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老头,就是丁凡这一次要找的大生子。
在这条街上,他家的这个钟表店已经开了好多年了。
一直以来,外面的人都以为他的这个店挺挣钱的,家里的房子越来越大,甚至从来没有人来找过麻烦。
大家都说他在外面有眼通天,有点势力。
其实他正面是在做生意,收一些有年头的钟表,在店里放着也就算是用来撑门面的。
但事实上,这些东西根本就不是他的主要盈利方式。
真正赚钱的还是在后院,白天店里做点小生意,晚上主要是收黑货的。
一般的小偷在外面偷了东西,都会送到他这边出手,然后他在将东西转手卖到外面去,中间赚到的差价,这才是他最大的盈利方式。
而他的靠山,其实根本就不固定,说白了,这人就是一个见风使舵,随风倒的家伙。
今天乔老四在外面风光一时,他第一时间就送点好东西,算是表示心意,明天乔老四要是受到了打压,他马上就会转过另一边去,之前送出去的东西,就装作不知道。
甚至警察要找什么东西的时候,他是一点都不留的将谁来了说的清清楚楚的。
按说这样的人,就算是做黑货,也是那种叫人十分瞧不起的人。
可是他依旧能在这个行当里面做的下去,就是因为他谁的货都收,也不管这东西是不是沾了人命案子,反正只要是值钱他就收,转手就将东西卖出去,从来不将东西留在手上。
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在这个行当里面生存的下去,不过麻烦也不是没有过,这才从外面雇了几个小混混,没事的时候给自己看店。
真的有事情了,这些小混混也能帮忙打发了麻烦。
只是今天他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店里的几个小混混,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最后竟然被一个人收拾成小绵羊了。
果然还是应了那句老话,恶人还得恶人磨呀!
而之所以王怀民会来找他,也是因为他收货的时候,从来不看规矩,不管什么都收,看中了这一点之后,这才上门了。
只是王怀民走了之后,丁凡上门了,这一下他的灾难算是降临了。
“王怀民……走了一个多小时了。”
本来大生子还想过,装作不认识就算了,等到这个人走了之后,他在想办法报复,甚至找人平了他。
这些年,他可没少给乔老四送东西,只要是他将这件事跟乔老四一说,收拾眼前这个小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是看丁凡现在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他直接就将这个想法否定了。
他也知道,自己没有那一身硬骨头,丁凡要是真的对他动手,他是百分之百扛不住的。
所以最后咬牙硬抗的想法,直接就被他放弃了。
“这一个小时的时间,谁来找过你,还是说谁给你打了电话,或者电话本身就是你打出去?”
大生子眼神躲闪着,脑子里面想着将这个问题甩到一边去。
他也算是看出来了,丁凡这一次来者不善,想来是跟王怀民有关系,搞不好就是为了给他报仇的。
那这件事要是真的跟他说了,自己恐怕就要完蛋了。
不过这个时候不是他想说就说,想闭嘴就闭嘴的时候。
丁凡的耐心已经快要耗尽了,这个时候,他要是在想扯点别的,显然是不可能了。
“我……这,真的不能怪我呀,我家里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面还有嗷嗷待哺的孩子……”
想了一圈之后,大生子实在想不到什么办法了,只好跪在地上,开始哭了起来,说的自己好像有多么的可怜。
这办法他用的十分娴熟,只是丁凡已经在外面见过这种手段不知道多少次了,对这一套早就有抗体了。
看他现在还有心情跟自己演戏,丁凡微微的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走到店里正中间墙壁的位置,在一座一人高的大钟面前停下了脚步,伸手在上面摸了一下。
“这个你知道年代吗?多少也应该知道价值吧?”
话音未落,丁凡手上突然一用力,直接将这大钟用力一拽。
“不要啊……”
大钟轰然倒地,顿时摔得的粉碎,溅起地面一阵尘烟四起。
看得出来,这个大钟的价值应该不低,不然大生子也不会一脸死了老娘的德行了。
“我说过,你乱说废话,一定会遭到报应的。回答我的问题,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不然我现在就打电话叫人抄了你的仓库。”
这种钟表店里面没有什么太值钱的东西,前前后后也就是三五个有点价值的。
大部分都是假货,用来撑门面的东西而已。
这些东西的真假,丁凡还是看的出来的。
刚刚拽倒的那个大钟其实就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大生子没有这个眼力,似乎当成了十分值钱的东西了。
而丁凡最后提到的仓库,算是彻底打碎了大生子最后一点侥幸心理。
他手上的钱基本上都压在了这一次的货里面,一旦出了什么意外,他一定是赔的血本无归。
虽然他不相信,丁凡真的知道他的货仓在什么地方,可是他真的敢赌吗?
“我真的没有给被人打电话,他来了之后,说是要找几件东西,好像跟什么案子有关系,我就叫他去找了,可是他没有找到啊!”
没找到?
要是没有找到的话,王怀民为什么会被人打?
他手上什么都没有发现,就算是叫他回到了警察局,他也做不出来什么,那还有必要找人将他打成那个样子吗?
很明显王怀民在他这边发现了什么,加上他的告密,这才被人堵在了小巷子里面,差点被人打死。
而当时王怀民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手表,一开始丁凡想的就是邓喜潮的手表已经找到了,但是被人抢走了。
可现在丁凡换了一个想法,未必是邓喜潮找到了手表,而是这块手表,或许就跟邓喜潮的死有点什么关系。
就是因为王怀民想通了这一点,在这边有了什么发现,这才被人打了,甚至对方想的是灭口。
至于这个大生子,从头到尾都在说谎,他嘴里就没有一句真话。
“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呀!”
丁凡摇着头叹息了一声,走到店里的前柜位置,拿起电话就打了出去,对着电话里面说了一个地址,最后看了一眼还在地上跪着的大生子,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
“桥洞子下面的仓库,抄了。”
一声抄了,就好像魔咒一样,似乎瞬间将他身上的骨头都抽出去了一样,整个人差点都瘫在地上了。
“你不能这样,你不能啊,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跟你说,不能动我的仓库啊!”
大生子就好像疯了一样,从地上突然跳了过来,伸手拉着丁凡的裤腿,死活都不撒手。
丁凡甩了两下,不仅没有甩开他的手,反倒是裤子被他抓的似乎快要裂开了。
最后只好无奈的伸手抓了他的头发,冷声对他说道。
“机会已经给过你了,之前老王不想动你,是想给你机会,现在机会已经给了,你不想要,那我也不用在顾及老王的意思,回警局之后,你在慢慢的扛着,我看你能抗住多长时间?”
“我说,我说,我都说,是我给乔老四打了电话,我这里的生意都是他在照顾,我不能不跟他说呀!”
果然这类人,就是这个德行,你要是不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他永远都觉得自己有机会。
所以丁凡这一次算是将他彻底逼上了一条死路上面,要是他在抗着,就等着破产吧!
“你都跟乔老四说了什么,他又说了什么东西?”
“我跟他说,今天有个警察来过,说是要找什么跟案子有关的东西,他就问我,都看了什么,我就照实说了,看了这边的手表,还有一些金链子之类的。”
“然后那?后面他就没有说别的吗?”
大生子摇了摇头,一脸鼻涕眼泪的,看起来十分可怜。
但丁凡很清楚,这个家伙绝对不是一个值得可怜的人,要是真的可怜了这样的人,最后必然是王怀民那样的结果。
“你没说实话,王怀民去了什么地方,你没有跟他说吗?”
王怀民之前走的那条小巷子,可不是什么主路。
看起来也就是一条回到警局比较近的路,要是一般人都不一定知道这里。
从乔老四知道这件事开始,在他到找人,堵到王怀民,最后对他动手,这个时间段,能完全掌控的这么准确,恐怕不现实吧!
要是没有他的帮忙,乔老四想要做到这一点,根本就不可能。
就在丁凡说这句话的时候,刚刚还在一边地上躺着的一个小学徒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疯了一样的就想往外面跑。
这个时候突然往外面跑,显然是心里有鬼。
丁凡也不管手边抓了一个什么东西,甩手就丢了出去。
一个小钟画着一个弧线,直接打在了这个小子的腿弯上面。
这小子一声惨叫,身体笔直的撞在了门上,被厚重的大门直接弹了回来。
丁凡伸手指了他一下,对身边的大生子问道。
“有他一个吧?”
“有……”
丁凡一看就知道,之前在外面殴打王怀民的人中,少不了这个小子。
而且这件事,少不了他在里面起到的作用,只不过他不是最后主事人罢了。
“还有谁,有你没有?”
丁凡此时已经恨不得咬碎嘴里的牙了,之前不断的找乔老四麻烦,就是想要吸引他的大部分注意力在自己的身上,这样对于他来说也算是一种限制了,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在找别人的事情。
想不到啊,最后这个乔老四还是给自己玩了这么一手。
至于这个大生子,说白了就是一个没有什么用的弃子罢了,虽然王怀民的事情,少不了他从中间伸手参与,但是就他这样的小人物,还真的没有什么必要对他下手。
有这个时间,丁凡不如找乔老四好好的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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