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深夜来访所为何事啊?”
天气闷热,老恩师只一件敞襟的褂子,半腿裤子很接地气,手里把玩着芭蕉大扇,这是商行弄来的新鲜玩意儿,萧让弄了一把给恩师赏玩,老头很喜欢,常言这玩意风大,舒服!
萧让躬身三拜恩师,两行热泪滚滚流,低低的啜泣声不大不小,正好能让人听见。
恩师道,“怎么?跟内人干架了?被挠了?她正怀着娃儿,脾气不顺你就让着她点儿,多哄哄就是了。”老头压低声音悄咪咪道,“你师娘怀着那会儿脾气也不好,稍一不顺心就打闹,哎呦,我可成个孙子哩,怎么着,这么多年还不是过来了?”
恩师的玩笑把萧让逗得哭笑不得,“恩师,不是这档子事儿,三娘很好,从没发过脾气。”
“呦,那倒是怪哉,你不是说她好武斗吗?还养着女兵驱使,赴宴那天我都看见了,好吓人!”
老头调笑,萧让抹了抹泪道,“恩师,弟子是来跟恁话别的,恁别逗乐了行不?”
老头咂咂嘴,“不逗乐怎么活得下去啊,汴京小报就那么几篇文章,扫几眼就没有了,你们就不能三天出一刊?”
萧让内伤,“七天出一刊都是赔本在做,求质不求量啊,恩师!”
“老了老了,就想多带点儿新鲜东西去那边和老家伙们唠唠~哎,我又梦见他们了。”
萧让急上前道,“恩师!恁不要胡说!恁一定能长命百岁,恁瞧恁没病没灾的,肯定活得长久~”
老头用蒲扇一拍萧让,“本来好好的士子,不考功名也就算了,非要去经商,当什么总管?我没当场气绝,你就该烧高香了,还指望我长命百岁?心里不这么想吧?”
“恩师,恁的疑心病是越来越厉害了,是不是热糊涂了?”萧让伸手就要摸老头的额头。
老头儿格挡开,“冷静了吧?有什么事儿直接说吧。”
萧让愣一下,叹一息,“我来跟恁道别是为一,再者和恁对口供,我早两年已经被恁逐出师门了……”
老头儿眯缝着眼睛听徒弟娓娓道来,萧让也不管能不能说的,这么多年了,恩师像亲爹一样,即便知道事情的真相,萧让也笃定他不会出卖自己,而这一肚子秘密,是时候乡人倾诉了,但时间紧迫,萧让只是拣了重点说,至于王正道传奇龌龊的行径,哎~能淡化就淡化吧,不能让恩师认为自己跟了个无赖大佬。
“等等!”老头突然打断了萧让的叙述,“徒儿,这是你们准备下期连载的话本吗?”
萧让嗔道,“恩师你别闹!这是真事儿!我所经历的真事儿!我不是在开玩笑讲故事!”
老头儿手托下巴,眨眨眼道,“真是精彩,我要写到书里,你不介意吧?”
萧让:“随便恁吧,但经历了党争,这玩意对恁来说是惹祸的东西。”
“那我就改了年代名字,把他编到五代时期。”
……
“就这样,我逃出来的时候,官军已经开始收网,仅凭商行里那几十个人,根本无力阻挡弓弩火箭的冲击,现在恐怕危在旦夕了。”萧让停了话头,打量恩师反应,这是他矛盾的地方。
老头儿摸摸下巴,“继续啊?”
“我作为济州商行的总管,是半公开的秘密,这之后,李阉人肯定要满城搜捕于我,我与其逃遁躲避,不如站出来跟他杠最后一波,也算对得起兄弟情分,至死与他们在一起!”
“你士子的身份,不会招来杀身之灾,但这个李阉人要给你安个谋逆的罪名,跟你认识的这一帮人,谁也好不了!”老头停了摇扇,“你这是老给我报丧了,孝顺徒儿~”
萧让闻言噗通跪倒,“恩师,我不是这个意思啊!事发突然,我都没有准备啊!”
“没有准备你就敢跟人杠正面拼刺刀?真是糊涂啊,错上加错,看你现在分析得头头是道,当初怎么没有察觉早做准备?以你们商行的人脉,腐化一部分州衙官员说好话,应该不难吧?”
萧让委屈道,“专门拿到会议上商谈了,没谈出个结果,然后各有一摊子推进表,扩张预案,就像是清早起床准备抄写一篇赋,忙着忙着天就黑了……”
老头道,“还是心理上不重视!错误估计敌人的反扑撕咬狠毒心。本来你们的势力也不强,还非要当这个地头蛇、出头鸟……”老头突然沉默,“你们送礼了没?”
“开始的走动是有,但西城所的宦吏太可恶,就交恶了,一味的忍让和贿赂哦,只会让他们更贪婪。”
老头击掌,“那问题来了,李阉人为什么要大费周章跟你们过不去?只是图谋钱财吗?我看未必,他脖子上的肉球真的那么结实?不怕断人财路被暗杀?”
萧让被恩师带走了,疑惑道,“恩师,恁直接教诲吧,我赶着去赴死呢!”
啪!脑袋挨了一下,老头怒道,“死的不明不白有什么用?你现在静一静想想李阉人为什么如此笃定?要拆毁一个上千户的势力?”
萧让突然想起,“内线曾告诉我,西城所的宦吏掌握了确实的证据!我们猜测有内奸出卖,但想不到是谁,后来不了了之。”
“问题就出在这里了!徒儿啊,我看不如这样,你告发王伦换取李阉人的信任!这样才能找到你们中的内奸,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萧让哑口无言,“恩师,商行都覆灭了,我假装投降有什么用?四十几个人,总有骨头软的,这下证据石锤,内奸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老头不屑,“是吗?你小子太悲观了!这么就放弃了,不是我教出来的徒弟,一点儿韧劲也没有,傻傻赴死的决绝一点不英武,倒像个莽夫!”
“我……”
“去吧,你路上想想,至于牵连到我,一把老骨头了,怕什么?大不了像晁家一样湮灭,不过,我朝里有人啊!不会那么惨的。”
轰隆隆~一道闪电划亮了夜空!把周围一切都映照得雪白!
“终于要下雨了,是个好兆头,去吧徒儿,不会是想喝断头酒吧?”
萧让缓缓起身,拜别了恩师大跨步逃出,豆大的雨点打在脸上,沁人心脾得凉爽,原本热闹的街市路人奔走狂呼,脚步急,雨水泼洒得更急!水浒之王族霸业更新速度最快。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水浒之王族霸业》,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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