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若是我生命中的最后一天》我是多余的

    “爸爸一个家，妈妈一个家，剩下我自己，就像是多余的。
    我不知道母亲为何带着我离开了华中农业大学，也不记得是怎么离开的。按照我所感悟出的定律来解释：“痛苦的经历让人刻骨铭心，轻松愉快的生活容易在回忆里流逝”。想必那段被遗忘的过程应该是平淡且快乐的。
    记忆中的我出现在汉川市的一个农村家庭，男人离异，带有一个小女孩，好像是以钓鱼为生的，因为每天一大早就看见他骑个摩托车带着鱼竿出门，天黑才回来。每天最多的时候都是我们母子和他的女儿三个人在家里，照理说我应该天生就是个绅士，任何小女孩子都能跟我愉快的玩耍，我们一起盖过“房子”，做过“饭菜”，结过“婚”，过着小“日子”，玩过弹珠，石子，跳过绳子，捏过小泥人。每天睁开眼就忙的不亦乐乎，最不痛快的时候就是那个男人回到家里的时候，因为他一回来，母亲就会和他说话，小女孩也会靠在他爸爸身上，我瞬间孤独，他人不错，但是要将母亲的爱分出一半，我是极度讨厌憎恨的。渐渐内心萌生了一种想法：虽然小女孩跟我的“日子”过的很开心，虽然偶尔坐在他摩托车的后面很拉风，但我内心总是渴望母亲带我离开，一起去到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世界，这样就再也没有人能抢走我的母亲，我们就是彼此世界里的全部。我不知道的是母亲除了拥有儿子，其实也需要爱情和面包的。
    生活告诉我一个永恒不变的真理：母爱绝对是无私伟大的。
    一天下午母亲在房间和他吵架，我停止玩耍想要去保护母亲，发现他们只是在争论我的去留。
    男人说：“你这孩子快到了读书的年龄，小妹也要上学了，家里实在负担不起，能不能将他送回去？”
    母亲哽咽但语气坚定：“不可能的，我和我儿子永远不会分开，当初是你答应让他读书，我才来的！”
    “你怎么这么固执，他都五六岁了，即使你说服他叫我爸爸，长大了也不是我的儿子，邻里乡亲的还会说我生不了儿子，捡了个野种！”
    “啪！”
    我听到巴掌声，立即冲进房间，发现是母亲打他。男人抬起的手被我仇恨的眼光拉了下来。我很庆幸我能有这么大的能量，而今我也常说“思想是有能量的”。整个家里陷入沉默中，小妹妹进来。男人拉着她离开。留下母亲和我。
    母亲坐到床边沉默不语，似乎在做什么决定。此刻我端坐在小板凳上，开始有了意识：“爸爸一个家，妈妈一个家，剩下我自己，就像是多余的……”为什么除了母亲谁都不愿意要我？我真的是这个世界上多余的吗？脑子里想着，小手不知不觉的再一次拉紧了母亲的衣角。这个举动似乎有几个月没做了，母亲明白我的意思，将我抱到身上，温柔的说：“儿子，放心，就是讨米妈妈都不会不要你！”这一句话，一定是世界上最有力量的言语。它让我无所畏惧！
    第二天凌晨，天色还没有要亮的感觉，母亲将我从睡梦中叫醒，穿好衣服，提起几个包裹，我知道我们即将远行。小手抓紧母亲的衣角，紧跟其后。男人和他女儿都没有回来，母亲留下字条。果断带我离开。我们摸着黑一路慢跑。似逃离。不时响声母亲的话：“儿子，快点，被他发现就走不了了！”不知跑了多远的路，天色渐亮，我们上了一辆客车，车上我问母亲去哪里。母亲说不知道，先离开这里再说。我望向窗外，内心没有一丝恐惧，没有忧虑，只有轻松与快乐。正如后来我父亲对我的评价“你天生就是过马背上的生活”！
    我不知道母亲一路哭了多久，是为自己悲惨的命运感到伤感，还是不舍那个男人，亦或是对未来感到绝望。母亲的眼泪是有感染力的，只要看见她哭了，我一定也会莫名落泪。虽然无声。貌似这个习惯跟随了我二十多年。不过现在能将眼泪放在心里流。
    明天该何去何从……