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有云也有毒》346 美人不要脸

    小白想都没想,就听见自己喉咙里伸出一只手来抓住小胡子:“先生请留步!”
    万一是机会呢?不能就这样放过呀!
    小胡子回转身来,从公文包里取出一本支票,“我先付3万定金怎么样?唉,买个车还被人怀疑,真是的抬头怎么写?”
    小白心想,付了定金总该不会骗人了吧?
    “麻烦你等一下,我问问车行工作的朋友。”
    小胡子说:“把你朋友的联系方式给我得了,我们自己沟通就行了,省得麻烦。”
    正好细节问题小白也不了解,再说她也不惦记回扣,于是赶紧把纪书的联系方式给了小胡子。
    小胡子当着她的面就打起了电话。
    当小白听到他亲口告诉纪书,要买70辆车子,现在就交3万订金,车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一次付清的时候,在心里悄悄开了一瓶香槟。
    电话那头也传来了纪书嗨得要上天的声音:“经理,70辆,我来了个70辆的大订单哈哈哈,老天有眼哈哈哈咣唧!”
    是他从椅子里后空翻了下去。
    小白开心地想,原先以为天使都是胖娃娃,现在才知道,原来天使也有小胡子呀,这位小胡子先生,可不就是上帝派来的天使吗!
    可在纪书心中,小白才是那个胖天使。
    晚上,学姐周雪主动打来了电话,语气中透着无与伦比的感激和兴奋,就跟中了500万似的:“小白,真的太谢谢你和巫先生了,可以说,你们救了我们全家我,我,我,你后半辈子的宫保鸡丁我都承包了!”
    “哈哈哈,太好了,谢谢学姐!”
    小白别的没听见,就听见宫保鸡丁了。足矣。
    周雪理所应当以为是巫山帮的忙,小白也没解释,反正解释和不解释区别也不大,问题解决了才最关键不是吗?
    而且,没通过巫山帮忙就自己搞定,这让小白开心的程度翻了三番!
    她最不希望的,就是活在首富的羽翼和光环之下,也不太喜欢“首富的女人”这个头衔。
    她想,我有名字的,叫白云暖。
    你问哪三个字?
    哦,就是白云暖的白,白云暖的云,白云暖的暖,哈哈哈!
    巫氏总裁办。
    巫山伟岸的背影矗立在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他正失神地望着下面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心中有隐隐的失落,觉得自己好失败。
    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人,不往多了说,就现在楼下这片繁华商业区里就有不少,点头哈腰挖空心思想跟自己套近乎,巴不得能沾自己一点点光。
    可偏偏白云暖这个女人,自己对她不设防,想把什么好东西都给她,她却想方设法要脱离自己的庇护,倔强地凭她自己那一丁点儿可怜的力量折腾着。要是借了自己一点儿光,她就跟受了奇耻大辱似的。
    她觉得那是奋斗,可在巫山眼里就是小打小闹,跟土拨鼠打洞似的,还不敢点破她,省得伤了她的自尊。
    就像今天,她这个原本最讨厌当众讲话的人,宁可硬着头皮跑到人流如织的展厅里去吹口琴、做推销,也不对自己开口求助。
    为什么?这女人是内部构造跟别人不一样么?
    还是自己对她来说有多么抠门儿,多么可怕,多么不好说话么?
    不管签下多重要的合同,拿下多关键的项目,抢到多好的地,公司赚取多大的利润,好像都不能填满心中这份空洞和失落似的。
    可是,他好像还偏偏有点儿为她这个性子着迷呢。
    小白胜利完成任务之后回到家里,喜气洋洋,觉得必须要庆祝一下,不光是庆祝纪大哥的工作保住了,也要庆祝自己在这件事上鼓起的勇气。
    怎么庆祝呢?
    自然是冰淇凌伺候!
    吃完甜品之后,她手痒地拿起了涂鸦本和笔。
    这是多年的习惯了,手边总放着纸和各种类型的画笔,碳素笔、彩铅、圆珠笔、狼毫水粉刷、油画笔
    开心的时候,伤心的时候,压力大的时候,灵感来的时候,思念父母亲的时候,她都喜欢随手涂个鸦。
    画几片飘零的树叶,画两行南飞的大雁,画一只玲珑的舞鞋,画一把蜂飞蝶舞的团扇,或是画祖国的大好河山涂鸦无须精致,有时只寥寥数笔,便令紧绷的情绪舒缓了许多。
    绘画、口琴、芭蕾,这是她解压的三大法宝,也是让她这个孤女没有自暴自弃或走上歧途的原因之一。这一路走来,虽然脸上常有微笑,但绝望的时刻曾有过多少,只有她自己知道。
    今天高兴,小白想随手涂个鸦。
    是夜无风,月光皎洁。
    一盏青灯之下,身披月牙白素色睡衣的女子,蹙眉凝眸,目光时而力透纸背,时而如水般温柔,她是如此专注,周身仿佛罩上了一圈金色的荣光。
    她姓白,也许此生注定与色彩为伴。
    她的手是调色盘,任飞彩流云在指尖缱绻,辗转,纠缠,最后,生出艺术的斑斓。
    青灯纸上,一树桃花,凌坐枝头轻如燕。三尺如云墨发,垂于翠水薄烟纱。与葱茏遥相应,深深浅浅好不典雅。
    美好,却不艳丽,因为美人在骨不在皮。
    而美人的脸,朝向远方。
    小白刚要像往常一样信手给她点上五官,忽然迟疑了。
    那是怎样的一副五官呢?
    这女子为什么会独自一人坐在枝头呢?
    她是在喜笑颜开地赏春,还是在忧伤的期盼中伤春呢?
    作为一名美术爱好者,从很小拜师孟君遥学涂鸦开始,笔下的人物已千千万,可是小白好像从来没为人物的情绪纠结过,从来没有在下笔之前去揣摩人物的心境过。
    她好像忽然就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画技永远也赶不上孟老师了。
    他笔下的人物、花鸟鱼虫乃至一棵草,都是有灵魂的。
    他用心“聆听”了它们的喜怒哀乐才会下笔,准备和酝酿的时间比真正画的时间多得多;而自己总是信马由缰随便来,脑子里空空就下笔了。
    纠结了一会儿树上的美人此时到底应该是个什么情绪之后,小白突发奇想——要是我不画五官呢?
    把脸部空着什么都不画,让赏画的人自己去想象画中人的情绪怎么样?有人会这样想,有人会那样想;在这样的心境里这样想,在那样的心境里那样想,那岂不更有趣吗?
    小白为自己的奇思妙想受到鼓舞,一鼓作气又创作了好几张不同背景的。但相同之处是,画中的美人无一例外“不要脸”,另外,背景也全部使用了唯美的古风元素。
    *做的事,真是世上最幸福的事;*做的事,时间如白驹过隙。
    这一画就一发不可收拾,一晚上竟完成了十多张,足以支撑起一个“无脸美人”系列。
    唯美古风的背景转换,从草上孤城白,到沙翻大漠黄,到日出江花红似火,再到春来江水绿如蓝小白醉心于这丰富的色彩世界里。
    虽然四周寂静无声,但她仿佛能看到这些色彩如同芭蕾舞者,在或抒情或激情的节奏里,舞动着生命的辉煌。
    对于这个“无脸美人”风格,小白自己很是喜欢,于是顺手发到了网上。
    与人分享,看每张画底下的“喜欢”和评论一条条增加,有时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
    忙完这些已经不早了,该睡觉了。
    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养成了睡前跟巫山通电话互道晚安的习惯,其实是巫山严词要求的。
    有时候,她不打过去,他就也不打来,有点像小孩子斗气似的,都觉得你应该先打给我才对,你应该想着我才对,你应该多表达爱意才对。
    想到这里,小白笑笑,都要成亲了,那么矜持没必要,今天就由自己来打吧,这个时间,巫山通常还醒着。
    音乐铃声响过,那头传来一个在夜晚听来格外富有磁性和吸引力的男中音:“终于想起我了?”
    好听得让小白心中不由一颤,虽然早已不是第一次在夜里听到了。
    尽管只是短短几个字,但它就像只拉了1/4弓,便戛然而止的低沉悠扬的中提琴,留给人无尽遐长的回味,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若能听完“整首曲子”,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体验?
    巫山的性格且不说,但他确实是个你光听他声音就会爱上他的男人。
    也许不光是声音,还有他简短有力果感的说话方式。想从他的话里揪出一个废字来,老难了。
    小白:“睡了吗?”
    巫山:“没。”
    小白:“今天我还没跟你说晚安呢。”
    巫山:“所以我在等。”
    小白:“嘻嘻,是不是现在等不到本姑娘的晚安call就睡不着呀?”
    巫山:“不错,跟我呆长了,自信心明显增强。”
    小白笑:“你怎么总能在夸别人的同时,把自己也捎带上呢?”
    巫山也笑:“这就是本事。今天有什么新闻?”
    小白:“大半夜的,你居然一本正经问我新闻新闻倒是有一条。”
    巫山:“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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