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诉人》第十五章 体谅

    跟在她的身后逛商场，我已经习惯了这个节奏，等路过她感兴趣的店铺她都会往里面钻，我一般不会进去在店门口附近的座椅上等她，看看手机新闻等她出来，她也看出来我不喜欢逛，说了几次就不再勉强我进店。
    以前我甚至不喜欢逛街的时候等人，总会说你又没东西买干嘛进去，现在就会更理解进去的人想法，一种放松方式，一种兴趣爱好，而我也不差这点时间去做什么重要的事，自己就算不进去也可以等别人逛完，时间长了就会发现，迁就别人也是一件很快乐的事，以前我就一直被人迁就只是我自己不知道吧。
    可能过了20分钟左右，她走过拍拍我，“我上次送了你一个毛绒羊挂件，你还记得吗？”
    “记得啊，怎么了？涨价了？”我看着她有一丝疑虑。
    “你脑子到底在想什么，你是不是应该还我一个礼物？”
    “可以啊，你要什么？”我站起来跟着她走。“太贵的买不起。”
    “放心吧，几百块的东西。”她带我走进了SWATCH“我们买两只手表吧。”
    “这个牌子手表你喜欢？”这个品牌属于比较便宜的，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买这个牌子。
    “你看，这两个一黑一白，加起来1000块，可以戴很久的。”
    “贵是不贵不过我想要买机械表，其他牌子的比较好吧。”我把她拉到旁边小声地说。
    “上次我让你买衣服，你说太贵不好，手表你又要好的了？真浮夸。”
    “手表不是门面吗，这表适合小孩子戴吧，而且还要换电池到时候，机械表只要晃一晃就能继续戴了。”她没有说话，“你要是喜欢我买一个送给你？我不太喜欢买了也浪费。”
    “算了，我现在不喜欢了。”说完就走出了店，我在想她怎么又不开心了，只不过一只手表，可是突然很多往事闪过我的脑海，不就1000块钱吗，我这点钱就算放在以前也不会让我快乐，何况现在呢。“这两个手表帮我包起来，我先把钱付了晚点来拿可以吧。”刷了卡我就马上跑出去找丁俐欣。
    “你人呢？”出门没见她就打电话给她。“你等着我去洗手间了。”那我就顺便回店里把两只表拿了，店员已经帮我装好袋子了，我拿着袋子在洗手间门口等她。
    “买好了。”将袋子举起给她看，这时我发现她有点傻眼然后就笑着说，“你不是说不喜欢吗。”边说边把袋子抢了过去。
    “也说不上不喜欢，就是感觉不适合我的年纪了。”
    “你什么年纪，这表设计简约，时尚，黑色的你40岁也能戴，不懂时尚就要听我的。”看着她拆着包装迫不及待地戴起白色的那只，直夸好看，我觉得这钱花的就很值，其实买更贵的表能带给她的快乐值可能都是一样的，她把黑色的表也拆了开来，“手拿过来。”就帮我戴上了，“怎么样，好看吧。”她开心地炫耀着什么，看见她的表情我也笑了起来。
    到了看中的日料店吃饭，点了和她相同的鳗鱼饭和味增汤，在点了一盘刺身拼盘。她让我把左手伸出去握成拳头，我照做后她也伸出左手握成拳摆在我手旁边，然后用手机拍了张照，“别人当我们傻子呢。”我把手缩了回来。
    “这很值得纪念你不觉得吗？”
    “不觉得，不就很普通的事吗。”说完我就后悔了，为什么要装酷说这种话，说的人可能很无意，听的人可能就会很伤心。“电影快开始了吧？”
    “来得及，慢慢吃吧，反正我喜欢这手表就够了，其它我才不管。”
    耿师傅的电话来了，“杨律师，我是耿师傅。”
    “你好，耿师傅，怎么样？”
    “我今天特地去了趟人事部，拿到那个人资料了，我和他开一辆车的拍档已经见过面了，也拿到那个人家庭地址了，我想要不要明天去他家里看看？”
    “明天早上还是下午？”
    “明天晚上吧，他单身没结过婚，主要开晚班的，他晚上8点交班在他家，我们六点过去么可以了。”听完我觉得可以。
    “那明天晚上6点在他家那我们见面吧。”约定好时间就挂了，我觉得应该可以拿到一些线索，就直接电话了张超，“张超，找到那个司机地址了，明天晚上六点我去他家里问下情况。”
    “晚上6点我来不了，我还有个其它案子，你了解完情况电话我。”
    “好的，你放心好了。那就这样，明天再说。”挂完电话感觉很轻松，一切都挺顺利的。
    “走吧，影院就在顶楼吧？”我问丁俐欣。
    “对啊，去买两杯果汁吧，等会看电影喝。”点了点头对她。
    之后进了影院找到了位置，坐下来，感觉好久没过这么放松的日子了，可能真的有2年没看过电影了，其他人陆陆续续地走进了影院，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拿出来爆米花，薯片等零食开始吃，我也拿起果汁喝了一口，灯光慢慢变暗说明正片就要开始了。我转头看着她的侧面，不知道为什么会笑了出来。
    看了大概十多分钟，手机就响了，我马上静音一看是陈宇芝的电话，我就先走出去接了，“怎么了？”感觉拆迁还是出了问题。
    “杨律师，打扰你不好意思，大部分人都签了，还剩2户住户不肯签，还是要加钱。”
    “两户人住的近吗？他们要加多少钱？”
    “两户人家是亲兄弟，住在上下楼，他们每户要80万还是。”
    “那15户我们给了30万一户，一共450万，还剩50万，他们都在吗现在？。”
    “都在办公室现在，说其他人搬走了我们肯定给他们好处了，光欺负他们。”我在电话里也听到了那两人的叫骂声。
    “行了，我现在过来，让他们等我。”说完我就挂了电话，给丁俐欣发了消息，‘不好意思，我有点急事，你电影看完了电话我。’开车往拆迁区去，停好车进入办公室，两兄弟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你们好，我是施氏集团的律师。”我上前握手打招呼。
    “我和你说，我们每家80万给了马上走，你们也好马上动工，拖下去半年一年我们无所谓的，要我们搬到这么远的地方去想得出的，你们不给没关系的，别人搬走也没关系的，我们不搬这个总可以吧。”其中一个中年男子对着我说，“而且我下岗了，我无所谓的，你们谈呢也没什么好谈的，没钱就是不搬。”
    “叔叔，你们看，现在别人都签了准备搬了，新房子远点但是环境好，房子也干净，周围生活措施什么都很齐全，你们住的也会更舒服，而且每户80万我们真的没有这个预算。”我点起一根烟也递给了他们俩。
    “我知道别人都准备搬了，让他们去好了，你也别恐吓我断电断水，他们被吓走了我不怕的，他们法盲，你们拍下来的是土地使用权没用的，我们不走你们没办法的，你们断电断水试试看，我也可以告你们。”
    “叔叔，你别激动，我们从来没这么说过啊，你看两户一共50万可以吗？”也只剩50万的预算了。
    “侬当无要饭啊？想得出的，外地人脑子不知道怎么想的，一户人家25万把我送到乡下地方去等死啊。”
    “那下班吧先，明天再说。”我说了下班后，那两位叔叔也就准备走了。
    “不谈了咯，那我们走，我们无所谓的。”说完他们就离开了，“其他人都走吧，下班了。”
    “杨律师，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陈宇芝走到我面前问我
    “明天你让他们和签了合同的住户说这周都搬掉，剩余的两户不用管他们，等搬完了后就把这个办公室关了，明天早上十点我们一起去见施总汇报下情况。”说完我也就离开了，电影应该还没结束，我开车往影院走，给丁俐欣发了消息说在商场门口等她。
    等了没多久就看见她从人群中出来了，她往车子走来开门上了副驾驶，我内心有点惭愧，又把她一个人丢在影院，不知道她会不会多想。
    “对不起，真的有个急事我得赶去处理一下，明天一早我要去上班。”说完她没有说话，递给了我一杯果汁，“你前面没喝完的，别浪费了。”我接过果汁喝了一口就放在了杯托上，一路上并没有很多的交流，她应该是累了，或许也有点生气，回家后我们也就自顾自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一看时间8点，起身洗漱准备去施氏集团汇报下情况，在洗手间对着镜子慢慢把纱布卷开，血是止住了，透过头发还是能看见血迹在伤口旁边，还是慢慢把纱布绑回去，出去客厅里没见到她应该还没起床，出门就走了。
    九点半到了施氏集团，停好车去咖啡店买了杯Espresso，迅速喝完就上楼，没想到被楼下的保安给拦了下来，说我没有证件也没有预约，我打电话给陈宇芝让她下来，保安见了她才让我们上楼。电梯里她说等会就给我办一张工作证，然后就到了施总办公室。
    “怎么样了那里？”施总坐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抽着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