台后面贴着的菜单，要了一碗腰花素交汤面加了一份咸菜肉丝，又点了一块炸猪排和单点一份韭芽炒蛋，一整天没有吃饭让我已经顾不及什么仪容仪表，面一上来我就立马添加了一勺醋，狼吞虎咽地吃了几大口，炒菜端上来后我也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炸猪排搭配着辣酱油，选取了一块塞进口中，这一口吃出了好多回忆，想到了很多事很多人，他们以前也经常带我也吃这个当地的特别搭配，眼泪趟下来的那一刻我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个似曾相识地味道让我思绪万千，我看了看桌上没有纸巾便用手去擦，一个小女孩把纸巾往我桌子上一放就跑回服务台那儿，“东西要一口一口吃，不然就会像那个叔叔一样被烫到了。”老板指着我说给那个女孩子听，我微笑对他点了点头，“这是我孙女，小伙子住在附近吗，第一次看到你。”
    “恩，最近住在附近。”
    “有空多来吃面，有什么不痛快吃碗面喝口汤就都过去了。”
    “您这里好像客人不是很多。”
    “做的都是老街坊生意，现在吃的花样太多了，什么黄焖鸡、冒菜加上外卖对我们都不友好，我们卖面的竞争不过口味单一外卖送了也容易糊，不过我也无所谓的，我已经退休了门面也是我自己的，做了几十年了很多老街坊也不让关，都是从小孩子吃我面吃到结婚的，还有的上班吃到退休的，我自己小孩早让我关掉退休了，后来有一次过年，停了两个礼拜我马上又开起来了，我知道有些事情我不做会死掉的，赚不赚钱也就无所谓了，和街坊们聊聊天有钱就付没钱就算了，多个客人多个朋友你说是伐。”
    “你讲得有道理，懂得多。”
    “我小学毕业能懂什么，我也没其它本事就靠这下面的手艺把一家子拉扯大，在人生的道路上也没有什么老师不老师，文凭不文凭的，吃亏是最好的老师，上当就是最好的文凭。我年纪轻的时候做生意一直被骗的，后来结婚就老实了脚踏实地，不想着害人只求一个问心无愧。”
    “恩，谢谢你老板，多少钱？”
    “面18块，炸猪排7块，韭芽炒蛋15块，正好40块。”我把钱付给老板，“有空常来小伙子，我这个年纪了，你吃一次少一次了我和你说。”
    “好，会常来的。”我想我会多来，老板给人很亲切的感觉，就像一起长大的叔叔一样，
    “你觉得好吃就多来，觉得不好吃你和我提意见，没事情的，每个人口味不一样正常的。”
    “好吃好吃，会常来的，谢谢你，再见。”
    “再见。”那个胖胖的小女孩和我挥挥手，
    “爷爷烧的面好吃吗？”我听见身后老板问他的孙女，她孙女说话声音很响地叫着，
    “好吃。”传来了她爷爷的笑声，我也顾不得其他走到街上，刚好雨也已经停了，买了罐可乐点根烟走回医院，在病房门口往里听了听很安静，想着她朋友已经走了，推门进去发现病房里一个人都没有人，拨通她的电话也没有接，又拨了一次还是没接，给她留了信息让她看到立刻回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